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恩庆是贼,但稍稍一想就不可能,他一疯子怎么会知道重金收买我们社玖院的内鬼呢?即使恩庆是装疯,也不会抱着郑经在闰竹园内疯跑,让所有人都看见啊。这么说来,一切主谋就是四娘了。她是个受罚将死之人,她和爹立誓,恩庆的病痊愈那天,就是她离世之日。她设计盗走郑经是想背水一战,威胁我,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却被我们两迷昏了头,经不住我们的以逸待劳。情急之下,想抱着郑经出手,却不小心让恩庆傻乎乎地把郑经给抱了出来。事情就是这样。”郑明俨望着窗外说,他不愿面对董友姑对大夫人的怀疑。
董友姑也不好生气:“明俨你这么说,我们就不追究四娘了?”
“四娘是将死之人,不管她还有什么野心,我想,就看在恩庆的可怜之像上,饶了她吧,不要抓住她不放了。我会在今晚的家宴上暗示她,让她好自为之的。”郑明俨仍然看着窗外,没有底气地说。
董友姑忍不住愤怒了:“明俨,你看窗外看够了吗?为什么不敢面对着我说这些话?你心里还有疑虑是吗?凭落魄的四娘一人之力,怎能盗走郑经?你只是不愿说,不想说罢了。”
“友姑,或许有很多事,是我们想不到的,毕竟四娘是长辈,经历比我们高出一筹。我们就饶恕她吧,就当可怜可怜恩庆吧。事情就这么简单,不必再提四娘的过错。”郑明俨耐不住董友姑一次次对大夫人的猜疑,压制住了董友姑的猜疑:“友姑,你想想,就看在郑经在四娘手中毫发无损的份上,放过她,好吗?”
郑明俨终于转过身,面对董友姑说话了。董友姑也不再让郑明俨去怀疑谁了,而是坐下,无奈地感叹:“真是命苦,人说,惹不起躲得起,和我们却惹不起,躲也躲不起。”
郑世袭完全听明白了他两的对话,他放下郑经,走到董友姑身边:“大嫂别泄气,别悲伤,虽惹不起,躲不起,但躲不起就变多边防,守得云开见月明,我都认为大哥大嫂的将来不可限量。你们怎可先自弃?想想看,我不也是过着边躲边防的日子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不得再有此事
郑明俨教训郑世袭:“世袭,夸了你几句就大胆了?这是在跟大嫂说些什么胡话?快到一边去!”郑明俨虽说郑世袭的不是,但心中还是赞赏他:这小子行,什么大道理都懂,只是他和友姑一样,刚才那些话,明明是在对大娘耿耿于怀,不好。
“我去教郑经喊爷爷,让他今晚在家宴上露一手,这样获得爹的欢心,就没有人敢打郑经的主意了。”郑世袭巧妙地避开了郑明俨的发火,也为他们夫妻出了个好主意。
董友姑偏逆着郑明俨的意思夸奖郑世袭:“世袭说得一点没错。禾苗,你过来,今晚晚宴之后将社玖院的侍卫丫环集齐,记下他们每个人家庭,父母,妻儿,所有底细,整理成册,让我和明俨都可扼制他们每一个人。我和明俨要记住他们每个人的面孔,教导他们手脚要干净,头脑更不可有丝毫邪念!以免再生内鬼,郑经被盗这种事,若在出现,可不是驱逐出府这么简单的惩罚!郑经不可离开社玖院人的视线!要边躲边防,就要防个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奴婢明白了,这就去给各位丫环奴才宣布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意思。”蔡禾苗说。
郑明俨在一旁微笑,默许了董友姑的意思,但出于刚才的吵闹,他不好意思称赞。不过这眼神被秦雨青看见了:这就是小夫妻之间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吧?我可是插不上话了。
而郑世袭却兴奋地说:“大嫂说得好!巾帼英雄!”
“世袭,继续教郑经喊爷爷,别插嘴。”郑明俨忍不住欣喜。
晚上的家宴,早已从原来的建安厅移到至幸堂,这是大夫人的意思,完全是为了她的荣耀感:我才是至幸堂的主人,郑家的主母。
这是秦雨青和郑飞黄从馆娃斋回来后的第一次家宴,桌面上的人变了许多:四夫人和五夫人犯事,没能再参与家宴,而“嫡长子”,郑家继承者四少爷郑世荫身边多了个侍妾,容小雪。本来这侍妾与丫环一样,是不可上桌的,除非像从前秦雨青怀有郑明俨的孩子。但大夫人要做的事,郑飞黄也顺着,就没人多言了。还有人物变化就是秦雨青,从郑明俨的丫环侍妾,到二少奶奶,再到今日——四小姐的丫环。真是日异月殊啊,秦雨青内心感叹道。
郑飞黄先来了一场吉利的开场白:“今日我们郑家的长孙郑经一日之内,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被盗,获救的劫难,新生。这是郑经的福气,更是我们郑家的福气。友姑,郑经现在怎么样了?”
董友姑在众人面前得体地说:“爹,郑经毫发无伤,开心着呢。友姑想请爹抱抱他,相信爹的一身正气定能驱散今日缠绕郑经的邪气。”
“好,友姑,把郑经报过来。”郑飞黄说着,安抚地看了一眼秦雨青,秦雨青在这冬日感到了一点温暖:还好你还在意我。
董友姑抱起郑经,边走边说:“郑经,爷爷想抱你,快叫爷爷。”
郑经经过郑世袭的调教,到了郑飞黄怀中,还真甜甜地喊了一声“爷爷”,这把郑飞黄乐得不行,嘴角都笑开了花,他将郑经举起在头顶,看着秦雨青一个鼓励的眼神:“我的大孙子郑经会叫爷爷了,这真是件大喜事。以后谁还敢对我的宝贝长孙存歹心,爷爷就揪出这条毒虫,收拾他!”
这话是说给郑明俨,董友姑听的,安定他们的心,也是希望传出去给今日的盗贼听,让他死心,更是说给秦雨青听的,让她心里舒畅。郑明俨已和秦雨青会意了几次,传达让她安心的意思。
第20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