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恩亦是摇头:“那你就去吧。能否这样活着回来,都已是不再重要了。而我唯一可以让你放心的是,我是不会这样痴痴地枯等你。”
第二天。在那河边,刘嘉童亲自来送比翼启程。比翼在那人群中很是焦灼观望,却是一直都没有看到那一抹红。
那江风呜咽,如同夕照如血,那般的柳絮翻飞。他终于还是万分失望地上了船。对于这场无端的感情,他也曾做过无数次设想,唯一让他没有料到的却是像今天这样的一个结局:在他的面前,横亘着那无法跨越的国恨家仇,而璞恩那哀矜的表情却又时时浮现,如同那朵很是遥不可及的彼岸之花。
原来,那在红尘之中想要和一个能够彼此心仪的人牵手,比用那世上最钝的剑劈开一朵玫瑰更难。
如同那巨蟒长信一般奔突的剑锋就凝聚了比翼所有的希冀与果敢。可是结局却远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那个李世民竟是不应招亦不躲闪。就在这比翼微微讶异的瞬间,早有那多支飞矢斜下里飞射了出来。
比翼只好连忙挥剑拨开如蝗而至的箭,可是此时最好的时机已经错失。当他此时再次试图剑指那李世民时,朝内的无数高手已经聚于了四周,将他一个劲的团团围住。他在搏杀之时,忽然看见了李世民的唇角竟是绽开平静如斯、洞若观火般的笑容。
李世民的笑容让比翼突然明白了这一切的搏杀都将是无比的枉然。但是他还是如此本能地使出了浑身招数御敌。在那刀光剑影之中,他突然就感到了自己的天庭一阵锐痛。一行粘稠的血滑过额头,流过了眉间,顺着那眼眶,涌入了他的眼中。
此时他眼前的一切,顿时就都染上了那一层红色的光晕。在倒下的瞬间,他身边的那层层的官兵疯狂的群拥而上,那纷繁步伐就如万马齐踏,而在那刀剑战靴的罅隙间,一注无比美丽的橘红的阳光瞬间照入他那微睁的眼帘,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美丽的夜晚,璞恩缓缓的下楼时,那嫣红摇曳的背影。
——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次如此决然的前行,也不过就是一场如此决绝的撒手。
十守忠义
义之大者为国而行
在古中国的星相学之中,在象征帝王的紫微星斗的三大煞星七杀、破军、贪狼在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时,就将形成所谓的“杀、破、狼”格局,此三星一旦就此聚会,天下必将要易主从而无可逆转。
故而太子建成,本来便是应得天下之人,但是由于个人能力不足而又心怀仁慈不肯对兄弟心狠手辣,终于还是使当今圣上有了机会出手,在玄武门之役格杀建成及胞弟齐王元吉。是时,那七杀、破军、贪狼三星会照,天下当时易主。
汉代之古书《淮南子》一直就被时人认为是一本绝世奇书,但是由于腐败的儒家的子从不语怪力乱神,才没有更多的人来去研究它,但是在这本奇书中,却是揭示了一个星相的大秘密:星斗黯淡之时,是为了它们再次的相遇,而这黯淡之际,即是那星宿下凡之时。
那一年,破军星突然就暗下去了。
……
耀文,原名月,是为突厥的别部。月分布在金娑山南,蒲类海东,由于驻地有着大量沙碛,且名为耀文碛,所以对外号称耀文部。
在有唐朝的历史记载之中,突厥是绝对是不可不提的一个存在,特别是那东突厥,这个政权在隋末唐初的时候,已经达到了这个势力的顶点,那时整个中亚细亚一带及西域地区大范围地区都受着他的控制。
而耀文一族,名义上是作为突厥的分支而存在,但是实际上却是被突厥所压榨奴役的对象,至少在那个唐初的时候,没有人会想象的到唐末那因建立后唐而赫赫有名的耀文国。
那突厥本来也是这草原的民族,而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其游牧生活就是追逐着水草而生的,而这本来也是非常正常的,但是这个突厥生性非常好欺压其他的民族,其所过之处,几乎就是无不都屈服在突厥的铁骑之下。起初的耀文一族,正如那西域的其他民族一样,在这中原之人绝是无法想象的艰苦条件下困苦的生活着,独立而快乐的生活着。但是,这一切,却随着那些突厥人的到来,突然就破灭了。
民族之间的仇恨,由于其齐心协力、同仇敌忾的程度,最终还是能够将超越国家之间的仇恨的。这种仇恨虽然可能不会随时都能表现出来,但是这个仇恨的井喷一旦突然决口,那可怕的毁灭之力就将席卷这天下间的一切。在这让人忍无可忍的压迫之下,西域终于还是生出了第一朵反抗突厥暴政的耀眼火花。
“我的名字是姚文兴,我是瀚的儿子。”在那中国离中原很是遥远的西域,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子如此这般的喊出了这样的话。
姚一族,他们是耀文颇有威望的领导者之一。在这英勇的耀文人民抗击这突厥侵略者的时候,姚一族绝大多数的族人为他们的家园和自由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只有姚文兴自己一人被击昏了之后又巧逢流沙遮蔽,才终于是逃过一死。而他生活的村落,更被突厥在临离开的时候的一把火给完全烧尽。
发现自己的村庄被焚烧的姚文兴,也曾想过就这么冲上去追上突厥,跟他们拼了老命,但是最终他还是冷静了下来,他自己很清楚的知道,想要报仇,一个人是绝对无法撼动突厥这么一个国家,凡人他们毕竟还是和神鬼妖魔是不同的。
第3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