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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回皇兄的话,那婢子确实没有说错,朵儿的确已经休憩了,只是突然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起来会舒服些,免得夜里入不了眠。”云朵轻声道。
  啪的一声,玉骨折扇在云朵的额头一敲,“你啊你,还是和儿时一样这般维护那些婢子。”
  那熟悉的动作,那柔和的话语,让云朵心头猛地一怔,仿佛看到了曾经她做错了事,皇兄也会这般用折扇轻轻的点自个儿的额头,然后说一句你啊你……
  只是,终究是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长大了,变的不仅仅是相貌,更是人心。
  “皇兄说笑了,朵儿并没有刻意维护,事实如此了。”将心里头那一丝悸动狠狠的沉入心底,云朵不禁想冷笑。
  曾几何时,她说话也要这般小心翼翼,一句话要考虑三次?
  “好了,本宫也没有要拿她如何的意思,你放心就是了。只是你既然在这个点犯困,难免身子会有些不适,方才皇兄派人去请了王太医过来,他的医术可是数一数二的,到时候让他给你瞧上一瞧,也好给你调理身子。”一边说着,云言一边打量云朵,但话却是温柔得不能再温柔。
  只是,在看着那原本游离的眸子突然停了下来时,那温润的目光在秋日的光里渐渐的冷冽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太子殿下好手段
  清润的话落在有些空荡的屋子里,如同那些新送来的盖着绸布的礼盒一样突兀而又可笑。
  云朵眸子闪了闪,再次微微一福身子,“多谢皇兄关怀了,朵儿只是突然回来,觉得有些不适罢了,不用麻烦王太医了。”
  “哎……怎的说是麻烦,莫非朵儿不愿领皇兄的情?”云言上前一步,嘴角上扬。
  “如此,便多谢皇兄了。”稍稍后退一步,云朵冷静的点了点头。
  只是,平静的表情下面掩藏的又是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然而,有些事儿,不是早已经知道了结局吗?反抗又能如何?
  待得云言转身离开后,云朵弯着的身子久久的没有直起来,眸子里的悲戚却是渐渐消失。
  “公主,奴婢……”翠儿进来后,看到一动不动的云朵,心里一酸,噗通跪了下来。
  “起来吧,这般作什?”抬起眸子,转身回到窗前,云朵嘴边有一丝无所谓的笑容。
  本就是留不住的,虽说能瞒一日是一日,但终究还是会被他知晓的不是?
  纤细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上小腹,那里是她未成形的孩子啊……
  嘴角的笑渐渐变得凉薄,不该来的,又怎么可能留得住呢?
  只是,为何她的心会有那么一丝丝莫名疼痛?还有那么点不甘呢?
  即便是这样来的孩子,即便是那个人的遗腹子,即便是自己也对那个人恶心的恨不得让他早点去死,可是,这个也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啊……
  是夜,云国公主云朵身子不适,静养半月。
  太子口谕,公主云朵于国有功,奉陛下之命,特封为敏嘉公主,位一品。
  当这个诏书正式下达楚泽宫时,宫里的宫女长跪不起,传旨公公还以为是激动所致,提醒之后,却发现代为接旨的宫女竟是泪流满面。
  里房,云朵听着那诏书上的内容,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嘴角的笑却是让人捉摸不透。
  他还真是快啊……自己这边刚刚喝下那碗东西,他便下了这道旨意。
  但是,这道旨意到底是他的,还是父皇的,这个只有她的皇兄,太子殿下才能知晓了。
  偏过头去,看着那还有着丝丝血迹的地面,云朵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久久没有移开眼。
  “公主,这……”翠儿捧着手里的明明是喜庆的明黄色却让人发寒的东西有些不甘的对云朵道。
  “找个檀木盒子装里头罢,父皇下的旨意,怎么可以怠慢?”冷静的话,无所谓的态度,让翠儿心里一痛。
  只是,在那转都不曾转动一下的眸子里,翠儿随之望去,面色不由再次白了一分。
  那地儿,分明就是……
  当下不由怒声道:“是谁清理屋子的,赶紧打水过去!”
  这样的东西,不就是让公主更加悲痛吗?方才那一下,公主分明就是坐在那儿饮下了太医送过来“补身子”的汤药。
  “够了,翠儿,无碍,是我让她们留下的,别责罚她们了。”云朵将眸子移开,望向翠儿。
  这个宫女,是母妃给自个儿挑的,她去那地方的时候,她在自己房门口跪了一夜央求自个儿将她带去。
  只是,她自己都是身不由己,又如何能够带着她过去呢?
  又怕是,把她带过去,也同样逃脱不了那夜夜梦魇罢。
  如今的云朵,打心眼不愿触碰这一段日子的生活,但总有一些东西会入到自己的梦里来。
  里头有那地狱般地方的冷嘲热讽,也有那个人恶心的面容。
  只是,那个人却是没有最初高傲的样子,他双目被娃,口不能言语,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一双指甲被拔掉的血迹斑斑的手在胸前舞动着,似乎想抓住什么……
  这一幕,从那个人入狱后,便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云朵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到底,你怨不得我的,咱们都是被算计的人,何苦奈何?
  “翠儿,你也下去罢,我累了,得歇歇。”眯了眯,云朵闭上了曾经灵动的眸子。
  “是。”翠儿心头一涩,定定地看了云朵一眼,转身离开,即便是内心复杂纠结得像一头杂乱的发,那轻缓的动作也如同羽毛一般抚过人的心坎。
  不知过了多久,那紧闭的眸子突然睁开,入目的便是那坠着流苏的粉色帐子。
  掀开被子,下床,赤着的脚直接踩在地面上,似乎没有感觉到渐渐入骨的高冷,但面容却是平添的一分白。
  缓缓地走到那滩快要干涸的血迹旁,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帕子印在上头。
  起身,将那块染上了红色的帕子用一个锦袋装好,云朵面无表情的回到了床上,盖好被子,眸子再次闭上。
  只是,微微飘动的流苏帐里,那枕头边的湿润是谁流下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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