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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凌兖每天都在期盼着蓝萌露的消息,墙壁上的纸张越来越少,当剩下最后一张纸时,凌兖晚上做梦了。一个温馨的梦。他梦见蓝萌露回来了。他们幸福地拥抱在一起,蓝萌露告诉她一个好消息,父母已经允许他们结婚。他久久地吻着她,仿佛要将两年来的离别之苦都补偿在一个幸福的吻上。他醒了,他感到梦是那么的真实,甚至比现实更加真实。然而,当他抬头望向墙上唯一的一张纸时,一切依旧仅仅是一个梦而已。他举手想把它撕下来,可刚伸出一半又忍不住缩了回去。“或许!露露明天就会赶回来了吧!或许——”他在心里默默地叨念着,日复一日地叨念,心如刀绞。
  ……
  杨宏轩和薛婵以及何成易与湛馨都要结婚了,他们打算一起举行婚礼。凌兖接到他们的请贴,内心涌起一股莫明的感受。他们婚礼的时间定在十二月十八日,凌兖在前一天就给全公司的人放了假,让所有的人都去给两对新人帮忙。他自己却没去,他独自回到了家里,心里一片茫然。凌兖想起蓝萌露因为母亲来没接自己的电话,他们就是在十七日得到蓝萌露的消息的。“露露!你在哪里呀?你怎么还没回来呢?你好吗?……”他站在卧室凝视着那张显示着“一”字的苍白的纸张,那张在墙壁上停留了很久的纸张,他默默地叨念着。他失望地靠在了床上,思绪又将他带进了温馨记忆。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冬天来了!好凄凉的冬天呀!”他听见窗外呼啸的寒风,听见哆嗦的树木在寒风中痛苦的呻吟,他累极了……
  他倒在床上,噩梦再次出现,蓝萌露依旧满身是血地站在床前,满脸的泪水与恐怖的鲜血混在一起。“露露!你怎么了?你怎么总是满身是血呀?咱们快去医院呀——”凌兖惊慌失措地要从床上坐起来。可蓝萌露却向他摇头了,“你看见了吗?天下雪了。”蓝萌露向她笑着说。
  “是的!下雪了……”凌兖满脸疑惑地望着蓝萌露。
  “是的!下雪了。我该走了——”
  “该走了!你去哪里呀?你怎么……”
  “我该走了。我见到你就该走了。你瞧!好美的雪花呀。”蓝萌露打断了他的话。
  蓝萌露走向了窗台,竟然顺着窗口猛地跳了出去。“露露——”凌兖惊呆了,大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茫然地冲去窗口。
  “兖哥!兖哥——”凌兖感觉自己的衣服突然让人抓住,竟然是苏冰。“兖哥!你生病了吗?你去哪里”苏冰向他柔声的问道。
  “露露!露露她从窗口飞出走了,她——”
  “你做梦了!”苏冰苦涩地笑着说:“你怎么没盖被子就睡觉了呢?你……”
  “我?”凌兖回头望了望床,似乎也朦胧地记起了什么,疑惑地望着苏冰。“你回来了!你!你不是去给他们帮忙了吗?”
  “帮忙?我做天晚上就回来了。你瞧!现在已经天亮了,外面都下雪了,你还被子都没盖就躺了那么一个晚上。你冻坏了吧。”
  “我!我又做梦了……”凌兖向着苏冰无奈地摇了摇头,见她双眼通红地望着自己,心里顿时又是一怔,说:“苏冰!你、你守了我一个晚上。你没睡觉吗?”
  “我!我回家就听见你在说梦话,被子也没盖的,担心你生病了。我给你盖,可你一会儿又把被子给掀掉了,所以我就,就……”泪水也从她的眼角滑落了。
  “我没事的!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凌兖缓缓地说着。
  “你不会有事的!是你说的,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可以有事的。”苏冰眼神中突然射出一线希望的光亮。
  “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不是……”
  “没事没事!我说的是、是公司里那么多人都得依靠你,没有了你,他们就干不下去了。你肩上的担子那么重,你不可以有事的。如果你有什么事了,我,我也不、不活了。我……”苏冰的泪水顺着脸颊滚动了。
  凌兖没想到苏冰会向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心里先是一怔,可望着苏冰深情的神色,内心禁不住又是一阵感动。他能够想象出苏冰的痛苦,他的心也碎了。苏冰是爱着自己才留在自己身边的,她明明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另一个人,她为什么会这么傻呢?凌兖的眼泪也来了。
  “我不会有事的!兖哥有你照顾,又怎么会有事呢?兖哥整天过得很开心。兖哥……”凌兖说话的声音也哽咽起来了。
  “兖哥!你……”
  “我没事的。你!你也累了,先回房间去休息吧,咱们晚上好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呢?最近你好像瘦了许多,别累着了。你放心,有你在,兖哥就算有事也会变得没事的。”
  苏冰听着,泪水淌了满脸。
  “我!我没事的。我想去看看他们的婚礼,想去看看——”苏冰把脸扭向了一旁。
  “可是?”
  “我去了!兖哥,您在家好好的休息。晚上我回来叫你。我去了。”没等凌兖发话,她也捂着嘴唇走出了房间。
  凌兖望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怎么会搞成这样呢?我的话是会害了她的,可是……”凌兖的思绪有些茫然。
  苏冰已经出门,凌兖能够清晰地听见她关门的声音。他站在窗台前把窗帘拉开,默默地凝视着窗外的雪。这已经是他爱上蓝萌露后的第三个下雪的季节,也是蓝萌露离开后第二年的雪。他想起那个大年三十的雪夜,想起那个温馨的雪夜,也想起昨夜的梦和二人在一起许多温馨的记忆。“露露!你在哪里呢?你知道我心里想着你吗?你想着我吗?你不会已经把我忘记吧。你怎么可以不给我写信,你怎么连写封信的时间都不能给我。我的心好痛好想见你。你快点回来吧——”他感觉脸上湿漉漉的。
  凌兖把二人离别时的诗稿都翻了出来,然后再次躺在床上,一首一首地阅读起来。“……黑云拥抱的月亮/宛如草原哀怨的笛声/等候一个雨季/清洗它明亮的眼眸/然后,它将眼泪给了思念的亲爱的人/远去了……”读着,眼泪也一次又一次模糊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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