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甜甜的声音响起，莫如昔却像是瞬间被冰封了一般，身子僵直，连眼睛都不会眨了。这个小家伙说什么？她不会在跟自己开玩笑吧？如果她真是她的女儿，那么自己什么时候娶过那个神经大条的女人了？再说，仔细看看，她们二个长得根本不就像！
　　一旁的林凤飞看他这个表情，心里有一丝酸酸的，仔细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可能是真的！她捂住嘴巴，让自己不至于一下子说出来。
　　“想说什么，就说！”
　　莫如昔虽然没转身，却清楚地知道林凤飞的表情，林凤飞心里一惊，觉得这个妖孽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人也越来越精，跟妖孽真的没二样了！
　　“他长得如此像你，不会是你的女儿吧？”
　　林凤飞看到他脸上一僵，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啊！为了避免自己让面前这个接近暴怒的妖孽整死，她远远的跳开，连连摆动双手，嘿嘿干笑几声，讨好地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啊！”
　　莫如昔怎肯放过她？他抱着那个小姑娘，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了她。林凤飞以为他又要折磨自己了，没想到，他只是问了这样一句话：“她除了像我，还像另外一个人！”
　　林凤飞睁开眼睛，盯着小女孩的脸，越看，越觉得像！可是，根本不可能！她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我没有生过孩子，没有！我唯一的孩子，让他杀了！”
　　莫如昔心疼地看着她，放下小姑娘。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看看小姑娘，又看看她，叹息。
　　“是你忘记了！我不知道你是如此的想记起那些不愉快！”
　　林凤飞泪流满面，可是她心里高兴，再也没有谎言了吧？再也不会有一种怅然若失了吧？再也不会感觉到自己好像丢了什么，又找不回来了吧？
　　“走吧。”
　　这一道轻轻淡淡的声音，温柔宠溺的声音，林凤飞从来没有听烦过。她环抱住他的腰，头深深地埋在他怀里。以后的人生里，她应该是幸福的，不是应该，是一定。
　　小女孩看着哭泣的林凤飞，觉得她跟自己长得很像，歪着头，跟在他们后面。
　　林凤飞回头看着这个小姑娘，心下一软，牵着她的手，跟在莫如昔后面。莫如昔回头看了林凤飞一眼，微笑。
　　山谷中的夏日，月光淡然，安宁，暧昧。
　　林凤飞将小女孩哄睡了以后，来到莫如昔的房间，扑到他怀里撒娇。莫如昔始终冷着脸，不说话。林凤飞不满意莫如昔的表现，扯着他的袖子生气。莫如昔叹息一声，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林凤飞听得面红耳赤，推了莫如昔一把，站起身，忽然觉得不太对。转身大着胆子就问：“那你以前是怎么解决这种问题的？说说呗！”
　　莫如昔觉得，自己当时没有及时捏死这个女人真是浪费精神！他现在非常想知道和明白一件事，如果他现在杀了她，会不会有人跟他翻脸？林凤飞看着莫如昔脸上的阴明变化，砸巴几下嘴，后退几步，她是真的好奇！但是还没有到那种不要性命的程度！
　　莫如昔看她后退几步，邪媚地冲她眨几下他那妖孽般的眼睛，而后屈起食指，对她轻轻勾了勾。林凤飞承认，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色女，对于这样的勾引，她没有办法阻止自己扑上去……
　　“如昔，妖孽，嘿嘿……”
　　莫如昔看着怀里的女人，邪恶地微笑，眼睛闪亮闪亮的，声音也媚惑得不得了：“很想知道？”
　　林凤飞连忙点头，她不是很想知道，是非常以及特别的想知道！莫如昔脸色一凝，指着窗外，不远处的河吼道：“洗澡！”
　　林凤飞脱离他的怀抱，成功逃离与他五米远的地方。捂着耳朵，想笑，又不敢笑。明白这件事情以后，另外一个疑问升上心头。
　　“妖孽，那你天天晚上洗澡，夏天就算了。冬天呢？你确定你没有老寒腿？”
　　莫如昔妖孽一般地笑着，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林凤飞。林凤飞知道，今天自己算是玩完了。一世清白啊，都会毁到这个妖孽手上！
　　“我跟你说，我现在可是皇贵妃，说不定哪天就是皇后！那时，我就是国母啊，你这样是不对滴，祖国人民是不会原谅你滴！我跟你说……唔……”
　　莫如昔还没过够二人世界的日子，林凤飞就怀孕了。林凤飞为了阻止那个妖孽天天来缠着自己，每天都带着那个小丫头一起过日子。久而久之，莫如昔也非常疼她。后来还给她重新取了一个名字，叫做莫默。
　　莫默认定了九九是她的娘亲，林凤飞将她带回来认她做女儿时，她就扬起一脸天真，认真地说，自己的亲娘。只能认林凤飞做二娘。林凤飞刚想发脾气，她跟九九怎么比，自己都是老大，凭什么做二娘？一旁的莫如昔倒是非常高兴，他觉得，这样就可以真正的区分开来，这个小丫头片子不是自己的私生女。莫如昔后来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小丫头就认定九九是她的亲娘？莫默看着莫如昔，一脸鄙夷地说：“爹，你真的不聪明！是亲娘先看到我的，然后给了我很多钱。亲娘走了之后，我明明很有钱的，只是后来奶奶死了，为了报答她的养育之恩，我给她造了一个很大的墓。把钱都花光了。所以才又跑出去乞讨，没想到就碰到了爹爹你还有二娘。”
　　莫如昔了然地点头，原来亲娘和二娘的来历是这样的，怪不得九九什么也没做，只是给了点钱就成了亲娘。是这个小丫头太重情义！也不知道自己和林凤飞养育了她，她以后会怎么报答。莫如昔不希望她太重情，因为这样的女子往往都会生活得很痛苦。
　　“女儿，爹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离开这个山谷！人生平平静静的度过，才是真理！外面的生活虽然繁华，可那也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一不小心，就陷了进去，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
　　莫默天真地问：“爹爹，您是不是也在外面回来？二娘是不是也跟您一样？”
　　莫如昔抚摸着小丫头的头发，叹息地说：“是啊！你看看爹爹身上的伤。就是在留恋外面生活的见证。所以爹爹和你二娘回到这山谷中，过平凡的日子！”
　　也不知道莫默是懂了，还是没懂，总之，她再也没有提起过去外面游乐的话。莫如昔真心的希望她以后的人生可以平平安安。虽然她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自己对她的宠爱不会比亲生的儿女少。
　　莫默是个很聪明的小女孩，她常常抱着林凤飞的胳膊说，二娘，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我亲娘？林凤飞抽搐着脸，一巴掌打到她屁股上。莫默很委屈地跑到莫如昔身上，眼睛眨啊眨的，差点就哭出来了。莫如昔不是一般的宠溺她，摸了摸她的长发，轻声安慰。
　　“你二娘脾气不好，咱们不理她。”
　　就在林凤飞想再次发脾气的时候，九九的声音传了过来。林凤飞和莫如昔等人朝着声源看过去，发现屋外有一辆马车，马车里下来一个温文优雅男子。不是奇王是谁？一旁还有一个看似非常不满的男子，抱着一个活泼好动的小男孩，看样子在三四岁左右，男孩长得非常可爱，白白净净的小脸，水灵灵的大眼睛，像足了九九。
　　“九九，你终于肯出现了！”
　　九九扑到林凤飞身上，压得林凤飞差点断气。天成将九九的宝贝儿子扔下地，一把推到莫默身边，扯过九九低声吼：“你脑子不灵光啊？没看见她怀孕了？这么大的肚子你都看不见，眼睛长屁，股上去了？”
　　九九委屈地蹭到奇王身边，扯着他的袖子告状：“老公，我的小情人他骂我！”
　　成功换来奇王的一记冷眼加二个字：“活该。”
　　莫默看到九九，走上前扯着她的小手指，委屈地说：“娘亲，你为什么不要莫默了？莫默一直在等你，可是你都没有回来看莫默！”
　　天成看着这个小丫头，非常高兴，一把将她抱起来，看着她酷似莫如昔的脸，林凤飞的样子，九九眼，高兴地对奇王说：“玉子含，这就是我跟九丫头生的娃！你瞧，多俊！”
　　奇王原本就铁青的脸一丝血色也没有了。本来他一下车就看到了这个小丫头，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让人难忘，没想到天成又来了这么一句。九九不用看也觉察得出来奇王的脸色，往林凤飞身边蹭了蹭，指了指她的肚子。天成看到九九的动作，眉毛一挑，又道：“乖女儿，告诉爹，叫什么？”
　　莫默眨吧了几下美丽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道：“谁是你女儿？我有爹的！我爹叫莫如昔，他很帅的！”
　　一句话让天成的脸从红色变成了黑色。而一旁本就气得想杀人的奇王更加崩溃，这个孩子的娘是九九，天成说他跟九九生过一个孩子，现在这个小丫头又说自己的亲爹是莫如昔？奇王觉得自己真是傻到了家，这么一个长相跟他们三个想象的孤儿，他却认为是九九的孩子？
　　“木天成，李九九！”
　　天成早就跑得没影儿了，他才不要跟这个疯子一样的家伙抢老婆。偶尔占下嘴上便宜就可以了，还跟他抢？他还没活够。而九九听到奇王的吼叫声，直接扶着林凤飞遛弯去了，直视无视奇王的愤怒。一直淡然的莫如昔拍拍奇王的肩膀，叹息。
　　“这就是命！”
　　奇王看了莫如昔一眼，他也觉得，这就是命。自从认识了九九，他就觉得，一切都是命。
　　九九一直呆到林凤飞生产的那天，九九倒没什么感觉，莫如昔却一直很清楚的记得那天的情形，足月的林凤飞没觉得身体不适，一直到羊水破了，林凤飞才说自己可能要生了。吓得莫如昔和奇王等人赶紧跑出屋子，天成则赶紧扯来早就找好的接生婆扔进了产房。之后，天成扯着奇王以及只会坏事的九九外出游玩去了。剩下二个半打不小的一男孩一女孩，他们二个相互看了一眼，各自回屋睡觉。门外只剩下一脸焦急的莫如昔和乐不可支的冬子，好像里面正在生孩子的女人是他老婆一样。房间内传出阵阵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莫如昔这么好的功夫，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在门外焦急地等候踱步。冬子看着莫如昔焦急的样子，扯着他的袖子安慰：“放心，放心！这个女人屁股大，生孩子一定没问题！再说了，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为难自己的亲娘呢？放心，放心！”
　　莫如昔冷然的目光传来，成功让冬子闭了嘴。可是他真的想说，这个小子出生，他就得认做儿子，他才不管莫如昔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反正是他的儿子，跑也跑不了。莫如昔一脚将他踢出几米远，低声吼：“放屁，我莫如昔的儿子，叫你一声叔叔就是抬举你了！滚远点！”
　　冬子摸着屁股站起身，临走时留下一句话：“我是明媒正娶的孩子他爹！”
　　若不是莫如昔焦急林凤飞，肯定会飞身过去杀了他。
　　不多时，屋内也传出一阵阵婴孩的哭啼，紧接着一名丫头跑出来报喜：“恭喜主子，夫人生了个小少爷！”
　　莫如昔大喜，他才不管是男是女，反正生都生了，只要是他的孩子就好。他刚要进去产房，就听到里面杂乱的声音和林凤飞大叫的声音再次响起。莫如昔扯过丫头，紧张地问：“她不是生了么！怎么还在叫？难不成是孪生子？”
　　“这个……这个”
　　丫头忙回头看屋内：“主子，奴婢先去看看！”
　　莫如昔耐心地又等了一会，屋内再次传出婴儿的哭声，那个丫头再次跑了出来，喜笑颜开：“恭喜主子！是龙凤胎呢！”
　　于是，林凤飞多年失去一个孩子的遗憾得以受到补偿。
　　九九和奇王留了下来，他们不想再回到京城，不想在权力中心过日子。天成的愿望一直没有改变，他挥别了九九和奇王，带着奇王的亲笔信，找皇帝去了。自此以后，天成就成了皇帝与莫如昔这里通信的工具。当然，通信工具只是兼差。
　　孩子长到十岁的时候，皇帝派人捎来书信，说是自己的太子再过几年长成了，想娶林凤飞的女儿作太子妃。莫如昔倒是没有反对，他表明，一切都听从林凤飞的想法。林凤飞叹息，已经是物是人非，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来往的必要了。当年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错误。
　　错误开头，勉强弄了个对的结尾。
　　早已经烟消云散的感情，而那错误的开始，也不应该再继续。
　　人生，没有回头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