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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寒将军,自重
  向梓砂将自己蜷成最小,大气也不敢出,可是好像心脏跳动的声音却一丈开外都听得到。他为什么会来?他来了多久?他的眼睛怎么样了?他过的好不好……
  王座旁边是通往后宫的门,她必然有一瞬会无遮无挡地暴露在他们眼前,她知道,可是她动不了。萧千仞,萧千仞,萧千仞…她在心中一千遍一万遍地呼喊他的名字,在现实中却要咬着手背减慢呼吸不被他发现。他们经过王座,她壮着胆子抬头看——他比以前,消瘦了些。英朗的面容更加清俊,肩廓有棱有角,宽大的衣摆随着动作沙沙作响,传来带着檀香味道的微风。她惊讶于自己能在这一瞬之中看清他睫毛的长度,还有睫毛下的,一双好看却不再有神的黑瞳。两个人只隔一步不到的距离,她稍一跳就能抱住他,可是她却因为胸腔内的剧痛动弹不得。这时候,另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给她兜头泼了盆凉水。
  “主上…”何月眠被地上的碎石磕绊了一下,顺手抓住萧千仞的肩膀才稳住。萧千仞微微侧脸,何月眠放下手,自然地跟上,浅粉色绣荷叶的裙摆扫过向梓砂手边。
  何月眠…她果然,如愿以偿了……
  是她欠下的,如今果然连本带利地还了……
  向梓砂捂住嘴吞下满腔的酸涩,眼角飘出大颗的泪珠擦也不擦,死命地跑出大门。
  脚步声在厅中回响。大殿里有人?!萧千仞猛地回身迈步,和何月眠迎面撞上。她哎地惊呼,他急躁地推开她,凭着模糊的视力赶回大殿,空无一人。
  “达生!去看看是什么人!”萧千仞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急得吼出来。
  达生依言追出,也只见杨柳树畔,春泥嫩草之上一排马蹄印而已。
  -------------------------------------------------------------------------------------向梓砂一口气冲回住处时,寒星骆已经回去了。房门被她摔得巨响,她头也不回滚进床铺里闷着头,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哭得肝肠寸断。寒星骆皱眉,但他不用问,他派去暗中随时保护向梓砂的亲卫自会来汇报发生的事。
  “逍遥宫宫主也来了?”寒星骆记起那个跟他交手的人,“他们见面了?”
  “没有,”亲卫垂手而立,“向姑娘躲起来了。而且,逍遥宫宫主似乎眼睛受伤,目力大减。”
  眼睛受伤?他想起自己捡回向梓砂的时候,她也是身受重伤,逍遥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分一个人去江湖上打听一下逍遥宫的情况。”
  “是。”亲卫答应完还不走,寒星骆扬眉,“还有什么事?”
  “嗯…将军,向姑娘,好像在哭呢…”这个亲卫也是跟向梓砂比较熟的一个,此时用某种鼓动之类的目光盯着寒星骆。
  在哭?寒星骆愣了一下,然后皱眉厉道:“想说什么就说!拖泥带水!胆子越来越大了!”
  “是!没有别的事了!”亲卫立马逃出房间。说来可不是,自从向姑娘来了后,所有人对将军的胆子都变大了。寒星骆站起来又坐下,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还是走到隔壁敲敲门。
  “向梓砂?”
  向梓砂听出寒星骆的声音,隔着门赶他:“走开!”
  嗓音沙哑,果然是哭了。寒星骆皱着眉,冷言冷语地说:“两刻后下楼吃饭!”
  “不吃!不饿!”
  “不行!必须吃!”
  他一个大男人和女人隔着门喊话,来来往往的人都侧目。他忍不住,直接推开门进去,向梓砂把被子卷成一个茧,蚕一样蜷在里面,见他进来红着眼怒目而视,“谁让你进来的!”
  寒星骆关上门,“我付的房钱。”
  她冷笑,“没想到寒将军也是个强取豪夺的莽夫!”
  她伶牙俐齿说话像刀子谁也比不过,寒星骆是军人的硬气作风,索性默认。对方不回口她也接不下去,只好不理他闷头装死。半晌,寒星骆先开口:“你哭什么?”
  “哭与你无关的事。”
  “什么事?”
  “我不想说。”
  寒星骆脸一沉,大步走过来拽开被子,“出来!”
  她一下被掀到床的另一边,也恼了,“你干什么!”
  “你到底哭什么!”
  “告诉你了我不想说!为什么要逼我!”
  “逼你?”寒星骆可怕地冷笑,“你知道我有多擅长逼人说出我想知道的东西?”他手一动,准准扣在她右手腕上两寸四分处,用力捏下去。练武的人指力惊人,他十六岁就能徒手捏碎核桃,这么捏下去她从骨头缝里都疼到颤抖,眼泪哗一下出来。她也犯了倔强,硬是一声没吭,大义凛然的表情瞪着他。
  寒星骆是北方人,外冷内热,在气头上性子急,但手下还是有分寸的,不会真伤到她筋骨,可是她不屈服也不喊疼,他黔驴技穷对她也没别的办法。两人僵持一会儿他放弃松手,她纤细的手臂上硬生生多了两个乌青指印。
  他叹气拉起她的手看,“疼么?”
  她抽回手,“你动的手,你说呢?”
  “疼怎么不说。”他心底有些懊恼和挫败,却无法表达。
  “说什么?”她冷淡。他哑然。是啊,说疼还是说她不想说的事?说疼的话,他就会放开她?不一定,以他这么多年逼问俘虏的习惯,当然对方越喊疼越要下重手利用这个弱点。
  “你果然,与一般的女子不同。”寒星骆只得说。一般的女子,哪能有她一半的聪敏。
  “过奖。”她口气冷硬,看样子是真生气了。他从袖中掏出随身带的跌打药,硬拉过她的胳膊上药。她拗不过他的蛮力,只好随他。白腻的药膏在他指腹下打着圈推开,令手下的皮肤更加滑腻柔软,寒星骆觉得除视觉触觉外的其他感官好像都停止,食指的触感被异样地放大……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把人拉过来!
  向梓砂猝不及防落入他怀里,连惊呼都来不及就见他的脸迅速靠近!她下意识地侧头,他的吻落在她脸颊上。她挣出右手推开他!
  “寒星骆!你干什…”对于寒星骆这种性格的男人,越挣扎反抗的女人反而越引起他们的兴趣,他一只手牢牢捏住她推拒的右手拉到她头顶,一只手控住她整个下颌骨固定住她的头,然后深深地吻下去!
  和那个人不同的,暴力强制的吻…令她恶心!她一口咬下去,血腥味在口中漫开,寒星骆似乎不为此困扰没有停止。直到他感到脖颈上冰冷的疼痛。他抬头,她左手一把小刀不知何时抵上他颈边,并且毫不犹豫地割裂他的皮肤。
  向梓砂趁他注意力分散时挣出右手,手背擦唇,“寒将军,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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