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你向蔡经理说了吗?这个事我说了可不算呢,你可得给蔡经理他们说清楚喽。”听得出,李片长是在推辞呢,真不能放自己走呢,关键时候,走了不就越乱了么?这红强是心知肚明,可心意已定,他还是坚决地说:“叔儿,我刚刚已经给蔡经理打过电话了,辞了。我还得回学校一趟,还有些私事要办。”说完,红强便挂断了电话。
妈的,他蔡国平口口声声说是没人,就不往下派人手,狗日的,我走了,看你的一堆烂柿子咋办?我就不信了,我走了,你们还能把柿子给扔了?哼!我可没有什么负担,说走,咱就抬腿走人了,留下一堆烂柿子,看你咋个收拾法。想着,红强鬼鬼地笑了。
说走就走,红强来不及多想,跨上车,吃了碗行面,便直奔乡政府去了。锁好了自行车,又放好了记账本,红强的任务算是彻底完成了。所有的帐都在本子上,你们自己核对去吧,没时间了,赶火车要紧呢。红强收拾了些衣服啥的,便动身了,回头看一眼床铺,算了,拿不上呢,等开学回来再取吧。神奇的长城,我还会回来的,等着我吧。
第八章--回忆往事
晚上十二点的车,红强觉得已等了好久,时间这东西,越充裕,过得越慢,红强等得真是有些忐忑不安呢。离开乡政府的那一刻,红强就已抠掉了手机电池,通讯工具一定是要关闭的,想必现在,李片长他们已经知道我走的消息了吧。肯定,李片长一定会骂我的……唉!算了,管不了这么多啦。只听列车一声鸣笛,红强知道,火车进站了。
很庆幸,车上人不是很多,没到返乡的季节,外出务工的人们还没有回来呢。找到自己的位置,旁边的座位也是空着的,红强咧咧嘴,舒了口气:嘿嘿,九个小时的火车,坐得也算是顺当呢,要不然,可真不好熬呢。
红强靠窗躺卧在座位上,闭了眼,却又无法入眠。看看表,已是凌晨一点钟。唉!他还在为长城的事担心呢:也不知我走了以后,那堆烂摊子谁去管?李片长肯定会骂我的,说我无情无义,说我不顾大局……可是,谁又能理解我呢?妈的,说到底,还是那烂货公司的过啊!狗日的,趁早倒闭吧,少坑害些农民。他连最基本的收前准备工作都没有做好,连最起码的实地田检都没有,凭几张虚假的报表,竟也想赚钱?做你的白日梦去吧!还想让我为你卖命,等着吧,你不仁,我就不义。义务和权利是对等的,我为公司尽到了义务,那么我就要享受一定的权利,可时至今日,我享受到了什么?工资待遇低,工作任务重,申请给派个帮手也不予批准……妈的,一想到往点上要帮手的事,红强就气得脸绿了。狗日的,没人,咋不去找?想让我一个人抗,哼!滚蛋吧,现在我也不干了,看你的柿子收还是不收?没人?这下真是没人了,看你还找不找人?……算了,不想了,气大伤身呢。红强坐起身,喝口水顺顺气,复又躺了,可依旧是没有睡意。人的思想也真是个奇怪的东西,真是无法遏制,不去想,却也不成,还得接着想呢。红强挠挠头,思绪就又飘到了农户身上。
想到农户,他首先就想到了张虎。唉!实诚人呢,我还拍胸脯答应给人家去送一车筐呢,可如今,却成句空话了,也不知他会不会记恨我。按理说是不会的,在确定公司没往来运筐的消息后,他只是木木地看着我,似乎他早有预料,他没有发火,反而,他却凑到我跟前安慰起我来:“没啥,小邵,你也别太在意,没筐的也不是我一家,全村都没筐哩。再说了,我上次不还分到8个筐么,够用了。”见我还是挺自责的样子,他又哄笑着说:“放心,没啥,真没啥,不就几顿饭么,又是多大的人情?现在公司没运来筐,他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你也别太上心了……”想到这些,红强深深地叹了口气。
还有杨队长,麻老师,最让红强不舒心的就是每每麻老师见到他的时候,总会先喊几声“尕娃”,随后才会慢慢地改口,叫他小邵啥的。怪,也真是怪,咋说他也是当过老师的人,咋会这样称呼我呢?显得有些没有素质,总让红强觉得不舒服,可每每这个时候,红强就又会想起虎子,虎子喊他小叔的时候,不叫小叔,却叫“尕佬”,或许,这是对他的亲切称呼呢……怪,西北的乡音真是怪。
虎子,对!还有虎子,一起共事了几个月,也是个好小伙呢。唉!也不知啥时候还能相见?要是开学的时候没时间来取铺,那可就真没机会再见啦!……几个月的相处,他领我去过沙窝,踏过长城,还为我讲长城乡的故事,嘿嘿,红强又想起了他的那股子谝劲。……
算啦,真不能想了,坐车本来就累,一想事,更累了,明天还要赶车回家呢,趁着座位宽松,睡会儿吧。
回到家的这几天,红强感到异样的轻松,肩上的压力一下就烟消云散了。嘿嘿,回家的感觉真好呢。照照镜子,红强觉得自己黑了,瘦了,用母亲的话说是人瘦面黄,更糟糕的是,红强觉出自己的白发又增加了不少。唉!真是摧残人的生命呢,说白了等于是慢性自杀呀!可了不得,幸亏我走了,要不然,等开学再走,肯定会比现在还苍老的。“妈的!这狗日的破酱场,险些害了我。”红强对着镜子,愤愤地骂起声来。
幸亏自己明智呀,走得早,要不然……算啦,那些个破事烦得很,不想了吧,还是好好休养休养,等开学时咱可得精神饱满些。一想到学校,红强也有气呢,听先前谢丽她们走时说,等学校开学后要对咱们不按要求完成实习任务的学生进行处罚呢,听说还很严厉。妈的,处罚?罚鬼去吧!我可不怕,我还要反问一句,为啥把我们派到那种鬼地方?那叫啥公司?嘿,刚出校门,就遇到这样的公司,以后对我们的就业可会有很大的心理影响呢……对,就这么问,就算他不追究我,我还要反问他们一通呢。嘿嘿。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