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攥出水来,大夫们匆忙进出,端着水盆、拿着草药和医具,表情严肃。晏润林在门外踱步,心急如焦,每一秒都似煎熬,时而望向紧闭房门,时而攥紧拳头,眼中怒火燃烧,恨不得此刻就将王麻子揪出来碎尸万段。良久,房门打开,大夫神色疲惫,“柳姑娘伤势极重,中了两枪,失血过多,虽暂时稳住性命,但还未脱离危险期,需得精心调养,后续还可能有感染等风险;鹿小姐肩膀枪伤,取出子弹,好好养伤即可康复。”
晏润林松了口气,又叮嘱大夫务必用最好药、请最好帮手照料二人,随后走进病房。看到病床上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如纸的柳云时和虚弱睁眼的鹿希甄,他眼眶泛红,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她们手,“你们好好养伤,我会处理好一切,王麻子,他逃不掉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此刻起,一场针对王麻子更猛烈报复行动,已在他心底悄然谋划,只待时机成熟,便要让那恶徒在劫难逃,还城中安宁,护爱人与挚友周全。
第五十七章:危情惊变与生死竞速
残阳似血,洒在满目疮痍的街巷,风裹挟着硝烟与尘土,呜咽着吹过。一名晏润林的护兵,衣衫褴褛,满身血污,脚步踉跄地冲进晏府前厅,身子一个不稳,“扑通”跪地,大口喘着粗气,话未出口,先咳出几口瘀血,那殷红溅落在青砖地上,触目惊心。
晏润林与易靖卓正商讨着军务与商事合作事宜,神色凝重,见此情景,双双起身,快步上前。晏润林俯身扶起护兵,目光急切又沉稳,声如洪钟:“慢慢说,发生了何事?”
护兵紧攥着晏润林的衣袖,手指颤抖,声音沙哑破碎,仿若从牙缝中艰难挤出字句:“长官,我们……我们护送鹿小姐和柳先生回府,途中遭了埋伏,对方火力凶猛,兄弟们拼死抵抗,可还是……还是防不住啊,鹿小姐和柳先生都受伤了,现下生死未卜,兄弟们……兄弟们死伤惨重呐!”言罢,泪与汗、血混作一处,顺着脸颊淌下。
易靖卓身形猛地一僵,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双眼圆睁,满是惊惶与暴怒,那眼神似要吃人一般,怒吼道:“什么?柳云时受伤了?是哪个狗胆包天的杂种干的好事!”他双手握拳,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周身气息冷冽得仿若能冻死人,额上青筋暴跳,显是怒到了极点。
晏润林亦是神色冷峻,眼中寒芒闪烁,犹如猎豹锁定猎物般透着狠厉与决绝,可当下情形紧急,不容耽搁,他迅速转头,对一旁的宋铨喊道:“宋铨,备车,速去易公馆!布莱恩医生医术精湛,或许能救他们性命,一刻都不能耽误!”宋铨领命,飞也似地奔出厅门,去准备车辆。
易靖卓却已等不及,他仿若一头失控的猛兽,夺门而出,发了疯般朝着易公馆方向狂奔,那身影在暮色余晖中拉得很长,透着无尽焦急与悲愤。晏润林见状,心急如焚,带着剩余士兵快步跟上,脚步匆匆,每一步都似踏在紧绷的心弦之上,脑海中不断浮现鹿希甄与柳云时受伤倒地的惨状,自责与担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暗恨自己疏忽,没安排好周全保护,若二人有个三长两短,他万死莫赎。
易公馆内,灯火通明,一片忙乱景象。仆人们神色慌张,脚步匆匆,端着热水、绷带等物穿梭于廊道。布莱恩医生,一位金发碧眼、身形高瘦的西洋医者,早已被请来,正于客房内紧张布置手术器具,镊子、手术刀在烛光下闪烁寒光,消毒药水气味弥漫开来。
易靖卓风风火火冲进公馆,未及喘匀气息,便直奔客房,见布莱恩医生,一把揪住他衣领,双目通红,近乎咆哮道:“医生,你定要救他,若救不活,我拆了这房子,要你陪葬!”那声音因愤怒与焦急而扭曲变形,布莱恩医生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点头,用生硬中文道:“易先生,您先冷静,我会尽力,尽力的。”
不多时,晏润林等人也赶到。鹿希甄被士兵抬进客房,她面色苍白如霜,嘴唇毫无血色,旗袍多处破损,血迹斑斑,触目惊心。布莱恩医生迅速检查,所幸伤口虽可怖,却多为皮外伤,经清洗、缝合与包扎,暂无生命危险,众人悬着的心稍落几分。
可轮到检查柳云时,气氛瞬间又紧绷到极致。柳云时气息奄奄,昏迷不醒,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汩汩涌出,止都止不住,腹部亦中一枪,殷红浸染衣衫,被褥都被洇湿大片。布莱恩医生眉头紧皱,额头汗珠滚落,手中镊子、针线飞舞,口中喃喃自语着洋文咒语般的医学术语,全力抢救。
易靖卓守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手术台,双手紧握成拳,身子微微颤抖,每见柳云时伤口涌出鲜血,便似那鲜血是从自己心口淌出一般,疼得眼眶泛红,泪水几欲夺眶而出,却强忍着不落,咬牙切齿道:“云时,你撑住,你若敢死,我绝不饶你,定要把你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晏润林站在身后,神色凝重,目光满是忧虑,双手不自觉紧握,看着布莱恩医生忙碌,心中默默祈祷,深知柳云时此刻命悬一线,生死就在毫厘之间。他转头望向鹿希甄,见她虽虚弱,却强撑着精神,眼神满是牵挂与自责,轻声安慰道:“希甄,别怕,柳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你且好好养伤。”
鹿希甄微微点头,声音微弱却坚定:“润林,都怪我,若不是我拉着云时出门,也不会……”说着,泪水簌簌滚落,浸湿了枕头。
晏润林赶忙坐到床边,握住她手,柔声道:“莫要自责,这定是仇家蓄意谋划,怎能怪你。你安心养伤,我定会彻查此事,揪出幕后黑手,给你们一个交代。”
第8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