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雕塑园您不让我做,那么您就让我和简峰一起留学去,总之,我这辈子离不开简峰。”
“叶叶,你说这话怎么脸一点也不红呢?”
“我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脸红?再说我和简峰的婚事,是您早就默许的,我有什么脸红的。简峰是我的,他凭什么要听您的摆布呢?凭什么?”我也豁出去了,无论如何也要把简峰留在我的身边,如果简峰出国,就现在简峰对我的态度,恐怕以后我们之间是没有任何希望了。
“你怎么能跟我这样说话?谁教你的?”父亲气恼地用手指着我。“不要问是谁教我的,我从小就想这样扬眉吐气的说话,我已经受够了您对我的控制和摆布。我不想一辈子像妈妈一样委曲求全地生活。我就是要阻止简峰出国留学。”说完我气愤地冲出房门。
“叶叶,警告你,我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请你好自为之。”
我冲出房门冲到楼下,骑上自行车直奔简峰家。用钥匙打开房门,见简峰正在和伯伯、婶婶争吵,他们看见我后,立刻停止了争吵,伯伯、婶婶有些尴尬地看着我,简峰气哼哼地走回自己房间。
“伯伯、婶婶,关于简峰出国留学的事我不同意,这是我父亲一手操办的,事先他没有跟我打招呼,简峰也没有跟我说过,我不让简峰走。”
“叶叶,请原谅我没有事先把这事告诉你,这是我的错,我是想让你父亲亲口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的。”简峰说着从他的房间走了出来,“我们单位有两个带着工资去法国留学的指标,如果是论资排辈,肯定不会轮到我,所以我到北京找了你爸爸,让他给我想想办法。没想到我在北京只呆了两天,你爸爸就把我出国留学的指标办了下来。叶叶,这是一次人生的机遇,我不能错过,我要去法国拿到硕士和博士学位,也许五年,也许十年。叶叶,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你个人问题,你已经23岁了,我不想耽误你的前程,如果你执意要等我,我也不能向你保证今后我能娶你,希望你能好好地想想。”
“简峰……”我有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我们才分别仅一年左右的时间,简峰竟变得让我不认识了。他的清纯,他的稚气,他的缠绵已经荡然无存。他看我的目光也不再是脉脉含情,而是多了一份冷淡。恍惚间我感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顿时凄凉的情绪袭入心头。这就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简峰吗?他怎么跟志伟一样,说不要我,就这么轻松地抛弃啦?人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要经历种种痛苦的煎熬?我泪眼婆娑地从自己曾经住过的卧室里拿起小提琴,再一次站在简峰的面前,一字一顿地问道:“简峰,我想让你再重复一次,你是把我给抛弃了吗?像志伟抛弃我一样,把我给抛弃啦?”
简峰不敢注视我咄咄逼人的目光,低着头不表态。
“我今天才真正领教,你们男人流淌的是冷酷的血液,说翻脸时六亲都不认。你去留你的学好了,我金叶叶不会再阻拦你,去找属于你的幸福吧。”说到这里,我悲痛欲绝地冲出门外,冲下楼梯,骑上自行车,车轮疯狂地向前行驶着,在过十字路口时,差一点被左侧开过来的解放片卡车压在大车轮下,这个时候真想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活着太痛苦,自己怎么是这样的不中用的人?为什么会先后被两个爱着自己的人给抛弃呢?
我茫然地骑着自行车在公路上行驶,不知不觉来到了水上公园,走进公园看见这里的一草一木,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简峰在这里背我时的情景。顿时伤感的泪水潸然而下,我拉起小提琴用全部的激情一遍又一遍地演奏《梁祝》,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聚集在我身旁聆听的人们由多到少,由少到多。我不知道自己演奏了多久,也不知道演奏了多少遍,只是知道在我演奏的中间有一位中年女教师劝我一定要理智,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都要牢记生命是美好的,并夸奖我是个有才气的姑娘,一定要保重自己。
天渐渐地黑下来,精疲力尽的我走出水上公园,骑上自行车在市区里游荡。我不想回家,更不想用脑子去思考,听凭自行车在公路上毫无目的地滚动。在市区游荡的我却莫名其妙地来到母校门前。学校的大门早已关闭,心力衰竭的我抱着小提琴瘫软地蜷缩在墙根。朦胧中好象看见志伟在大门口等我,他把我从自行车上抱下,亲昵地用那双手抚摸着我的长发。渐渐地志伟又变成简峰。突然,雷声咋响,简峰转眼间消失。我追逐着、呼喊着,一声声雷鸣,一道道闪电,倾盆大雨向我泼来。我机灵灵地打个冷战,睁开眼睛一看,这雷声、闪电和大雨不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地倾泻在我的身上,顷刻间全身湿透。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我疯狂地喊叫着,在风雨中拿起小提琴,用最后的气力演奏起《四面埋伏》。很快小提琴被雨水浸湿,音色变质。在这个风雨交加、雷鸣闪电的空间里,我已经被宇宙溶化啦!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他拦腰抱起风雨中的我,把我抱到一辆小轿车上,是小刘叔叔还是简峰,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二十九
当我从混混沉沉中醒来后,简峰已经踏上了法国的土地,在法国他拍来一封电报祝我早日康复。简峰的电报被我撕得粉碎,过去的已经过去,不可以强求。不过我始终不明白,简峰为什么也要抛弃我?难道是我不具有女人的魅力?志伟能够在一个月之内从容地抛弃我,而另有新欢。同样简峰在抛弃我后,也会再拥有一位漂亮的女子。而我呢?本以为自己可以潇洒地嫁人,结果到头来却让人家给抛弃了。
父亲非常气愤,后悔当初给简峰办理留学护照,他坚持着要亲自去简峰工作过的单位切断简峰的经济来源,我没有同意。毕竟伯伯救过父亲的性命,为这事没必要伤了和气,人各有志,你可以强迫他的行为,但你却不能强迫他的意志。
第5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