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沙漏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慕容琪回到养心殿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父王,焦急万分。难道这皇后并不是为儿子夺皇位?难道太子的性命皇后并不是真的关心?平时冷静果断的琪王爷,现在有些开始担心了,刚刚是不是自己赌错了,应该直接以皇后自己的性命要挟才对呢。
“皇后驾到。”
慕容琪紧皱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了,这次看来自己赌对了,面带微笑前去迎接,“儿臣恭迎母后。”
皇后淡淡地看了一眼慕容琪,也不吱声,环顾了四周,神情淡漠地说:“屏退左右吧,让我们母子俩敞开心扉地说说话吧,怕是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退下。”
“是。”
侍卫和在一旁伺候着的公公侍女都退出屋去,偌大的殿堂就剩下皇后和琪王爷两人。皇后淡淡笑着打量着眼前这个梦里都想拔出的钉子,最终自己还是被这钉子绊住了脚。
“那年本宫十二岁,你父王还未登基,经常来府中找父亲商议朝中之事。皇上满腹经纶、为人谦和,本宫第一眼就爱上他了,父亲也很中意,暗中托人牵线。你父王虽无意于我,但窥视父亲在朝中的人脉,希望借助父亲的势力登上天子之位,便娶我为妃。没过多久,他如愿以偿登上皇位,而本宫因为诞下皇子顺理成章的成了皇后,但是皇上依旧对我漠不关心。后来你父王遇见你的母妃,一见钟情,不顾你母妃的身份地位执意要纳入宫中为妃,遭到我父亲一脉强烈反对。慕容雄竟然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以结党营私的罪名贬了父亲丞相一职,气得本宫父亲一病不起。”皇后越说越激动,双眸中泪珠不停的打转。
“所以,皇后斗不过皇上,就向我母妃报复,找了一帮道人来妖言惑众,害得我母妃被赐死,对不对?”慕容琪咬牙切齿地问着。
“也许吧。要是你父王真爱你母妃,又怎么会是这几个道士就可以动摇的了。因为你父王贪恋皇权,不容许任何人坏了他的江山社稷,才会连心爱的女人也可以舍弃。哈哈,哈哈,他没有爱。他不爱本宫,娶本宫为了坐上皇位,娶你母妃,只是为了找到借口除去那些老臣,巩固自己的势力,至于后来的兰妃,你也清楚了,如果不是为了那传说中的神力,他会娶她吗?哈哈,哈哈,我们都是可怜人,可怜人,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就算是父王对不起你,你也不应该害我母妃。”慕容琪说着愤怒地上前,掐住了皇后的脖子。
“用力,用力掐吧,本宫死了,皇上也就马上会下来陪本宫了,这样的买卖本宫不亏。”
“说吧,你怎么样才能交出解药。”慕容琪松开了掐在皇后脖子上的手,转过身去,闭了闭眼说。
皇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短暂的缺氧让她有些站立不稳,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慢慢坐下来,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茶,慢慢抿着,不急不慢的说:“太子真对此事毫不知情,全是本宫一人所为,请务必保全太子。”
“放心,太子定会平平安安。”
“本宫想你还未听明白,太子的命要保住,更要保太子的位置。”
“请恕儿臣无能,这太子之位不是儿臣想保就能保的吧。”慕容琪没有想到皇后会提这样的要求,怕是皇上一清醒便是要废太子吧,他的生母可是害皇上之人呀。
“不,你有办法。本宫相信你能想出万全之策。”皇后从衣袖中取出一只小盒子,慢慢打开,里面是一颗黑色的药丸。皇后紧紧握着药盒,递过去,“这是解药,服下后皇上明日即可清醒,记住保全太子。”
“儿臣尽力而为,但是——”
“本宫明白,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天亮之前会给你一个交代,绝不食言。”
皇后松开了紧拽药盒的手,朝慕容琪真诚地笑了笑,转身走出宫殿,一群皇后宫中公公和侍女也跟随着离开。
慕容琪也不敢耽搁,马上把药交给太医,让太医仔细辨认确认无误后,给父王服下,和太医、公公、侍女们一起守候在一旁,焦虑地等到着结果。
清晨的薄雾,渐渐被初升的太阳驱散着,不平静的黑夜早就无声无息地离去,万丈的光芒预示着新的开始。
“叩见琪王爷。”
“什么事情?”慕容琪一看是皇后宫中的公公,突然想起皇后临走时说的那句“天亮之前会给你一个交代”。
“皇后没了。”公公恭恭敬敬地递上皇后书写的信件,继续道:“这是皇后临走前让老奴天亮时交给琪王爷的。”
慕容琪接过信,打开一看,信中皇后承认了自己刺杀皇上的罪状,也供认了那些黑衣人是自己指使假意营救慕容泽,好让皇上疏于防备,方便自己暗中行刺。信中皇后承认这些罪状,甚至连当年授意道士妖言惑众也供认不讳。
“皇后尸体现在何处?”慕容琪看完信后问公公。
“在大牢中。”公公没想到自己伺候那么多年的主子,落得如此下场,不禁有些老泪纵横。
“怎么到牢中去了?”慕容琪有些不解的问道。
“琪王爷有所不知,那牢中的玄真观掌门本是皇后的表兄,与皇后兄妹情深。十多年前拜在玄真人门下,此人有勇有谋,深受前任掌门的器重,后顺利成章地接任掌门之位,留在了晋城,皇后一直和他有联系,经常叙旧,聊聊家常。现如今,那几个关在牢中的道士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昨日皇后去看他们时,便请求皇后能大发慈悲让他们死得痛痛快快一些。皇后允诺了,命老奴准备了毒酒,自己和他们一起痛饮三杯,说是用同样的方式离开人世,好让琪王爷您能满意。”
“满意?哈哈,她死了,我母妃就能活过来吗?”
“这——”
“春生去趟大牢,确认下尸体。”慕容琪也明白人死不能复生,既然皇后和那道士自己了结了生命,那也算是给母妃有个交代了。
“琪王爷,琪王爷,皇上醒了,醒了。”太医激动地飞奔出来。
慕容琪听太医说父王醒来了,刚才压抑的心里有了些惊喜,毫不耽搁一点时间,让春生去大牢查看尸体,自己马上走进内殿。
“父王感觉怎么样了?”慕容琪跪在龙床前,轻声询问着。
“好多了,琪儿辛苦你了。”慕容雄握着琪王爷的手,心里感叹在危机时刻要是没有这个儿子,怕是自己如今已是亡魂了吧,一想到这,双眼变得异常阴深,“那贱人呢?抓起来了吗?”
“皇后没了。”慕容琪说着把信递给父王过目。
“贱人怎么死的?”
“毒酒。”
“太便宜她了。传朕的旨意,削去皇后的封号,割下贱人的头颅,悬于城门三日。”
慕容雄通红的双眼,暴怒的声线,这让一旁的慕容琪很不舒服,父王怎么会是如此残暴之人,皇后毕竟也为他诞下一儿一女,竟也能如此无情,也许皇后说的对,父王并不爱谁,谁窥视了他的皇位,他便会先除之而后快。尽管自己也恨皇后害了母妃,但是如今人都死了,再计较也无济于事。
“儿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为何?”
“堂堂东晟国国母,刺杀父王,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今还要悬于城门,弄的人尽皆知,对父王的声誉是有影响的是其一,其二要是他国之人趁机捣乱,煽动人心,那将会给东晟到来不小的麻烦呀。”
“琪儿说的有理呀,刚才父王一心想着那贱人竟敢如此对朕,一时气糊涂了。”慕容雄笑着拍拍儿子的肩膀,越来越觉得这个儿子才是自己的接班人,笑着对他说:“那贱人的儿子没有资格当太子,即日起——”
“父王,万万不可。”
“琪儿,这又是为何?”
“皇后所作所为是她的行为,不能由此迁怒于太子,而且太子为了父王的解药也是立下汗马功劳。”
慕容琪既然答应了皇后,就不能言而无信,而且太子的确是当成筹码才迫使皇后交出解药,确实是有功劳,这样说也不算是欺君之罪。更重要的是自己如今母妃的仇已经报了,是时候离开晋城,远离这种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生活了,一点也不想被父王用太子之位束缚在这残酷无情的皇宫。
“是吗?太子会不和他母后一个鼻子出气?”慕容雄将信将疑地看了看琪儿。
“父王可以看皇后信中所写,而且说的句句属实。”
“琪儿,朕有些累了,这些事情慢慢再说吧,这几天你也累了,下去先休息吧。”
“叩谢父王,儿臣明日再来宫中看望。”
慕容琪此刻也想离开了,折腾那么久了,总算是上天不负有心人,父王终于醒来了,几位太医把脉后,确认只要再修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这样的结局无疑是令慕容琪开心的,更开心的事,此刻父王朝自己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离开,终于可以离开皇宫去自己的别苑看看那丫头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夏雪会不会对自己也是牵肠挂肚呢。
第四十九章 敞开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