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都起来了,个个兴高采烈,把新谷主围在中间,叽叽喳喳说着祝贺的话,有的握住山鹰的手,久握不放;有的攥着他的衣襟,不愿松开,生怕他眨眼间飞走了;还有的感情脆弱,竟伏在他肩上大哭不止。海威站在一旁,想凑上前说几句祝福的话,可是挤不进去,只好焦急地在外面踱着步子,偶尔踮起脚尖往里张望。
在庆贺晚宴上,大家都非常高兴。八个人围一张桌坐着,桌上摆满了佳肴,众人边吃边聊,兴致高涨。安妮让人搬来了在地窑中珍藏多年的自家酝酿的桃花酒,每人刚斟上一杯,很快一饮而尽,随即又满上了。要知道,这些美酒是用来招待贵宾的,谷中的姐妹没几个人喝过,从上次打开到今天,已经快八年了。也难怪姑娘们喝得那么疯狂,不一会儿,便有人醉倒了,山鹰忙叫人扶她们回去休息,可她们仍然不肯走,东倒西歪的,口中梦呓般道:“我今天太兴奋了,来,继续喝!我没有醉,姐妹们,为新谷主上任,干!”
她们喝多了,便口无遮揽,把自己心中的喜怒哀乐,全说了出来,时而大笑,时而痛哭流涕。山鹰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看着,傻傻地听着,不知不觉便流下了眼泪,随后,竟小声哭泣起来。这群美丽善良的姑娘,平日里看上去无忧无虑,幸福快乐,想不到她们的心灵如此宽广,能容纳太多太多的痛苦和忧伤;她们的感情竟那么丰富细腻,一个眼神、一声轻叹,都逃不过她们多愁善感的眼睛。她们是柔弱的,也是无助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她们需要两只巨大的手掌遮风挡雨,更渴望有一双坚实的肩膀可以依靠,可是,谁来关心她们的冷暖呢?谁会在意她们的悲欢呢?没有!流泪的时候,她们只能拿出洁白的手帕自己擦拭;受伤后回家,她们只好用柔软的舌头去舔舐流血的伤口……
(四十四)传说
第二天,山鹰一行五人告别了众姐妹,上路了,把谷中的事务交给安妮料理。姑娘们把他们送出山谷,看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大山深处,不禁热泪盈眶。
这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一日傍晚,山鹰等人来到一个小镇。这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小镇,镇上的大部分房屋均临河而建,一般用石块砌成,一座紧挨着一座,一层两层的居多,三层以上的较少,房顶铺着灰褐色小瓦,排列非常整齐,屋檐四角微微翘起,瓦当呈圆形或半圆形,上面大多雕刻有精美的单色图案,花鸟虫鱼等自然景物颇多,散发着浓厚的乡土气息。
他们穿过一座石拱桥,便来到熙熙攘攘的街上,街道两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吵嚷声、讨价还价声响成一片,好不热闹。几个姑娘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兴奋得大呼小叫,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拿起那个,把玩片刻,竟爱不释手,山鹰催促其放下,说前面还有更好玩的呢!她们才轻轻松开,走了几步还回头看看,有点恋恋不舍。突然,黑妹看到前面有个卖面具的老人,面具新奇古怪,都是一些神仙和妖魔鬼怪的肖像,做得极其逼真,她连忙拉着梅兰和叶子的手,跑上前去。
“老伯,这面具多少钱一副?”黑妹大声问道。
“几位小姐,不瞒你们说,这些面具都是有名的能工巧匠制作的,是成年人最好的玩具,还有很高的收藏价值。一看就知道你们想要,这样吧,十文钱一副,多便宜啊!请问要几副?”老伯和蔼可亲道。
黑妹扭过头,冲山鹰和海威叫道:“鹰,海威大哥,你们快来看,真是太便宜了,咱们每人买一副吧!”
两人笑着走了过来,山鹰拿一副抚摸着,平静道:“做工如此精巧,还真不错。要是大家喜欢,一人挑选一副吧,我付钱。”
众人听了更高兴了,不停地翻看摊上的面具,觉得不满意,又仔细观看货架子上的。他们边挑边问,老人耐心地回答着,那面具背后一个个新鲜有趣的故事,时常逗得人们哈哈大笑。
山鹰突然被几副容貌狰狞的面具吸引住了,他拿在手中好奇地问:“老伯,这几副怪恐怖的,画的是谁呀?”
海威和姑娘们听见山鹰问话,也都凑了过来。老人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想了想,严肃道:“年轻人,他们几个可不简单。说来话长了,在一千年前,魔道盛行,仙道低落,魔王和四大魔将带领着无数的妖魔鬼怪统治着人、神、魔三界,他们惨无人道,鱼肉众生,许多有志之士和仙道高人死于非命,人神共愤,却无力回天。后来,不知从何方来了三个妖道,反正名门正派都称他们是妖道,说是他们三人不守道规,偷偷地修练阴毒的魔法,早就被驱逐出仙道,永不重用。之后,他们便销声匿迹,不再过问江湖恩怨。可如今他们又回来了,到底想干什么呢,三界人士拭目以待。两天后,三人居然去挑战魔王诸将,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恶战,终于打败了魔王和天雷、天火、天狼、天馨四大魔将,并把他们封印在黑龙山无极洞,还运用魔法在黑龙山外围构筑四面巨大的空气魔障,外人无法接近。随后,三人便杳无音迅,听人传言说是隐居在圣仙岛了,究竟是真是假,圣仙岛又在哪里,却无人知晓。最后,仙道中人和名门正派联合起来,诛杀魔界余孽,虽有部分逃脱的,却不敢抛头露面,从此,天下才恢复太平。”
众人听了毛骨怵然,真想不到在一千年前,三界竟然如此动荡,多亏了那三位神秘的道士了,要不然,现在的世道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呢!黑妹和叶子吓得脸色苍白,被山鹰叫醒后,好像还没听过瘾似的,呆呆地望着老人追问:“这就讲完了?还有吗?”
老人犹豫了一会道:“听人说,对魔界高人的封印快到期了,黑龙山时常摇晃不止,即将崩裂,各处妖魔鬼怪在魔王的召唤下,暗中勾结,蠢蠢欲动,恐怕要不几年三界又要陷入劫难了……孩子们,你们可别当真,这只是以讹传讹。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老人说完脸色铁青,长长叹了一口气。
第4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