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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回 苦有回甘始知甜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后难道不知么?”青渐张口发问。
  贺兰燕眉头一挑,故作为难色:“妹妹,这……”
  “按例该如何便如何。”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没有任何不忍的情绪。
  怡芳在旁提醒道:“凡伤及皇嗣,按其轻重以掌掴、杖刑、囚役,乃至赐死。”
  青渐眉眼淡淡,语气平常,却有慑人的气势:“诚儿虽不是帝出,亦是皇上亲允了的。封了王,也算是皇嗣,旁人是不能动的。少不得我这个当娘的亲自管教了。皇后以为何?”
  贺兰燕只好下令:“也好,就罚掌掴五十。若然日后小皇子有何事,再行重罚罢。”
  “谢皇后娘娘。”青渐隐忍着恨意走出殿门。
  殿内皇后、丽妃闻着清脆的掌掴声皆是倒吸一口气,各人暗咂舌:这女人果是狠辣。
  青渐掴了有十数下,自己手痛不说,刘诚两边面上也均红了起来,她心痛却坚忍道:“撑住。”
  诚儿点头,忍泪:“儿子没事,一点都不痛,娘不用担心。”
  青渐咬唇继续掴去,这边掌了有快三十下,外面听见“皇上驾到——”的一声宣。青渐这才住了手,自松了口气。
  刘骆满面愠怒的走到她跟前:“为何不报朕知道?”
  她垂下眼眉,不敢直视。
  很好,很好!刘骆被她的态度一激,火腾的上来了,大踏步走进殿内去。皇后和丽妃不意惊动了圣驾,赶紧跪迎。刘骆一屁股重重坐在上首,气得说不出话,拿手指点着她们,半晌憋出一句:“你们都当朕是死的吗?!”
  吓得皇后和丽妃跟满屋子奴才匍匐在地,哪敢言语。
  “皇子现在如何?”刘骆斥问。
  乳娘慌慌爬起来跑去抱了刘辛来给皇上看。刘骆抱过刘辛看了,知无大碍,转而面向乳娘:“皇子是在你手里摔的?”
  乳娘吓得魂不附体,跪了连连叩首哆嗦。
  刘骆不再看她,口中迸出毫无温度的两个字:“杖杀。”
  这边自有人拖了乳娘出去,可怜那妇人居然吓得连呼饶命的话也没喊出口。跪在地上的贺兰燕心底燃起丝丝寒意,她与刘骆夫妻多年,虽不恩爱却深知他的秉性,这是他发出的警告。恐惧愈加加剧了她的妒恨之心。陆!青!渐!紧握的手心里揉皱了华丽的衣摆。
  掌掴为着刘骆的到来而减免,他亲自送她们回到朝露宫。青渐小心的替刘诚上着药,刘骆在旁看着,生出些酸意:“你对他倒是上心。”
  “这是怎么说的,诚儿可是皇上自个封的晅王。”青渐收起药膏,笑道,“皇上竟吃起小孩子的醋了?”
  见她俩个有话说,扶桑将刘诚带了出去。刘骆看屋里无人,露出难得一笑,似是撒娇的口吻:“只不见你待我这样好。”
  听他的语气,青渐恍惚着像是回到自己未出阁的时光,叹了叹,亲自给他斟了杯茶送到唇边。刘骆就着她的手喝了,眯眼笑说:“好甜。”
  青渐抿唇笑讽:“这思顺苦茶,你倒说甜,好怪的品味。”
  “不然,苦有回甘始知甜。”他的目光聚在她的瞳仁深处,是痛极以后的失而复得感。阿渐,我不在乎等多久,只要你肯回头,再久也无所谓。他这样想着,也极力的传递着他的心思,希望她知道。
  青渐与他不如和杨柳之间的默契,但也是熟知彼此的,自然读懂了他的期盼,可话到嘴边亦难出口,望着他久久的挪不开眼神。被她凝视,他内心最原始的情绪悸动起来,不由握紧她的手将伊人带到怀里,想要攫取芳泽。青渐羞赫的一低头,刘骆的吻恰印在眉间。正是这一低,她瞥见他的玉坠子,上面还是结着那条她亲手打的络子,只是颜色暗淡了许多。
  一股柔软渗透了内心,她声音轻轻的:“明儿有空,我重新给你打个络子,可好?”
  刘骆本为着她这一躲心酸难过,听了这话,回转过来,眼中湿润已极:“好。”更抱紧了她。
  且说丽妃那边本想着看出好戏,不想反折了一个乳娘,颜面大失倒是其次,皇上的宠遇也随之淡薄了去,心里总是不痛快。刘婕妤因同是瑞云殿的,不免也少了机会,言语中多有不悦和抵触。丽妃哪里容得,仗着自己位份高又有皇子,处处折损着她。过不数日,刘婕妤不耐其辱,告到皇后处。贺兰燕嗔她云:这点子事也当回事还怎么在后宫中生存?若有气性的,干脆一头碰死。倒是劝你学着朝露宫的那位爬上高枝,人家又奈你何?刘婕妤忍泪自去,从此也不与丽妃争,只小心避让,暗寻机遇。
  眼见着刘辛满了百日,宫中要大办酒宴,各宫及朝臣亦是要出席并贺礼,青渐因此吩咐楠儿小心。
  楠儿甚是机灵,因答:“娘娘安心,都由我和刘嬷嬷打点,再不经他人手的,断不会出什么岔子。”
  “非止这些,目今那内贼都未拿获,不保到时不被坏事。别个犹可,皇嗣上皇上终究是在意的。便是他有心维护,只怕也难。”青渐皱眉思虑再三,言,“趁着这个机会你再仔细瞅瞅,看着可疑的都别放过,莫要打草惊蛇。”
  白日里君宴朝臣,到晚间则是后宫庆宴,规模小了些,却也阖宫上下张灯结彩,里外忙活,繁华热闹不已。青渐换了身合蜜色的软烟罗缎子,簪了青鸾衔翠双边钗,戴上深红色的玛瑙项链,一应妆齐,自检视不奢亦不简,浓淡相宜。起身方走两步,项上的珠子突断了线,呼啦啦的坠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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