春天里来,百花齐放,百鸟争鸣,新鲜有趣的事情多,杨阳很快就忘记了杨依,与小伙伴们常常玩得不亦乐乎。
春去夏来,温度慢慢升高,身上的衣服也渐渐减少。有一天傍晚,太阳还斜挂在西头,杨阳穿着夏装,露出细白的胳膊小腿,与小伙伴们在门口玩跳房子。
路口疾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杨阳停止了跳格子,向这个身影奔去。“爸爸。。。”听得她这一叫,王嫣从屋里跑出来,立在门口,痴痴地望着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不远处,杨清玉背着旅行包,牵着杨阳的手,他的身后还跟着两男一女。
杨清云穿着杨清玉的衣服,浑身收拾得颇为洁净利落,只是瘦成皮包骨了,让人瞧着生了怜悯的心来。余贤全身透着一股喜悦之气,神采奕奕。他的身边是一个穿着朴素,却掩不住高贵的女人。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味道,和余贤一样,神秘,说不清道不明,致命的味道。
一行人进了屋,杨清玉让杨阳称呼杨清云和余贤“叔叔”,叫女人“婶婶”。杨阳跟着小声叫了一遍,却不靠近他们三人。王嫣泡了茶出来,杨清玉介绍道,“这位就是白尔雅小姐。”王嫣打了个招呼,白尔雅朝她友善地笑了笑。
众人一直聊东边的太阳,西边的细雨,丝毫没有提及在外的事情。吃过晚饭,余贤便带着白尔雅离开了。杨家人还沉浸在喜悦中,杨老母一直紧紧盯着杨清玉和杨清云,生怕他俩又离开她。
大概很久没有归家,看到了至亲,吃了家乡菜,听着熟悉的方言,杨清云的神色柔和了很多,他懦懦地喊了杨老母一声“阿妈”,杨老母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拿出帕子抹眼泪。杨清玉说道,“一路坐车颠簸,浑身骨头都快散了。阿妈,你带着清云去休息吧。”杨老母应下,忙给杨清云拿被单,铺床。
这一夜都没有多少话,临睡前,杨阳忽然问,“爸爸,回来你可记着说了那句话?”杨清玉一拍脑袋,“爸爸给忘记了。”杨阳说道,“那可不好了。”她便睡着了。
杨清云的状态似乎好了许多,渐渐会认人了。他自回来后就一直住在家里。亲人朋友们听到杨清云和杨清玉归家的消息,都送了礼物来探望,临走时不免祝贺祝福一番。杨春花和赵金诚也来了,兄妹血亲相见时既伤感又开怀。赵金诚象征性地问候了一番,带着杨春花匆匆离去。杨家小屋热闹过一阵子后又冷淡下来,冷淡以后,却是余贤带着白尔雅经常上门来。
杨家人每回都热情欢迎接待他们,他们也随如常的性子,聊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偶尔会聊到生意工作前途。王嫣和白尔雅不太合得来,大约是因为白尔雅性子淡漠,总是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余贤和杨清玉聊得甚是投机,杨清云也喜欢余贤。他们聊天的时候,他总聚精会神地坐在下面听着,有时候会意地点点头,朝着余贤笑笑。
关于白尔雅的事情,他们打着默契没有提及。杨阳始终对余贤夫妇和自家叔叔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对于他们的亲近,都逃得远远的,或躲在王嫣身后。这让杨家夫妇很为难,但是杨阳说白尔雅跟余贤一样,身后跟着自身的模样时,杨家夫妇没有勉强她去亲近。而对于杨清云的说法是,他不是自己的叔叔。杨家夫妇也随着杨阳的喜好,任意宠着她的性子。
王嫣终于忍不住好奇,在与杨清玉独处的时候,她问道,“白尔雅一个大学生,有文化,做过老师,咋就看上余贤呢?要说余贤,相貌平平,家境不好,事业不济,生活清苦。我猜白尔雅娘家家境肯定不错,教养也好,懂的知识比村里任何人都多,她父母当初是怎么同意的?要是我,我肯定不会同意。”杨清玉看着天花板,说道,“他们是私奔来的。”无论王嫣怎么再问,他却没有再说关于白尔雅的一个字了。
第十二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