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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突然,门“哐当”一声被人粗暴踢开,易司令的几个手下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麻子脸,眼神凶狠得像恶狼,手里攥着根粗铁棍,一进门就嚷嚷:“小兔崽子,还闹腾呢,司令有令,不许你再叫嚷,乖乖待着,不然有你好受的!”易靖卓看着他们,仿若看到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鬼,心中怒火“噌”地一下蹿得更高,烧红了双眼。“你们这群助纣为虐的混蛋,把柳大哥怎么了?我跟你们拼了!”他嘶吼着,全然不顾自身伤痛与处境,像发了疯的牛犊,朝那几人冲过去。
  麻子脸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这平日里看着文弱的公子哥竟有这般胆量,反应过来后,嘴角一咧,露出泛黄的牙齿,满脸狰狞:“哼,还敢反抗,兄弟们,给我按住他,让他知道厉害!”说罢,几人一拥而上。易靖卓身形灵活一闪,躲过一记铁棍横扫,侧身抬腿踢向一人膝盖,那人“哎哟”一声惨叫,摔倒在地。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片刻间,易靖卓就被死死摁住,肩膀被狠狠捏住,疼得他额头冒出冷汗,但他仍拼命挣扎,嘴里骂不绝口:“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不得好死!”
  混乱中,易靖卓余光瞥见麻子脸腰间别着的匕首,心中一动,计上心来。他佯装体力不支,停止挣扎,身子软塌下去,那几人见状,以为他放弃抵抗,刚一松懈,易靖卓猛地发力,用力挣脱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匕首,朝着身旁一人手臂狠狠划去,那人吃痛松手,易靖卓趁势摆脱束缚,夺门而出。麻子脸恼羞成怒,在后面大喊:“追,别让这小子跑了!”
  易靖卓狂奔在曲折的回廊间,身影如鬼魅穿梭在夜色阴影里。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在他身上跳动,似在为这孤胆少年助力。他边跑边思索柳云时可能被关押之地,心像被油煎着,焦急万分。“柳大哥,你一定要撑住,我这就来救你。”他喃喃自语,声音被呼啸风声扯得支离破碎。
  这宅邸他自幼熟悉,可如今慌乱间,只觉处处透着陌生与危险。路过一处废弃柴房,他灵机一动,闪身进去,在一堆旧木柴后蹲下,屏住呼吸。不一会儿,杂乱脚步声和呼喊声渐近,“那小子肯定跑不远,仔细搜,搜到了司令重重有赏!”麻子脸的声音格外刺耳。易靖卓攥紧匕首,手心满是汗水,眼睛死死盯着门口,待脚步声渐远,才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探出头,继续寻找。
  他猫着腰,沿着墙根溜到后院,这里曾是他和柳云时练剑比武之所,如今却寂静阴森。一座破旧马厩映入眼帘,他心头一动,想着或许柳云时会被关在此处,疾步过去。马厩里弥漫着刺鼻草料味与马粪臭,几匹马不安地刨蹄,昏暗灯光下,却不见柳云时踪影,易靖卓心急如焚,眼眶泛红,狠狠一拳砸在木柱上,“柳大哥,你到底在哪啊?”
  正沮丧时,隐隐听到前院传来打骂声,他心头一紧,顾不上许多,循声奔去。穿过月门,瞧见一群士兵围在一间杂物房外,他躲在花丛后,定睛一看,为首之人正是麻子脸,心中暗忖:“莫非柳大哥在里面?”他握紧匕首,盘算着如何救人,目光扫过四周,发现一旁屋檐下堆着些杂物,心生一计。
  易靖卓悄悄挪过去,将杂物堆里的旧陶罐、破木板一股脑搬到杂物房窗边隐蔽处,然后捡起一块石头,狠狠朝远处扔去,“哗啦”一声,石头砸在水缸上,水花四溅。士兵们被声响吸引,纷纷转头张望,“谁?在那儿!”麻子脸大喊,带着人朝声响处跑去。易靖卓趁机冲向杂物房,透过窗户缝隙望去,只见柳云时衣衫褴褛、遍体鳞伤躺在地上,气息微弱,他眼眶瞬间湿润,“柳大哥,我来救你了!”
  他用力撬开窗棂,翻身进屋,轻唤:“柳大哥,醒醒。”柳云时微微睁眼,见是易靖卓,虚弱一笑:“靖卓,你……你怎么来了,快走,别管我,这里危险。”易靖卓哪肯听,扶起柳云时,“我背你出去,咱们一起走。”说着,费力背起柳云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麻子脸气急败坏的吼声:“好啊,小兔崽子,在这儿呢,给我抓住他们!”
  易靖卓咬咬牙,背着柳云时拼命朝院外跑,士兵们在后面紧追不舍,子弹“嗖嗖”从头顶飞过,打在地上扬起阵阵尘土。眼看大门就在眼前,却被一群士兵堵住,易靖卓心一横,转身朝后院奔去,那里有一道隐蔽侧门,是他儿时玩耍偶然发现的,但愿如今还能派上用场。
  后院小径崎岖,背着人跑愈发艰难,易靖卓脚步踉跄,汗水湿透后背,可他不敢停歇。到了侧门处,却见门被铁链锁住,他心急如焚,放下柳云时,用匕首疯狂砍剁铁链,手被震得发麻,虎口崩裂出血,好在铁链老旧,“咔嚓”几声,终于断开。他背起柳云时,穿出侧门,一头扎进外面幽深小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身后还回荡着士兵们的叫骂与追赶声,可此刻,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带着柳云时找个安全地方,治好伤,再与这黑暗世道、与易司令的恶行抗争到底。
  他们在小巷里七拐八绕,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后没了动静,才在一处荒废民宅停下。易靖卓小心翼翼把柳云时安置在屋内破榻上,看着柳云时苍白脸色、满身伤痕,泪水夺眶而出:“柳大哥,你撑住,我这就去找药,找大夫。”说罢,转身又没入夜色,身影虽稚嫩,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在这乱世,为情义、为正义,踏出一条血与汗交织的寻救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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