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宫主微笑得很好看,但也掩盖不了这个行为的可耻本质。向梓砂抿着嘴无语了片刻,冷静地说:“少侠你真虚伪。”
“嗯。”萧千仞十分平静地肯定。
“少侠你真幼稚。”
“……。”
“少侠你真小气。”
“……”
“少侠你…”她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萧千仞拎到怀里揉了一顿。
“还说么?”萧千仞扣着她脖子上的痒痒肉威胁。
“你这是屈打成招!”某人还试图反抗。
“那又如何?”
她被这理直气壮的‘如何’二字震住,竟不知怎么反击了,瞪着水亮的杏眼,桃花色的唇瓣微张,里面的柔软光滑若隐若现。
萧千仞的手顺着她脖颈线条往上一滑,托着她的下巴吻过去。
萧千仞搂着她的腰背把人仔细妥帖地收进怀里,下巴抵着她额头。他就是小气。对于她,他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幼稚固执的小气。她窝着,手指玩弄他衣领的纹样,模糊地哼哼一声知道了。于是他极柔和地微笑起来,用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摩挲她的脸颊。
“唉,可怜我白白损失一对玉耳环,真是亏了。”她临睡前躺在床上叹了一声。萧千仞给他掖好背角,轻敲一下她额头,“快睡。”
她依言闭眼。
而萧大宫主则和衣坐在简陋的地铺上,打坐练功,在床上人呼吸渐沉后,悄然无声地躺倒入梦。
------------------------------------------------------------------------她就无心说了那么一句,结果第二天一早,萧千仞就把整个洛川城的缠丝玉都搬来了。
天宝阁的赵老板来的早,受了萧千仞嘱咐,里面姑娘出来之前不许敲门,已经在门口等了整一个时辰,现在终于等到向梓砂开门,连忙擦着汗迎上去,“姑娘早,首饰给姑娘送进房里挑?”
向梓砂只好呆滞地点头。
一大窝人涌进去,房间立刻拥挤起来。那些人打开手里的盒子,都是各式各样的耳坠子、手镯、项链,赵老板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地解释每样东西的优点,向梓砂一阵阵地头晕。
李寻走到门口,看到屋里这情况,顿觉手里的东西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向梓砂看到李寻,瞥一眼他手里的锦盒,不动声色地叫一声‘李公子早’。
李寻露出纨绔子弟的笑,“还以为向姑娘不喜欢缠丝玉,看来并非如此,这对耳坠子是在下一点心意,请姑娘勿要推辞。”
向梓砂瞧着他莞尔一笑。
“天涯何处无芳草,李公子的红颜知己,大有人在,这样好东西,李公子还是留着吧。”
李寻装傻,“不过一对耳坠子,向姑娘觉得好就收下吧。在下的红颜知己,将来自然还有其他事物相赠。”
向梓砂就不喜欢他们绕弯子说话那么麻烦,当即眼光清冷地一扫,慢慢说,“李公子,我不喜欢绕弯子。缠丝玉是什么意思你我都清楚,我不能收,也不想收。”
李寻见状也摊开来说:“据在下所知,向姑娘与萧宫主,并未成亲。”
向梓砂觉得他脑中肯定没有‘男朋友’这个概念,只好说:“但我们住在一间房。”
李寻笑,“客栈墙薄,二位在同一间房做了什么听不见,但没有做什么是能听出来的。不过,向姑娘若是担心自己名誉不清的话,在下可以保证半点不在意此事。”
担心个头啊!向梓砂翻个白眼,“李公子身为一派少主,千万不要自暴自弃!”
李寻目光闪亮,“只羡鸳鸯不羡仙,身份名利又算得了什么!”
向梓砂终于被他的厚脸皮逼到内伤,默默不接话了。李寻自说自话也无趣,静了一会儿,认认真真地问:“向姑娘,你和萧宫主,到底是什么关系?武林上并未听说他订婚啊。”
向梓砂捏了一只镯子套在手腕上,那玉质光亮水透,凉凉地贴着皮肤,“这么说吧,我只会收他一人送的缠丝玉,他也只能送缠丝玉给我一人。”
--------------------------------------------------------------------------------武林多事,他们一连在小楼里开了五天会,午饭和晚上的休息时间里,名菀衣都是见缝插针地跟着萧千仞。萧千仞不胜其烦,但是碍着名正豪的面子,只好尽量躲着;而李寻是个死皮赖脸的主,向梓砂说得虽清楚,他却还是总缠着。如此便常出现四个人一起出行的情景,不明所以的还以为四人关系要好,背地里议论纷纷。第六天萧千仞终于得闲,约好了带向梓砂出去玩。名菀衣就住在隔壁,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听得到,当然也硬跟着去。三人走到门口,迎面遇上李寻,向梓砂连说了两遍人太多不方便,也没能阻止又增加一个跟班。
玩什么玩,肯定憋死在路上。向梓砂极其无语地拽着萧千仞袖角。萧千仞回头对她一笑,拉住她的手不遮不掩地握着。光天化日,街上人多,都纷纷侧目。于是向梓砂咧嘴一笑,弯指回握,也学他的样子把身后两个人当空气。
名菀衣不敢再动手拉开向梓砂,尽了最大勇气,也只能挤在萧千仞另一侧并肩而走。于是向梓砂一路上又叫了好几遍‘千仞哥哥’。
洛川城内有洛水,秋季水缓浪平,两岸落木萧萧,正适合游船。四人包了艘画舫,在河上慢慢前行。向梓砂第一次坐这么大的老式帆船,有些兴奋,东看看西看看。萧千仞怕她掉进水里,寸步不离地跟着。名菀衣特意穿了一身飘飘欲仙的轻纱,没想到上了船风大又摇晃,稍不留意就缠着挂着,根本出不了船舱,只能干瞪着外面的二人。李寻不会水,也坐在船舱里。
“看来,名小姐的赌局要输了。”李寻低声笑道。
“谁说的。”名菀衣不甘地盯着甲板。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论容貌、论身家、论武功,哪样不是自己更胜?萧大哥为什么看不到呢?
她这样想着,突然心中一动:他看不到,自己就让他看到!这个女人有多无能!
050 李寻:客栈墙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