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然却似未闻,全神贯注于激战之中。他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剑皆蕴含千钧之力,每一式皆精准无比,刺客们的攻击在他的剑幕前纷纷瓦解,化作徒劳。
激战正酣,一名刺客瞅准时机,趁着白修然抵挡其他攻击的间隙,如鬼魅般从侧面窜出,手中利刃直刺顾倾之。顾倾之惊恐地瞪大双眼,却因紧张而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利刃向自己逼近,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全身。
“倾之!”白修然眼角余光瞥见这惊险一幕,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怒吼。他不顾自身安危,强行扭转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回护顾倾之。
“噗呲——”利刃无情地刺入白修然的后背,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黑袍,如一朵盛开在暗夜中的红梅,凄美而惨烈。白修然却似浑然不觉疼痛,手中长剑反手一挥,一道寒芒闪过,刺客的咽喉瞬间绽出一抹血线,倒地身亡。
“修然!”顾倾之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的声音破碎而绝望。她急忙扶住白修然摇摇欲坠的身躯,双手沾满他温热的鲜血,那黏稠的触感似在灼烧她的灵魂,令她心如刀绞。
此时,丞相府的侍卫们在打斗声的惊扰下匆忙赶来,刺客们见势不妙,迅速四散而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似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一片血腥与混乱的现场。
顾倾之搀扶着受伤的白修然,在侍卫们的簇拥下匆匆返回丞相府。她的步伐踉跄,泪水模糊了双眼,却仍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一路上,白修然的鲜血滴落在地,似在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考验,亦见证着他们生死相依的深情厚谊。
#第七十五章病榻相守,情暖心间
顾倾之怀抱着重伤昏迷的白修然,一路疾奔回丞相府。她的双颊因焦急与疲惫而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发丝凌乱地贴在额边,眼眸中满是慌乱与无措,却又透着坚定的守护之意。每一步都似用尽全身力气,急促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府道上清晰可闻,怀中白修然的鲜血缓缓渗出,洇湿了她的衣衫,温热而黏稠,仿若滚烫的烙铁,时刻提醒着她此刻的生死危机。
终于抵达澜院,顾倾之慌乱地将白修然安置于床榻之上,平日的沉稳聪慧此刻被担忧搅得七零八落。她的双手微微颤抖,轻触白修然惨白如纸的面庞,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令她心头猛地一颤,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簌簌滚落,打湿了床榻的锦衾。
“快去请大夫!快!”顾倾之嘶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却不失威严,令身旁的丫鬟小厮们如梦初醒,纷纷飞奔而出,慌乱的脚步声杂沓交错,在长廊中渐远渐轻。
顾倾之紧握着白修然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颊,喃喃低语:“修然,你一定要撑住,千万不要抛下我。”她的目光胶着在白修然毫无血色的面容上,似要将所有的祈愿与力量通过眼神传递给他。
不一会儿,丫鬟们匆忙端来热水与干净的布巾,顾倾之赶忙接过,轻柔地擦拭着白修然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极缓极柔,宛如对待稀世珍宝,唯恐稍有不慎便加重他的伤痛。每擦拭一下,布巾便染上一片刺目的红,她的心也随之揪紧一分,满心愧疚与自责。若不是为救自己,他怎会陷入如此险境?这伤痛如重锤,狠狠敲击着她的良知。
正在顾倾之满心忧虑之时,乔神医匆匆赶来,他神色凝重,步伐急切却不失沉稳。未及寒暄,便迅速坐在床边为白修然诊治。顾倾之紧咬下唇,屏息凝视,不敢放过神医脸上的任何一丝神情变化,指甲不自觉地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般的痕迹,浑然不觉疼痛,满心满眼唯有白修然的安危。
乔神医仔细搭脉、查看伤口后,轻轻摇头,长眉紧蹙,额间皱纹似更深了几分。他从药箱中取出几枚银针,消毒后精准地刺入穴位,手法娴熟流畅,如行云流水。每一针落下,顾倾之都似感同身受,心尖颤抖,双手紧握成拳,关节泛白。
“他伤势极重,失血过多,加之刺客的兵刃似淬有寒毒,情况凶险万分,老夫只能尽力一试,接下来的几个时辰至关重要,生死难料。”乔神医的声音低沉沙哑,似携着沉甸甸的铅块,砸落在顾倾之的心湖,掀起惊涛骇浪,令她面色惨白如雪,娇躯摇摇欲坠,却仍强撑着不肯倒下,坚定地守在白修然身旁。
顾倾之轻轻点头,哑声道:“劳烦神医费心,倾之感激不尽。倾之愿以命换命,只求他能平安无事。”说罢,泪又滑落,在脸颊划出蜿蜒的湿痕,映着室内昏黄的烛火,闪烁着绝望与决绝的光。
乔神医专注地调配草药,屋内弥漫起浓郁苦涩的药香,似将生死的阴霾也渲染得更为厚重。顾倾之亲自动手煎药,她坐在炉灶前,往灶膛添柴加薪,火星四溅,映照出她憔悴却坚毅的面容。火光灼灼跳跃,映亮她红肿的双眼,眼眸中是不容置疑的守护决心。
药煎好后,顾倾之端着药碗,轻吹散热气,小勺舀起药汁,送至白修然唇边。可他双唇紧闭,药汁难入。顾倾之心急如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柔声道:“修然,喝药了,喝了药你就会好起来的。”语气温婉恳切,似春日暖阳试图消融寒冬霜雪,见仍无动静,她只得狠下心,轻捏他下颌,将药汁缓缓灌入,又轻柔地为他拭去嘴角药渍,一举一动饱含深情眷恋。
此后,顾倾之日夜守在床榻边,未曾合眼片刻。她为白修然擦拭身子,更换湿布降温,悉心照料每一处细节。困意来袭,便以冷水洗面提神,双眸布满血丝,却始终明亮炽热,燃烧着对他康复的期盼。
夜幕深沉,如墨的夜色似要将世间吞噬。澜院烛火摇曳,光影在雕花窗棂上诡谲舞动。顾倾之坐在床边,凝视白修然沉睡的面容,思绪飘远。往昔相处的画面如走马灯在脑海浮现:初遇时的针锋相对,回门途中的携手共难,醉仙楼里的才情惊艳,还有他每一个宠溺的眼神、温柔的笑意,皆成此刻支撑她的力量源泉。
第10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