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近卫团的战士们已把刘景世的住处团团包围,余霞客等在黑望工作的官员也都纷纷赶来。梁玉初次遭遇这种事情,而且受到袭击的又是自己最倾慕刘帅,关心则乱,但是在经历了开始时的惊慌失措以后,见刘帅安全无虞,随即亲自带领部分战士四处搜索,并仔细检查了刺客身上,却毫无所获。
刘景世听了梁玉的报告,心不在焉地说:“这是蓄谋已久的行动,怎么会轻易让我们找到线索?”这些刺客也很不简单,这些天虽然综合了司马忠与周可两个部门之力全力调查仍然毫无进展,但是其幕后的黑手倒容易猜测——有谁把义勇军视作如眼中钉肉中刺那就是了。不过,怎么说都是已经公开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搞得如此神神密密、躲躲闪闪的?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猫腻?
余霞客见事情已经平息,刘帅又是一副凝神沉思的样子,就让梁玉遣散战士,只留下几个营长、副营长到他的指挥部去,分析情况,制定对策。
余霞客的脸上阴沉得可怕,他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一字一顿地道:“从此事件开始,从这一刻开始,敌人已经向我们开战了。”沉默了片刻,又道:“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些刺客是受什么人指使,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些败类了。今天,若非主公勇武,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们对我们太了解了,主公的安危可是我们的死穴啊。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主公的安全。”
保护刘帅的安全本是近卫团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梁玉却畏缩了,她看到刺客那令人恐怖的能力,信心严重不足,想起刚才的事情还在让她后怕不已,刘帅可是解放区的擎天支柱,万一有点不测岂不塌天一样。她不是害怕自己和战士们流血牺牲,而是害怕即使是牺牲也保护不了刘帅。“刘帅的安全还要考虑周到,刺客武功高强,只凭近卫团的战士们恐怕不是对手,这倒不是官兵们贪生怕死,为了刘帅,就是明知赴死她们也不会有丝毫犹豫,怕只怕如此也解决不了问题。别的事情都好说,只是这件事情却不能抱有丝毫的侥幸在里面。”
余霞客听了梁玉的话也颇为踌躇:“是啊,拿战士对刺客,好比用大刀砍蚊子,有劲使不上,况且我明敌暗,防不胜防,这便如何是好?”
这时一个营长站出来说:“那些白衣侠士不是一直在帮助我们嘛?刚才那个白衣人肯定是回去搬救兵了,既然他们能做到今天这种程度,那以后也不会撒手。”
余霞客立刻摇摇头,反对道:“白衣人帮助过我们不假,可我们决不能因此就完全依赖于他们,毕竟我们对他们还不了解,更不能掌控,谁能保证他们一定会来?他们能来固然很好,但我们自己必须要有独立的应对准备,这个风险我们不敢冒也输不起。”
一时间大家沉默下来,心中涌上一种从没有过的彷徨,象现在这种情况确实很难对付,虽然全军上下人人都有誓死保卫刘帅之心,但却明白,纵然牺牲自己恐怕也于事无补。梁玉见此情景,知道已无其他退路,只得贝齿一咬,毅然决然地道:“谁也不指望,就靠我们自己,不管有多大代价我们都要打好这一仗,还要彻底消灭他们,以绝后患。”
听了梁玉的话,大家心里顿时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勇气,纷纷出谋划策,制定应对方案。经过分析,权衡义勇军所依仗的优势是数量和弩枪的远程杀伤力,而刺客所占的优势是近身的剑术,如此一来,很快便做好了作战计划,简称“箭雨计划”。就是布置三层隐蔽的防线,第一层埋伏在出入黑望的要道路口,第二层设在刘帅所在的宿舍周围,第三层为刘帅的院内,每个埋伏点至少要安排一个排的兵力,以保证有一个班、二十七支箭的密度连续不断的向目标射击。此外,刘帅的屋内还将藏有冲锋大队的顶尖战士,全副武装,日夜守卫。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侦察团和冲锋大队近期集中全力协助近卫团,做好侦察与保卫工作,直至危机解除。
第二天,鲁青等五名冲锋大队的官兵住进了刘景世的房间,刘景世的态度倒是很配合,不光没有为难抱怨,而且还主动减少了外出的次数,这让大家安心了许多。
司马忠的侦察团和陈威的冲锋大队接到命令后,迅速对黑望附近的村庄、集市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但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毫无所获,原先经常出现的可疑人等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本动荡不宁的态势一下子变得异常平静。但是,这种平静却不由让人联想到暴风雨来临前的那一刻,沉闷、压抑的感觉叫人透不过气来。
临近傍晚,梁玉和司马忠、陈威碰了一下头,经过交换情报,大体得知,这些刺客的人数大约有三、四十人,最低不会少于二十人;而白衣人直到现在仍然没有丝毫消息。这严峻的形势让他们不约而同地召集起各自的部下,开始层层动员。战士们在知道情况后,人人脸上透露着决绝的神情,整个黑望也立时笼罩在一片悲壮的气氛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上的星星也一颗接一颗的眨起了眼睛,俯视黑望,明亮的星辉如月光般处处撒落,到处是一片宁静的景象。可谁又知道,在这宁静的表面下,隐藏着的是一双双警惕的眼睛,一支支引弦待发的利箭,一颗颗决死的心。
时值半夜,突然一声尖利的口哨打破了这伪装的宁静,只见一群蒙面的黑衣人从一个个矿井旁的矸石堆里冲出,飞也似地涉过黑泉河奔向不远处刘景世所在的宿舍区。
第6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