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此的流逝了,又是如同着没有流逝。此时你手中那杯茶,或是浓或是淡,或是温或是凉,而这个关于着一面铜镜的故事,也彻底的结束了。
双六观苍
我是在这个雪原之国度过自己童年的。
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我的脑海之中就一直没有“父亲”这个概念。但是我还有一个很是疼爱我的母亲。她叫刘景玉,在我的眼中,她是这个天下之中最为美丽最为端庄的母亲。
我的母亲非常喜欢去眺望远方,经常喃喃自语。我通过她的自言自语,就听到了很多很多的故事。比如她说过我的父亲去了那个很远的地方。再比如她和我父亲曾是这个雪原之上的侠侣。或者再比如说,她在年轻时曾经能够在这天地之间任意地翱翔。
她说的这一些话往往就引起了我的强烈怀疑——你能够相信一个已经开始发胖的女人曾经能在这个天空之中轻盈矫健地翱翔吗?
但是我却是不想揭穿她的。雪国的那些大叔们曾经告诉过我,女人们就是那么喜欢去做一些华而不实的梦。不过有梦总还是比没梦好的吧,我以为。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在自己母亲的要求下开始学习画画。这或许就是因为我在抓周时,无比倒霉得抓到了那么一杆毫笔的缘故。
画画是很枯燥的,我并不喜欢这个。而且我的往往饭量是很大的,我每天都是画到一半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很饿。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感到很懊丧:为什么自己当年去抓周的时候,我抓起的不是那么一把锅铲呢?
无忧的童年过去了之后,就是无比放荡的少年之时。
不过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有了属于我自己的心事。
我一直都称刘景玉为母亲,但是我却是知道的,她根本就不是我的母亲。因为她和我长得就是一点都不像。
尽管在这安宁祥和的雪国,所有人都对我非常的好,但是我仍然就是感到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我的心里在此时盛满了疑问——
我究竟是谁,我的生身父母究竟是在哪里?我是从哪里来的?我又要往哪里去呢?
这样的疑惑会令我感到莫名其妙的自卑,我就会跑去问我的母亲。
母亲总是会哭笑不得。但是她却又语气非常坚定地对我说:“你不要自卑,总会有那么一天,你会为自己而感到自豪!”
我其实是不明白我母亲的话的。
而我的母亲却已是不再言语,她只是凝视着那远方轻轻的说:等你到了十八岁的时候走向远方,你就会明白的。十八岁出门远行。
等我到了十八岁的那年,雪国的国王亲自为我进行主持了成年礼的仪式,而我则有权进入雪国的任何一处的禁地了。也就是这一年一个本来普通的夏天,我在这雪原之国的一个冰窟里发现了一座雕塑。
当我看见了这座雕塑的第一眼,我就感到了无比亲切——原来在这雪国,也是有着长得和我如此的之像的人啊!
那雕塑之上的文字告诉了我,这个雕塑之中两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是拯救了雪国的勇士。他们一个叫黑君,一个叫白娘。
直觉很痛快的告诉了我,这雕塑之上的两个“人”,或许就是同我有着某些关联的。我就飞快的跑去找母亲,求她来告诉我这两个人的故事。
母亲不再言语。她只是有些出神地望着远方的风景,久久地,久久地,她的眼中突然噙满了泪水。
她对我轻轻的说着:“孩子,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也是该这么出门的时候了。你就趁着年轻,走得远远的一些。这一路上,你应该会目睹到这天地间的无数真实的悲欢离合,你就用你这画笔记录下这其中最为美丽最为动人的十五个故事吧,到时你就将明了这所有问题的答案了。到那个时候,你就将不再是一个无比普通的画师了,你就会拥有着和这脚步一样辽远的视线,你就会拥有着这雪原一样无比浑厚的长情大爱,你就会拥有着这大地一样的广袤无疆的广大胸怀。你就用脚步丈量人生吧!”
于是我就如此的上路了。我就开始学着用我自己的脚步开始去丈量着人生。
在这旅途之中,我见证着一段又是一段的故事——
那对一见相倾,却又是阴差阳错、失之交臂的皇族与才女;
那一只舍弃了自己前世今生,成全了他人之爱的蛇妖;
自己历经了千辛万苦,实现了自己父母生前夙愿,改变了两代人命运的天宫舞姬;
……
正是日夜不停交替,流年转心偷换。
在我绘完我的这第十四个故事之后,我却是再也无法去找到第十五个可以能够来打动我的故事。我不由得苦苦寻觅,却始终是一无所获。
直到有了一天,我来到普陀山,见到了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静默地看着我,表情很是有些凝重地对我说:“我等你等了这么多年。”
尔后我又听见了他的喃喃自语:“其实我早就已经原谅了他们了,但是他们却是再也无法回来了。”
然后,他就抽出杨柳朝我轻甩,我只觉得一阵眩晕。而当我就此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却发现了自己已经置身于这么一个很是奇怪的山涧里。
我走到了一个崖洞的前方,上面写着“黑松洞”。雪花,在此时静静地飘了下来。
我大步走进黑松洞。里面摆放着那么一张桌子,那么一张竹床。
洞壁上挂着一幅三人的肖像画。从这画上看,他们三个人似乎是一家人。
在画的右下角写着他们的名字。
我看了后,不由得心头一凛。
那名字分别是:黑君,白娘。
而在最小的那个孩子的头旁,写着如此两行诗:绘下红尘亿万事,不读三界无尽魂。
第6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