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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司寇锦鱼颤声道:“不认识,我们……我们快走!”急步欲走,却是向前一个踉跄,这才发觉自己双腿早已酸软,这一迈步险些摔倒。
  原来这黑衣少年名叫唐裔,人称“鬼刀麒麟”,身份大有来头,正是司寇锦鱼的父亲心心念念想要女儿委身相嫁之人。
  适才司寇锦鱼站在街侧等候碧瞳,左等不来,右等不至,正在无聊之时,忽听得街对面有人粗言秽语的大声斥骂。司寇锦鱼一抬眼,只见一个满面尘灰的枯瘦老汉,手中牵着个七八岁大的男童,正在向对面馒头摊的小贩低低哀求,那男童眉目清秀,虎头虎脑,生得甚是机灵讨喜,只不知是生了病还是怎的,精神甚是萎顿,蔫蔫的倚在老汉身边。司寇锦鱼不禁向那小童多看了两眼,却听那小贩不耐烦的骂道:“你哪日不说马上便还,三天下来我赊了你们七八个馒头,怎么,还打算白吃一辈子么?”
  那老汉哑声求道:“小哥,你就再行行好,我老汉一条糟命没什么,可我这孙儿就快要挨不住了,小哥放心,只待钗子一卖了出去,我马上便将银子还你,一文钱也不会少了你的——”
  小贩不待他说完已然破口大骂:“呸!说得好听,一根破钗叫卖了这许多天,可有人扫过半眼么,你拿什么还钱?我也是有家有口要养,哪经得起你们每日来白吃白喝?罢罢罢,那七八个馒头就全当是我好心喂了狗,滚远一点,别再来给我添晦气!”说罢伸手一推,将老汉重重推倒在地。
  司寇锦鱼看不过眼,正欲上前代那老汉理论,忽听得一阵脚步声近,十几人如同凶神恶煞一般从街头大摇大摆的走来,为首一人正是“鬼刀麒麟”唐裔。
  司寇锦鱼只觉得一道凉气从脚下直冲上顶,想要逃走,可这队人已近不逾数丈,此时街上并无几个行人,如若这时转身逃走,势必要引起注意。她咬一咬牙,只有硬起头皮背转了身子垂下头去,心中狂跳,只盼他们快些过去,千万不要发现自己才好。
  谁知那老汉见有人来,顾不得一跤摔得沉重,挣扎着爬起身来,踉踉跄跄冲到唐裔面前,抖着手从怀中摸索出一支做工甚是粗劣的旧铁钗,颤声道:“少爷,您行行好买下这根钗吧,只当是行善积德救我孙儿一命,他已经饿得撑不住了。”
  几名黑衣大汉齐声喝道:“老东西,敢拦我们小爷的驾,你活得不耐烦了!”
  老汉不肯死心,仗着胆子求道:“少爷,我老妻刚刚病死,家里统共那么几吊钱全都买了药,就只剩下老妻年轻时唯一这一件首饰——”
  唐裔伸手拿过发钗看了看,冷笑一声道:“破铜烂铁,也敢拿出来现眼?”手上微一用力,发钗登时折断。他将两截断钗随手一抛,看也不看老汉一眼,抬步便走。
  老汉见发钗被毁,登时急红了眼,一把扯住唐裔衣襟嘶声叫道:“你、你赔我的钗!”
  唐裔目光一寒,喝道:“滚开!”飞起一脚正踢在老汉小腹,将他直踢出七八尺远,那男童叫道:“爷爷!”飞奔过去扶起老汉。
  老汉豁了出去,不顾一切的又要向前冲,口中仍叫:“你赔我的钗!”
  十几个黑衣大汉齐声怒喝,便要抽刀上前,唐裔向身后一摆手,慢悠悠的道:“赔你的钗?好,你瞧这个够不够?”说着伸手自腰间取出一锭少说也有七八两重的金锭。
  七八两黄金值上数百两白银,老汉一时傻了眼,喃喃道:“太、太多了,值不了这许多……”
  唐裔冷冷道:“小爷今日不但赔你的钗,还赔你这一条老命,剩下的,就当是小爷打赏你的。”话音方落,只听“噗”的一声,金锭掷出,在老汉头上生生穿了个大大的血洞,那老汉惨叫一声,白眼上翻,未及挣扎便已倒地死去,头上血洞兀自汩汩的冒着鲜血,血中掺着缕缕白色的脑浆。男童尖声哭叫道:“爷爷!爷爷你醒醒!”
  唐裔漫不经心的掸了掸衣襟上被老汉抓出的褶皱,淡淡道:“走!”抬步刚要走,那男童满脸泪痕,发疯一般扑上来,咬牙叫道:“你杀死我爷爷,我要你偿命!”还未近身,已被一名大汉一拳打翻在地,登时口鼻淌血。
  唐裔脸上杀气腾起,冷冷道:“也好,便送你们祖孙两个一起上路!”说着翻起一掌便向他顶心拍下。
  司寇锦鱼再也忍不住,大叫道:“住手!”纵身抢上拦在男童身前。
  唐裔一笑,将掌放下,悠悠的道:“锦妹,你终于肯出来了。”
  第四十章欲说还休
  司寇锦鱼紧咬下唇,寒声道:“你当街痛下杀手,就是为了要逼我出来?”
  唐裔若无其事的道:“那倒也不全是。我们自小一起长大,难道你不知道,我唐裔眼里是从来揉不得沙子的?”
  司寇锦鱼冷冷瞪视他片刻,道:“他还只是个孩子,你放过他吧。”
  唐裔不答,将手搭在她肩头,柔声道:“随我回去吧,司寇伯父挂念你得紧。”
  司寇锦鱼眼圈一红:“他何必要挂念我,他的天罗地网,难道我能逃得过么?”
  唐裔微微一笑:“锦妹这话差了。我此番是奉了师命来此办事,凑巧遇见你罢了,倒不是令尊要我来寻你的。不过既然被我碰上,想来锦妹你也不会那么绝情,不肯跟我回去吧?”
  司寇锦鱼惨然一笑,道:“既然撞在你们手里,回不回去,还由得了我么?”
  就在这时,那男童突然扑上来一把抓住唐裔的手臂,张口便咬,唐裔冷哼一声,一反手钳住男童脖颈将他提到半空,道:“小鬼,凭你这口牙齿,便想同你家小爷报仇么?哼,现在杀你,怕脏了小爷的手,想活命的还不滚远了些!”说罢手一抖,将他重重甩了出去。
  男童挣了几挣,手脚发软,再也站不起来,他一边哭一边爬到祖父尸体边,费力的拖着祖父的胳膊,想要将祖父的尸体带回家去,可是毕竟身小力薄,只拖出几丈远便再没有了力气。
  街侧散摊旁边是一方小小空地,男童用尽全力将尸体扳到空地上,哭得几乎晕去,一双细瘦的小手在泥土上吃力的刨土挖坑,想将祖父埋下。他接连几日没吃过一顿饱饭,早饿得头晕目眩,更兼得身上有伤,又新遭惨变,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身子一歪一歪,几次险些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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