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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热吻言和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部队已经集结准备出发,走出帐篷,徐妙锦不由得打个寒颤,粹雪连忙拿出白狐绒边鹅黄色斗篷替她披好,“天气凉,姐姐身子向来弱,断不可着了风寒。”
  她含笑凝望着粹雪不语。
  “粹雪对贵妃的关切真是叫臣妾自叹不如,看着贵妃和粹雪的姐妹情深,臣妾着实欣羡至极。”达瓦娇笑着走过来道。
  “离启程怕是还有一会功夫,婉良娣有欣羡旁人的心思,倒不如好好放在安胎龙嗣之上,况且天寒地冻,若是妹妹有半点闪失,可要叫陛下心疼了。”徐妙锦瞥她一眼后淡淡说道。
  “姐姐教训的是,要怪都怪臣妾自己,昨晚本该劝陛下节制一下的,无奈陛下太过热情,让臣妾难以抗拒,至今还觉得浑身酸痛呢。”说着,达瓦含羞般低头偷笑。
  粹雪气得面色如纸般苍白,走上前搀扶着徐妙锦的手高声道:“贵妃娘娘,陛下还在等着,快走吧,免得一会陛下又等急担心了。”
  徐妙锦心知粹雪这话无非是要气达瓦,不免无奈含笑随她而去,同达瓦擦肩而过时,她忽闻达瓦用一个低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畔含笑道:“徐妙锦?”
  她整个人都僵住,粹雪不解地望着她满脸惊愕的面容,又望向盛气凌人的达瓦。
  只见她依旧面若桃花般踱步至她们面前,轻声对搀扶自己的婢女道:“腊梅,我们走,否则一会陛下真的要等急了。”达瓦可以将‘真的’二字说的格外清晰明亮,语毕她大笑着离开。
  “真是欺人太甚!”粹雪跺脚气道。
  “怎么会?”徐妙锦蹙眉沉思,“她怎么会知道?”
  “知道什么?”粹雪小声问。
  “她怎么会知道我是徐妙锦?”她抬起头迎上粹雪惊愕的目光。
  整整一天,徐妙锦满心都是这件事,就连中午用膳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样,端坐在主位的朱棣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福贵递个眼色,福贵便心领神会地走到徐妙锦身边低声道:“娘娘怎么不用膳?可是不合口味?”
  她一惊,连忙抬头迎上福贵谄笑的目光道:“没事,我,我只是不饿而已。”说着,她起身对朱棣行礼道:“皇上,臣妾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告退。”
  还未等朱棣开口,她已经转身离开。
  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达瓦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个隐晦不明的笑意,朱棣扫兴地叹口气起身离开,见徐妙锦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他以为是她还在和自己怄气,明明是她的错,如今倒像他做了天大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想到此处,他索性去点兵,将这些都抛到脑后。
  可此时此刻的徐妙锦,哪里还顾得上朱棣的小情绪,满脑子都是达瓦的那个神情,和她唤自己“徐妙锦”时的诡异笑容。
  对外人来说,她的身份是高丽贵妃,是权锦。而徐妙锦早在选妃之初已经被送出宫修行,除了故人,没有人知道她就是徐妙锦。
  可是达瓦入宫还不到一年,她怎么会知道的?又怎么会这样胸有成竹地在她面前直呼那个名字?
  她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直到月黑风高,这个问题对她来说还是一团迷雾,突然一个恐怖的想法涌上脑海:难道是他告诉达瓦的?
  徐妙锦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得一身冷汗,不由得告诉自己,不会的,怎么会呢,自己真是胡思乱想,朱棣即便再如何生自己的气,也不会把这种事情随随便便就告诉达瓦的。
  想到这里,她微松口气,自嘲一笑。
  这时,福贵的声音从帐外传来:“贵妃娘娘,陛下请您过去。”
  粹雪连忙笑着跑到她身边:“姐姐,陛下终于不气了。”
  她暗自叹口气,赌气般撅嘴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气了?他不去查是谁陷害我,冤枉我,只是一味的怪我,怨我。如今他不气,反倒像是给了我天大的恩赐一样。”
  “天大的误会也要当面解释清楚才好啊,两个人之间吵架,赢了道理,可却输了感情,不值当的。”粹雪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边替她系斗篷边劝慰道。
  听粹雪这话说的有理,她也就不再辩解什么。自从假孕一事过后,徐妙锦怎会不知有人陷害她,有怎么会不知达瓦的嫌疑最大,可是她毫无证据,只能是百口莫辩。
  本以为朱棣会理解她,会安慰她,可他给她的出了指责,埋怨和伤害,一丝安慰都不曾有过。
  若不是心底还残留的那一抹执念和感怀,她必定自此撒手离去,再不回头。
  这些不堪的往事一幕幕地涌向心头,让她眼睛略微发酸,抬头时已来到朱棣的帐外。
  “娘娘请进吧。”福贵掀起帐帘恭敬笑道。
  她犹豫一刻,躬身走进去。帐内极是温暖,她就这样站在门口,端详着坐在长案前奋笔批阅奏折的男子,她突然祈祷上苍,就让岁月就此停住吧,没有过去,也无需再有未来,只要这一刻。
  放下笔后,他没有抬头看她,只是低声吩咐道:“到朕这边来。”
  她一愣,这句话多么似曾相识,那也曾是一个寒冷的冬日夜晚,他们就这样狭路相逢了。
  见她迟迟不动,他抬起头,目光交汇的一刹那,她突然声泪俱下,哭得五脏俱痛,痛得她不由得弯下腰蹲在地上,双手将自己弯曲的膝盖环住。
  朱棣惊慌失措地连忙从案前起身跑到她面前,蹲下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他用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从她发间传来的香气是那么熟悉,这气息甚至比龙涎香还要让他心神安宁。
  “妙锦,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他急着问。
  她只是一味的哭,恨不得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他怕了,慌了,他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脆弱的她。过去哪怕受了天大的委屈,她都会倔强的抬起头,那模样似是天不怕地不怕一般。
  可是今天,她自己的骄傲和自尊仿佛被人摔得粉碎,而她所有的坚强也似是跌入尘埃,再也拾不起来。
  她多想问问他,那件事是不是他告诉达瓦的。可是她不敢问,她怕他承认是他做的,更怕他否认。如果他的否认只是对她的欺骗,那么他们之间就真的半分信任和情意都没有了。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压抑,最后都化为奔涌的泪水夺眶而出。
  朱棣见她似是压抑了无数的心事一样疲惫,可却怎么问都问不出口,只好长叹一声,以为她是为了假孕一事而羞愧委屈。
  他拍拍她的背喃喃道:“别哭了,假孕的事,朕就当做是没有发生过吧,我不生你的气了。”
  听到此话,徐妙锦满心的嘲讽,她用力推开他,踉跄站起身苦笑道:“好大的恩赐啊,我是不是应该磕头谢主隆恩呢?”
  朱棣腾地站起身:“你这是什么话?妙锦,我们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们现在就不能像当初在王府时那样呢?那时候你是那么理解我,我们是那么的默契,难道你都忘了吗?”
  “理解?是你一次又一次地误会我,是你一次次地冤枉我,到底是我不理解你,还是你不理解我?”她哭喊质问道:“我们之间的默契,我们之间的信任,被你一次次地摔碎!你叫我拿什么同你心意相通,默契相对?”
  “徐妙锦!你真是不知好歹!”他气急败坏地吼道:“如今看来,你和那些深宫怨妇,有何差别?”
  “深宫怨妇?”她苦苦笑道:“我的怨从何而来?从你亲手杀了我们的骨肉而来,从你没有一丝解释就把我发配西北而来,从你背信弃义地封了达瓦而来,从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碰她,可她却怀上你的孩子而来!!”她疯狂一般喊着。
  朱棣颤抖着嘴唇,怒望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子,满心都是愤懑:“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句话问得她哑口无言,只是怔怔地傻笑,泪水如决堤河水翻涌而下,“我想怎么样?是啊,我想怎么样?我想时光倒转,我想一切都不曾发生,我想为你生儿育女,和你白头偕老,你明白吗?”
  她还想问问他,“我想知道,我的身份,可是你告诉达瓦的?”可是这句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苦恼地长叹一声,忍着心里的怒意走上前,再次情深款款地将她拥在怀中道:“好,我们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和过去一样,我们一起白头偕老。”
  她的心虽然还滴着血,可朱棣的这句话却已经是一副及时的创伤药,她抱住他的腰际哽咽道:“我从未想过要和你分开,可你为什么总是要把我推开?我说过,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妙锦,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你,真的。朕以天子之名起誓,此生不再负你!”他微蹙眉头凝视着她,情动之下深情相拥,一记热吻足矣化解千世宿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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