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润林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似是被她的忸怩模样逗趣,又似沉醉于这份独属于他们的亲昵氛围。他顺势握住鹿希甄绞着衣角的手,将其包裹在自己宽厚温热的掌心,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每一下摩挲都似带着无尽眷恋,那掌心的温度仿若能驱散她心底所有的不安。“希甄,你可知道,从初见你时起,我便觉得你是这世间最特别的女子,如今相处愈久,愈发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你就像我荒芜心原上的一抹亮色,是我在这乱世中最珍视的存在。”
鹿希甄抬眸,撞进他那双满是深情的眼眸,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触,酥痒难耐,可心底深处,纠结与矛盾如藤蔓般肆意缠绕。她贪恋晏润林给予的这份温情、这份依靠,在这乱世之中,他仿若一座巍峨高山,能为她遮风挡雨,挡下外界一切纷扰与危险;可往昔受过的伤、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又让她不敢全然交付真心,害怕一旦沉溺,最终换来的又是满心疮痍。“润林,我……我自是知晓你的情意,只是这世事无常,我怕,怕我们的感情会在这乱世的洪流中飘摇不定,终成泡影。”她咬着下唇,眼中满是挣扎与彷徨,声音也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哽咽。
晏润林闻言,手上动作一紧,将她的手攥得更牢,似是生怕她就此抽离,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绝:“希甄,莫要担忧,只要我晏润林在一日,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任它乱世如何波谲云诡,我定会护你周全,守着我们的感情,直至岁月静好那一日。”说罢,他轻轻拉过鹿希甄,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抵在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淡雅的香气,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用怀抱给予她最坚实的安全感,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仿若在她耳边诉说着永恒的誓言。
鹿希甄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那一声声沉稳的跳动,似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她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双手也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腰,可心底那一抹纠结仍如影随形,在这亲密无间的时刻,也未曾消散。她深知,感情从来不是孤立的存在,在这乱世,牵扯着门第、家族、利益诸多因素,晏润林身为军阀,背负着家族兴衰与军队存亡,他们的感情之路注定布满荆棘。
与此同时,晏公馆的正厅内,麻将声稀里哗啦地响着,晏润迅正陪着晏夫人坐在麻将桌前,牌起牌落间,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流涌动。晏夫人面色和蔼,可眼神中透着不容小觑的精明,她一边熟练地码牌,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对晏润迅说道:“润迅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整日里跟在你哥身边胡闹,是时候该收收心,想想成家立业的事儿了。”
晏润迅正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中的牌,听到这话,手猛地一抖,差点碰倒面前的牌垛,他抬起头,一脸苦相地望着晏夫人:“娘,您说什么呢,我哪有胡闹,我这也是在帮哥做事,为晏家出力呢。成家这事儿,还早着呢,我可没心思。”他嘴上这么说着,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纪亭书的身影,那个总是身姿挺拔、神色冷峻又默默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心下一阵烦闷。
晏夫人白了他一眼,不轻不重拍了下他的手背,嗔怪道:“你这孩子,还嘴硬。成家立业乃人生大事,哪能一拖再拖?你瞧瞧你哥,如今虽说军务繁忙,可身边有了鹿姑娘,也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应着,你呢,也该寻个门当户对、温婉贤淑的姑娘,定下来,往后也好帮衬着家里,让我少操点心。”
晏润迅嘟囔着:“哥和希甄姐那是情投意合,哪能随便找个人就凑活,再说了,我不想为了成家而成家,要是没感情,日子过得有什么意思。”
晏夫人停下手中动作,目光锐利地盯着晏润迅,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感情这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年纪轻,不懂这婚姻里门道多着呢,不光是两个人的事,还关乎咱们晏家的香火传承、家族兴衰。你呀,别再任性,多出去走动走动,参加些社交场合,结识些名门闺秀,说不定哪天就碰上合心意的了。”
晏润迅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跟晏夫人争辩也无用,只能敷衍着应下:“行,娘,我知道了,您就别念叨了,先打牌吧。”说罢,他强打起精神,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麻将桌上,可心思早已飘远,想着纪亭书,想着自己这份注定要被世俗所不容的感情,满心无奈与苦涩。
几轮牌局过后,晏夫人看晏润迅依旧心不在焉,知道这孩子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听不进劝,便也不再强求,只想着日后再慢慢寻机开导。“好了,不打了,你去看看宴会那边收拾得怎么样了,别出了岔子,让人看笑话。”晏夫人站起身,理了理衣衫说道。
晏润迅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应道:“好嘞,娘,我这就去。”说着,快步走出房间,朝着宴会厅方向走去,一路上,他脚步拖沓,神色落寞,全然没了往日的活泼劲儿。
宴会厅里,仆人们正忙碌地收拾桌椅、清理残羹剩饭,纪亭书站在一旁指挥若定,见晏润迅进来,微微躬身行礼:“二少爷,您来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平稳,可眼神在触及晏润迅的瞬间,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便低下头去,避开那炽热又饱含委屈的目光。
晏润迅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一阵发酸,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堵住,半晌才憋出一句:“辛苦你了,纪副官。”
纪亭书身形一顿,低声回道:“二少爷客气,这都是份内之事。”
晏润迅张了张嘴,还想再言语,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原来是晏润林送鹿希甄回来后,也来到了宴会厅查看情况。“润迅,你在这儿呢,宴会都收拾妥当了?”晏润林问道,目光在晏润迅和纪亭书之间来回扫视,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眉头微微皱起。
第5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