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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萧千仞与秋水按原计划,夜探赤族据点,上山去了。
  向梓砂躺在小酒馆的后院的石桌上,数漫天星斗。
  “你在逍遥宫呆了半月有余,人都认识了吗?”
  向梓砂偏头去看,达生坐在屋里头也没抬,话音不高,却清楚地传了过来。
  “我只认识了几个北门的人,还有东门主在宥。怎么了吗?”
  “是么。”达生淡淡。
  向梓砂想了想,坐起身来等着。
  果然女王殿下静默片刻,忍不住继续问:“西门主至乐,你还没见到了?”
  向梓砂摇头,“西门主至乐,听说因为是管理逍遥宫名下所有生意的人,一直常驻长苏城内,不常回宫里。”
  达生轻哼一声,道:“我当然知道了。”
  向梓砂躺回去,嘴角带笑。
  门口传来声响,向梓砂翻身跳下往前院跑,便迎上了刚进门的萧千仞和秋水。萧千仞见她跑过来,下意识就抬手,她停下那一刻恰好揉在她短发上。
  “主上,如何?”达生也迎上来。
  萧千仞摇头。
  “错了,他们找的是个女人。”秋水回答。
  “女人?不是说是抓回来的吗?”向梓砂惊讶。
  六只眼睛齐齐望向她。
  “啊,是抓回来的呀,嗯懂了懂了。”在街上抓女人回寨子当媳妇什么的...土鳖兮兮的剧情,她一时还真没想到。
  “几天前有一队送亲的车马,新娘子盛装打扮在花轿里呢,迎面撞上了赤狄。前面媒婆就去请他们让让道,新娘子忍不住好奇,伸出头看了一眼,就被一个赤族看上了。赤族生性蛮横,直接动了手,把送亲的人杀的杀赶的赶,抢了亲,当晚办了喜事。新娘子心有不甘,过了没两天趁着所有男人们都出去的时候偷偷溜了,现在全寨都觉得受了辱,忙着找人呢。”秋水解释。
  向梓砂扬眉,还真有这种野蛮的事,真有趣。
  萧千仞突然对她说:“你乖乖的,跟我们呆在一起,他们不会动你的。”
  向梓砂点头巧笑。
  达生跟萧千仞讲了今天来的情报,但都没什么价值。辽定是逍遥宫人最后见到何田青的地方,在这里再找几日,没有线索,他们就只好继续北上了。
  “再往北就是岳夏冰的雪域了,何田青应该不会去那里,在辽定城里没有的话,很可能是进山了。”萧千仞分析。
  秋水局促地摸摸鼻子,张口欲言。萧千仞在他前面说:“我知道,若是继续去雪域,带达生一人就够了,你回去帮至乐留守宫内吧。”
  向梓砂瞄着秋水问:“岳夏冰是谁?”
  “你不知道?”达生狐疑。
  “呃...家师厌恶武林,从不让我们下山的,我当然不知道啊。”
  萧千仞看着她似乎是想了想,然后解释:“辽定是朝廷管辖下的最北的城池,再往北,是一片雪原,终年寒冷,只有夏季最热的两个月能冰消雪融看到土地。这一大片雪原就是雪域,岳夏冰是现任城主。”
  “他也算武林一个传奇了。据说他年仅十二就击败了长姐和长兄,登上城主之位,两度击退朝廷试图吞并的军队,最后签下了和约,雪域终于得以与朝廷和平共处。”达生女王露出一种强强相遇而跃跃欲试的神情,“他两年前娶了哪个大将军的女儿,算是和亲,也是一大盛事,逍遥宫也受到了邀请,主上也去赴过宴的。”
  秋水似乎安定下来,已经不再有小动作了,但也一反常态的不插话。向梓砂想想,不再多问。
  萧千仞又安排了后两天的任务,达生作为情报中心自然是要出门的,秋水要去其他门派打探消息,萧宫主更是俗事缠身,只有她一人闲在小酒馆内,做吃等死状。
  真无聊。
  “你乖乖的。我没有回来之前不要乱跑。这里到底是别人的地盘,小心为上。”萧千仞想必是忘不了她在玉溪试图逃走、偷鸡摸狗等等的作为,走之前又叮嘱了一遍。
  向梓砂乖巧地点头,仰着脸水灵灵的眼睛无辜模样:“我知道啦,你早点回来呀。”
  萧千仞几乎是温柔地笑了,揉揉她短发,转身出门了。
  简直是妻子在门口送丈夫上班。
  向梓砂愣了愣,自嘲地干笑两声。
  亲爱的向梓砂,你死过一次后,就不该再执迷不悟地相信什么爱情和浪漫了吧?否则就不是青春纯粹,只是单纯的蠢笨了。
  向梓砂站在门口,看着萧千仞消失在街角,然后钻进自己的房间,换了身灰色不显眼的衣服,戴上假发。
  当然了,她怎么可能一天10个小时以上都呆在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电玩的地方,无聊地等待。
  辽定地势平坦,视野开阔,建筑也都是大开大阖;民风也朴实勤劳,人脸上都是诚恳的表情,没有南方人常见的精明感觉。向梓砂信步街头,有时路过小摊贩,花几个铜钱买几个小玩意。
  差不多午时,她也饿了,便找了个包子摊吃饭。
  夹起一个包子还没送进嘴里,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向梓砂四处看看,在不远处的小巷子里,发现了一道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筷中的包子。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脏兮兮的,看她的表情和干裂的嘴唇,应该是很久没吃喝了。
  向梓砂想起还没遇到萧千仞的自己,食欲大减,便又叫了一笼包子,放在那乞丐面前,冲他笑了笑。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但总有出路的。你先吃点东西,日后发达了,再还我也不迟。”
  那人呆了呆,然后犹疑地抓住一只包子。向梓砂见他动手了,便坐回桌边吃饭,再回头看时,那人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包子,泣不成声。
  向梓砂又细看,原来是个女人。
  她心里一动,走过去仔细打量。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人?”
  女人用袖子上较为干净的地方擦擦脸庞,腾出手拢拢披散的头发,声音细腻柔软:“奴家名叫张紫琪,是大羽城来的。”
  大羽城是辽定西南边的城池,从大羽到辽定,有一条路与赤狄的活动领域有交叉,她随萧千仞来时特地从另一条远路避开的。
  这女子,正是赤狄在找的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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