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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一官,你为什么要骗我?昨夜,明俨无意中说起,那时我睡着后,你来看望我,在我身边,一坐就是一个时辰。为什么你不让我知道?到现在都不告诉我?”秦雨青用力扔树枝下去,差点掉下去。
  郑飞黄用手去接,好在她没有掉下来,只是她难过地说:“我已爬上了罪恶的树,没有楼梯,还怎么下得来呢?除非跳下来摔死。”
  “雨青,你在胡说些什么?怎么下不来。踩着我的肩膀,扶着树干,很容易就下来了。”郑飞黄站在树下,等着她。
  “踩着你的肩膀,那可是你自己说的。”秦雨青照他的说法,爬了下来,也不理睬他肩膀疼不疼,就径直往前散步。
  郑飞黄跟上来,掀开了往事:“雨青,明俨说的没错,我确实在你毁容睡着时来探望过你,而且看了很久。你就为了这件事而顽皮地爬树?”
  “你已看到我当时丑陋的样子,简直不能见人,为什么不干脆赶我走?”秦雨青大声质问:“仅仅是因为我怀了明俨的骨肉,而留下我吗?”
  “雨青,即使当时你没有怀上明俨的孩子,我也不会赶你走。”郑飞黄抓住秦雨青的手臂,对她说,样子像从前那样温情。
  秦雨青全身都凝固了:“为什么?”
  “当时我若赶你走,你怎么活?人都有救人之心。”郑飞黄说这句话时,没有面对她。
  秦雨青嗤笑:“你撒谎。一官,你这是何必呢?我虽看不透你,但你刚才撒谎骗我,我看得出!”
  秦雨青垂泪不止:“我只问你,你来看望我,整整一个时辰,却不许明俨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她有些歇斯底里了。
  郑飞黄将她抱入怀中:“雨青,我看望你难道不好吗?不让明俨告诉你又如何,当时我对你的探望根本于你毫无益处,你知道又如何?这丁点的事,何苦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秦雨青在他怀中哭泣,看着前面的槐树说:“你知道什么。在乐山别院时,你酒醉后强占了我,说爱我至骨髓。可我以为你对毁容的我嫌弃了,厌恶了,以为自己是你的一个貌美玩偶,破损了就可弃之不顾。从那时开始,我更加恨你,恨你到现在。”
  “恨我?因为你以为我没有来探望毁容的你,而恨我?那时你怀着明俨的孩子,与明俨浓情蜜意,怎会期待我的探望?还因误会我没有探望而恨我。雨青,你当时脑子在想什么,我一时无法理解。告诉我,你当时在想什么?”郑明俨搂着她的腰,她一直看着槐树哭,就像是要撞上去一样。
  她塞住耳朵,痛苦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来探望我一个时辰,却没让我知道,让我对你的恨与日俱增,仅此而已,你别逼问我了。”
  “对我的恨增加?是因为你的雨虹妹妹的自尽,还是因为你以为我弃你不顾?雨青,你一直在恨我,那我们以前的温存时,你在想什么?”郑飞黄十分不解,让哭得没力气的她坐下。
  “我也不知我们在做什么,在清醒和迷惑之间徘徊。”秦雨青在郑飞黄肩上狠狠咬了一口:“你害得我好苦。郑一官,不,郑飞黄,不管我们曾经有无苟且,我爱的人始终是明俨。我们什么都没有,乐山别院里,什么都不存在,馆娃斋的一切都不存在,浣纱亭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郑飞黄脸色惨淡:“随你所愿,你说没有就没有,但我什么都记得。不过我不会拿此事来要挟你,骚扰你。雨青,我早已答应你,你这辈子跟着明俨,你为何要这么说让我难过呢?”
  秦雨青心绪不稳,靠着槐树说:“因为我们之间还未清洗干净。你多次口口声声说,让我与明俨将来长相厮守,携手华发,可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在西子林牵手奔跑,在沉鱼宫捉迷藏拥抱,在馆娃斋欢度春宵,昨日出海游船时还肆无忌惮地眉来眼去,打情骂俏,拨雨撩云,还不知廉耻地谈论着明俨,似乎他不关我们的事。而我们竟无半点脸红。”
  郑飞黄站起来,看着地上的她,眼神复杂:“雨青,错早已铸成,如果要改,也来得及。可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心安理得地面对明俨呢?”
  秦雨青的双眼已是两湾清泉:“昨日,他与我说,你在我毁容睡着时看望我和我当时腹中未出生的郑经。明俨笑得那么开心,觉得那简直就是他的荣耀,是你对他的赏赐。可你我都心知肚明,你是来看我的额,你我做了多卑贱的事。”
  “你说的对,我郑飞黄此生唯一不愿光明正大说出的人事就是你。我不是不敢,是不愿,不愿伤害明俨。但是你说的卑贱,是我,别说你自己,雨青。馆娃斋的一切,昨日第一次乘船,只是为了帮你舒畅,愉悦。路上的不当举止,只当是错误吧。”郑飞黄牵起秦雨青,两人朝馆娃斋方向走着,似乎有离开的意思。
  “一官,别自欺欺人,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了额,卑贱就是卑贱。”秦雨青痛骂自己,问他:“昨日不是我第一次乘船。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乘船是什么时候吗?”
  “去年八月,乐山别院,我为你做的小木船?”郑飞黄问,他对秦雨青的记忆很清楚:“那时,我手把手地教会了你划船。”
  “是的,但只有一次。后来,我就是在那艘小木船上,和明俨,夜夜相聚,私定终身。谢谢你为我做的小木船,也谢谢你教会我划船,让我和明俨能够花前月下,情深意浓,还在乐山别院种下了我和他的果实:郑经。一切都谢谢你为我做的小木船。”秦雨青句句话刺激郑飞黄,要紧牙关说:“那是我和明俨的乐山别院,你我之间,没有乐山别院。”
  “我说过,一切随你所想,所做。”郑飞黄虽心情跌落谷底,但依然很大度,很温柔。
  两人来到了馆娃斋前,秦雨青坚决地说:“一官,把钥匙给我。”
  郑飞黄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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