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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闻着想起喷鼻的香味,南宫啸不由得食指大动,嘴角漾出的幸福都快要挂不住了,似笑非笑期盼万分的目光盯着蛇月如,“为夫若是乖乖的吃了,娘子可有奖励。”
  蛇月如白了一眼。
  这人还真是得寸进尺啊,自己在厨房忙了半天做好东西端上门来,还要讲条件,但看他那可怜巴巴三分祈求七分渴望的小眼神,心还是软了下来,小脸凑上去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可以吃了吧!”她嘟囔着,又将碗凑上去,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娘子喂我!”某人还是得寸进尺,一副可怜万分的模样哀求。
  “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蛇月如嘴里碎碎念着,但还是认命用勺子乘出一勺粥,放在嘴边吹吹又送到南宫啸的嘴边,南宫啸张嘴,美美的吸了一口,香滑的粥进入口中,唇齿留香,又流入身体,带来点点的温暖。
  “娘子,你也吃!”她也随着他忙碌了这几天,虽然知道她是妖族不会如人类一般脆弱,也不免心疼。
  “知道了!”她心里暖暖的,两人你吃一口,我吃一口,不一会便将整锅粥都吃了下去。
  吃完了东西,南宫啸又开始恬不知耻的‘奴役’蛇月如。
  “娘子,我要洗澡。”
  “好,我去放水。”
  “娘子,搓背。”
  “嗯。”
  “娘子,我们一起洗吧。”
  “洗你妹!”
  某女终于忍不住某男的再三要求,怒喝一声摔门而去,留下浴桶中的某男可怜巴巴孤身一人肝肠寸断。
  蛇月如背过身去,蜷着身子窝在被窝里,不去看身后那嬉皮笑脸满脸YD的南宫啸,心里还生着闷气。
  那双熟悉的大手又一点点摸了上来,蛇月如嘟起似的扭扭身子,“爪子拿开!”
  “月儿,为夫错了,以后为夫绝对不会再让娘子操劳。”
  身后那人不仅不收敛,反而是将身子整个的贴了上来,将她小小的身子整个的抱入了怀中,诱人后背紧贴健壮前胸,静夜之下,彼此的心跳都能听闻得十分清楚。
  几日衣不解带的南宫啸沐浴之后浑身舒爽,又有美人在怀,困意不禁袭了上来,将头埋进蛇月如的发间,渐渐的合上了眼。
  “月儿,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我们就成婚,昭告天下,你是我的……”
  他在她耳边喃喃道,声音越来越小,蛇月如也知道他累了,轻轻的翻过身去,正与他撞个正面。
  即使在黑夜中,她仍然将他完美的睡颜看在眼里,听闻着他沉稳有序的呼吸,手指轻点他如雕塑般深刻的脸部轮廓,嘴里轻声呢喃,“长得还真好看……”
  为什么同样的脸,长在龙泽脸上,越看越猥琐,长在他身上,却是这么顺眼呢?睡梦中的南宫啸似乎听到了这话,嘴角咧开了一个轻微的弧度。
  蛇月如动动脑袋,但奈何南宫啸的头枕住了她的长发,一动头发便被扯住了,动弹不得,只得在心中哀叹一声。
  这人可真是霸道,从总是爱压着她的发丝睡觉,一旦蛇月如动动身子,或者起身离开,他都能马上从睡梦中惊醒。
  想想又觉得心里暖暖的,她轻轻的吻上他的唇。
  放心,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一夜好眠,南宫啸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天光自窗户外泄进来,他伸伸胳膊,下意识的去摸身边那人。
  感受着胳膊之上那一点重量,他安心下来,微微的翻转身子,对着那睡得正香的俏脸。
  小嘴紧闭,如绽放着香味的两颗樱桃,小扇子般的睫毛随着他的呼吸微微的动动,直刷得他心里痒痒的,嘴角浮起异样的弧度。
  经过了一夜的好眠,一甩多日来的疲倦,他精神奕奕,精力十足,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发泄发泄那无处安分的骚动呢?
  但是怀中人儿仍然睡得香甜,他也不好有大的动作,只好维持着现在的动作,大手放上了她的腰肢。
  蛇月如还是如以往一般,如八爪鱼似的将他抱住,只身着里衣的身子紧贴着他的身子,激得他浑身燥热不堪。
  暴露在他火热的目光下许久,蛇月如也似乎感应到了异样,终于朦胧的睁开了眼,正瞧见他灼灼的眸子。
  “你醒了。”
  “月儿,你是我的……”
  床帐一层层放下,遮住了拥吻交缠的两个人儿……
  不想在这紧要关头,自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混合着人激烈的喘气之声。
  眼看着就要进入正题了,却不想有人来打扰,南宫啸面色不悦,但听这急促的声音,肯定是有急事,探月居除了身边那几个心腹之外,别人是进不来的,而那几个心腹之人若不是有急事是不会贸然来打扰的。
  蛇月如也听到了那声响,停下了手下的动作,南宫啸的情欲已经上升到了势不可挡的地步,这时候被打扰,任谁都高兴不起来,但听那急促的声息,想必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懂事的翻身躺到了南宫啸的身边。
  那脚步之声停在了门外,这天明了许久还不见南宫啸起身,他也知道里面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但若不是事态紧急,他也不敢冒着被南宫啸秒杀的危险前来报信。
  “主人,前方急报,南宋国毫无预兆攻入我北唐国境内,已经攻下了三座城池,势态紧急,皇上要您马上进宫商议!”
  一听追形的汇报,还搂着蛇月如想争取最后时间你侬我侬的南宫啸霍然起身。
  这南宋还真是会挑时候!
  “月儿,等我。”
  他在蛇月如嘴角重重的吻下一印,面色凝重十分,方才情动而点起的欲火被这突如其来的战报给浇灭下去,蛇月如为他递过衣衫,他随意披着便出了门去。对于正事,南宫啸从来都是谨慎万分。
  追形看到他扣子还未来得及扣来敞开的衣襟之下的那几片暧昧的红色,面色有些别扭,但立马垂下头,目不斜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敌军多少,可还有向我境内推进。”南宫啸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大踏步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敌军二十万,方才那还是两天前的情报,敌军一直在推进之中,现在恐怕已经不止三座城落入敌手了。”
  追形沉声道,拧着眉头。
  “召集副将,有最新的战报速速呈上,本王先进宫。”
  “是。”
  追形得令,便要去召集众位将领,南宫啸突然叫住了他,“李旎墨呢?”
  按说,李旎墨还在北唐,南宋也不可能在此时攻打,且南宋的国力比之北唐还是要差了许多,两国多年未有交战,关系还算是好,怎么的就突起战事了?
  “主人,李旎墨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这倒是出乎南宫啸的意料,这几日他一直在忙碌着瑾妃的事情,少有关注别的事。
  “那日主人您回府,南唐郡主被您一掌扫开,谁知不久便死亡,御医诊断是内力伤及了心肺!”追形据实以报,“这李旎墨死去的第二天,南唐便进攻。”
  南宫啸冷笑,他自己的功力也是知道的,那一掌只会恰恰将李旎墨扫开,尚不足以伤她性命,且这李旎墨才死,南宋那边便开战了,这打仗不是说打就打的,军需粮草也不是一天就能凑齐的,南宋势必蓄谋已久,李旎墨的死不过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或者说,李旎墨就是一个弃子,当初她到北唐的目的是为了迷惑南宫啸,想以此来让南宫啸失去斗志,但现在李旎墨的魅力似乎对南宫啸没有丝毫的用处,毫无疑问的,李旎墨成了弃子,南宋国大军北上,踏破北唐国门。
  他们的依仗是什么?
  国力本就不足,军事各方面更是羸弱,加之南宋国几年前国库被虐龙大盗偷去了整整三分之二,今年,南宋又遇到了百年不遇的旱灾,民不聊生。
  怎么会有那财力支持发动战争?南宫啸来不及思考,便进了宫去,看来有的忙了。
  蛇月如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起身了,两个训练有素的侍女进来服侍她梳妆洗漱,忙活了一会儿便出了门去。
  追形追影随着南宫啸进宫去了,天绝地煞被留在府中。
  “地煞,情况如何?”
  地煞是个粗狂的汉子,说话嗓门也旁人大得多,一听蛇月如如此问,慌忙回道,“南兵二十万,破城三座。”
  言简意赅,蛇月如垂眸思考。
  据她所知,南宋皇室被她盗了国库又加之年年亏空,看似繁华实际已经是负债累累,朝权被摄政王把持着,摄政王李狂虽然好大喜功,但还没有那个胆儿来攻打比之强大许多的北唐,且军费哪里来?
  不管如何,蛇月如还是得先去探探消息,独月门在南宋的一家独大,知道的比啸门多,现在蛇月如已经和南宫啸表明心迹,便是一体,他的便是她的,谁想抢得先问她!
  况且,这南宋竟然敢打断她的春宵!不可饶恕!
  蛇月如步履匆匆的便要出门去寻找独月门在京城的分支,一来是探探消息,二来是告知众位弟子她的下落,免得他们担忧。
  天绝地煞跟在身后,蛇月如也懒得关心他们是要保护还是监视,脚下生风的朝王府外去了。
  还未出府,便听一阵急促的呼声和刀兵相接之声。
  “南宫啸,你这无耻恶徒,快交出我师傅来!”
  “师傅,师傅,你在哪里!”
  “散开,别挡道!”
  那声音,正是多日不见的林婠婠和花轻轻,两人正领着几个武艺高强的独月门人硬闯啸王府,但被众多武艺高强的王府侍卫缠在外室不得进入。
  林婠婠和花轻轻也是急了,她们知道蛇月如一定是被南宫啸掳到了啸王之中,但这啸王府的防卫非同一般,她们几番想潜入都被发现了,没有办法只好领着人硬闯了。
  闻讯赶来的侍卫越来越多,且个个都是高手,林婠婠有些害怕了,就连一直沉着冷静的花轻轻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她的想法是从长计议,但奈何林婠婠直接领着一群人便横冲直撞而来,她不想这唯一的师妹涉险,便也只得跟了来,啸王府表现出的实力让她们心惊,现在师傅没有寻到,就连自己也要深陷其中了。
  正缠斗间,一声女子轻喝传来,“住手!”
  这声音如此熟悉,是师傅!
  林婠婠花轻轻朝那声源看去,那一身熟悉的黑衣女子,不是蛇月如还有谁。
  “师傅!”
  “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两人飞奔上去,与蛇月如紧紧相拥,“师傅,你没事就好,我们好担心!”
  林婠婠快要喜极而泣了,慌忙查看蛇月如,“师傅,他们没对你用刑吧!我们现在就救你出去!”
  当看到蛇月如那胸口处的青紫时,林婠婠也发生了什么,杀意腾腾便要找南宫啸拼命,“师傅,我一定杀了那恶贼为你报仇!”
  “婠婠,别!”
  蛇月如拉住她,“我已经决定了嫁给他了。”
  “师傅,你……”林婠婠大惊失色,“是不是他逼你的,师傅你放心,有我们在,绝对不让他伤害你半分!要是我们不行,还有几位师兄在……”
  “婠婠,我是自愿的!”蛇月如粉面含春,一脸荡漾的道。
  “师傅,你……”林婠婠从未看到过师傅如此可爱的模样,就如一个含春少女一般小脸红扑扑的异常可爱。
  林婠婠还不能从她的话中醒悟过来,花轻轻似乎也看出了其中的苗头,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师傅,快随我们走,大师兄出事了!”
  花轻轻从来都比林婠婠靠谱些,一听她面色严肃的如此说,蛇月如也收起了方才的女儿家心绪,镇定的问道,“他出了何事?”“大师兄中毒已经几日了,四师兄也束手无策,只好飞鸽传书来寻求师傅的帮助!”
  “连你四师兄也没办法?”一听这话,蛇月如掩不住心中的震惊,她的第四个徒弟便是名满天下的神医逐风,其人飘忽不定,只救有缘之人,医术可谓天下一绝,不管疑难杂症还是奇毒在他手中总是手到擒来,乍一听天下还有可以难倒他的毒,蛇月如不免震惊,逐风的医术,她是知道,若真的有那逐风都解不了的毒,看来事态的确是非常严重。
  一说到正事,林婠婠也飞快的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抓住蛇月如的胳膊,一脸急切,“师傅我们快走吧,师兄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那毒来得诡异,逐风毫无办法,消息是几天前发出的,现在恐怕师兄都没救了!”
  “不仅是大师兄,东吴半数的大臣都身重奇毒,朝野瘫痪,威武大将军在边关起兵造法,迫在眉睫!”
  花轻轻就算再怎么镇定,也还是掩不去言语中的惊慌。
  半数大臣身重奇毒?将军造反?蛇月如一听这情况也是焦虑不堪,但现在这边南北兵戎相见,那边东吴又内乱,怎么都凑到一块儿去了?
  不祥的预感再次袭来,这三国陷入战乱,似乎有一双幕后黑手在推导,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思考片刻,蛇月如自乾坤八宝袋中拿出了一块明晃晃的乌金打造的令牌,上面刻有一个铁画银钩的‘月’字,独月门之人一见这令牌,均是吓得不轻。
  独月令啊!这是少数的内堂长老和三位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分门主才有的啊!直接代表了独月门老祖宗独月公子啊!
  在场的独月门之人,均是新生一代并未见过传说中的独月公子,知道的独月门的最高领袖便是林婠婠这内堂长老,甚至这几日才知道江湖第一美人的花轻轻也是独月门的内堂长老,但这女子随后便拿出了少数几块独月令之一,她是谁?
  “天绝,这是独月令!”蛇月如将令牌交到天绝的手中,“有此令牌,独月门之人尽皆听闻号令,等南宫啸回来的时候给他,若是与南宋交战有需要独月门的时候,便携此令到独月门分支即可。”
  天绝面色有些诧异,这可是独月令啊,相当于独月公子本人亲临般,她也知道了蛇月如便是独月公子,倒也没有诧异,只是疑惑的问道,“主母,你可是要离开啸王府?”
  “嗯,我离开一段时间,等东吴的事情解决了我便赶回来。”
  蛇月如说着,便要离开,天绝急忙追了上去,她是南宫啸派来保护蛇月如的,便要时时寸步不离。
  “天绝留下,照顾好南宫啸!”蛇月如也知道她的想法,急忙将她制止住,“大战在即,他正是用人之际,你好生追随左右保护好他。”
  天绝也不推辞,便应下了,从方才他们的谈话中,她也抓住了些许关键的字眼,得到了许多信息,想不到名满天下的神医逐风也是蛇月如的徒弟,听闻东吴新皇与逐风一门相承,那她们口中的大师兄,该不会便是东吴的新皇淳于昊吧?
  天绝已经知道了蛇月如的几个徒儿,毒娘子林婠婠,移花宫宫主也是武林第一鬼手的花轻轻,现在还有天下第一神医逐风,东吴新皇淳于昊,四国首富冷傲,一个比一个强悍,那还有谁?
  主人啊,属下替你鸭梨山大啊!
  自己跟去了貌似也没什么用处,还是随主人南征比较好。
  独月门众人已经退出了啸王府,天绝感慨半晌,还是攥紧了独月令思想着南宫啸回来了怎么跟他交代。
  独月门之人飞身出了王府,一刻不停留的便向独月门在京城的分支而去,还未走多久,蛇月如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东吴都城离北唐快马加鞭也要二十多天的路程,自己尚处妖兵的境地还不能穿越空间和长时间的飞行,到时候恐怕淳于昊早就已经下葬了!
  花轻轻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师傅莫急,徒儿有办法!”
  一路到了独月门的分支,那里只一处京城中的僻静小院儿,人迹罕至,安静异常。
  院中摆着几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尖尖的角,三角的翼,整体用不知名的金属打造,还有各种绳结,复杂万分,不知眼前这怪物为何物。
  花轻轻原为木匠之女,总是摆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让人摸不着头绪。
  蛇月如一眼便看出了端倪,想不到花轻轻真的做到了,竟然将这东西给制作了出来,满意的向花轻轻点点头。
  花轻轻接收到了蛇月如的满意的目光,更是眉飞色舞。
  “这叫滑翔翼。”
  滑翔翼是蛇月如在另一个科技比较发达的人界中看到的东西,是一种简单的飞行装置,利用空气的相对运动原理使滑翔翼能够翱翔碧空。
  蛇月如不过是在花轻轻面前提过几次,并且交给了她一个简易的图纸,没想到她竟然放在了心上,凭借着自己过人的天赋,将这滑翔翼给制作出来。
  伞衣,伞绳,背带系统已经做得很精致了,操作系统也接近与蛇月如看到过的原型,甚至是改进了许多,只有一个简单的原理和粗糙的图纸,花轻轻通过了无数次的试验改良之后,终于实现了这个时空中人类翱翔天空的梦想。
  这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发现!
  “按照师傅的理论和图纸,我花了两三年的时间,将这滑翔翼做了出来!”花轻轻神采奕奕的向林婠婠和蛇月如介绍,“这是伞衣,伞绳,全部是用质量较轻的精金打造,绳结全部用金蝉丝做成,还配合头盔,降落伞使用,可以让人翱翔在几千尺的高空之中。”
  花轻轻自豪万分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为了这几个滑翔翼,她可是在冷傲那里耗了许久,生生的从那守财奴的手里要了一大批贵重的材料,这东西可造价不菲啊!
  “师傅,我们便是乘着东西从南宋来北唐的!”
  林婠婠晶晶亮亮的眼中全是兴奋,生平第一才翱翔碧空,那感觉简直爽呆了!蛇月如围着那滑翔翼转了几圈,越看越满意。
  “师傅,我们坐滑翔翼去东吴,这几天风向正好,我们白天乘滑翔翼,晚上休息,可以大大的缩短时间,为师兄争取多一点的时间。”
  几个徒儿大多是无父无母,都将彼此看做了一家人,淳于昊出了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都火急火燎的往东吴赶。
  “嗯,今日我们便出发!”
  没有过多的准备,蛇月如一行师徒三人便乘着滑翔翼出发了,飞的就是比走的快,当南宫啸自宫中回来时,蛇月如一行人已经不知道飞出了多久,天绝将白日里听到的一字不漏的都汇报给南宫啸听了。
  南宫啸没有说话,紧紧攥着那独月令,目光落在那东面的天边半晌。
  蛇月如一行人白天乘滑翔翼,晚上便将之收好,或是休息,或是趁夜赶路,才不过五天不到,便真的赶到了东吴京城。
  京都之中一片惨淡,堂堂京都竟然冷清一片,威武大将军在边关起兵,如有神助势如破竹,连破了许多城池,而皇宫之中,朝廷已经瘫痪,虽然刻意的压制消息,但在有心人的传播之下,全城百姓都已经知道了皇帝淳于昊和半数大臣身中连冷傲神医都治不好的奇毒的事情。
  一时间,整个京城鸡飞狗跳,人人如履薄冰,甚至举家搬迁,整个东吴一片混乱,在这混乱中,蛇月如等人进入了东吴的皇城中。
  东吴没有北唐南宋的强大,皇宫自然也没有那般的富丽堂皇,本来大局已定,新皇淳于昊勤政爱民,颇有建树,推举了一系列新的举措,换去了一批无用之臣,重用了大量的栋梁之才年轻官员,整个东吴日新月异,国力日渐强盛,成为北唐那样的大国只是时间问题,不想却在此时出了这样的事情。
  整个皇宫中人人自危,都说新皇触怒了龙神,龙神降下灾祸,东吴将要灭亡,皇宫中不见人影,就算有也是身背着包袱匆匆逃离的太监宫女,被侍卫撞见了直接杀头。
  蛇月如还有另一个身份,便是东吴的国师,凭着腰牌轻易的进入了皇宫大院之内。
  远远可见到了淳于昊的寝宫养心殿,还未走近,蛇月如便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眉头拧成一堆。
  “师傅,你可来了!”
  一道人影飞快的自殿中掠出来,轻功登顶,一阵风迎面扑来,便见眼前已站着一墨色衣衫的男子,此男子年约二十一二,生得眉清目秀,气质淡雅如风,淡薄如玉,如同仙人门生,带着一股子不属于这凡俗的仙境之气,便就是天下第一神医逐风。
  此时的逐风已不同往日那个如同仙人的他了,眼圈重重的黯淡了下去,浓重的黑眼圈反应出了他这几日来的担忧和劳碌,一丝不苟的他下巴也长满了胡渣,整个人颓废不堪,眉毛都快被眼中的焦虑给撩燃了。
  见到蛇月如,黯淡了许久的目光总算是有点光芒了。
  “师傅,快快,师兄他快不行了!”
  没有过多的废话,逐风直接的拉住蛇月如便轻点脚尖,使用轻功朝养心殿飞去,蛇月如也施展出妖力,腾空天女般掠过去,其速度比轻功见长的林婠婠还快几分。
  “师傅,你!”
  众徒儿也知道蛇月如本来是没有内力,怎么现在能施展轻功了?
  蛇月如也没空解释,转眼间已经到了养心殿中。
  养心殿内,龙床之上,正躺着已经快要断绝声息的淳于昊。
  淳于昊,蛇月如的大徒弟,正是二十几前被蛇月如偷走的那个东吴太子,其实当时蛇月如是因为看到尚在襁褓中的他被他父皇的宠妃雇人要偷出皇宫去杀害,见他浑身有龙虎之气环绕,绝非常人,好好教导,将来必定是一代明君,便救下了他,将他带回并教导他帝王治国之术,十七岁他回归东吴,当时东吴被当年害他的那宠妃家族霸占,外戚掌权,他强势归来,联合一门忠烈的定国公,铲除了一切障碍重登王位,振兴东吴,将风雨飘摇的东吴生生的扶上了正规。
  但此时他已经完全昏迷,躺在床上已经好几日了,床边还立着一个憔悴的宫装妇人,正端着一碗汤药小心翼翼的喂他吃药,看着突然冲进来的蛇月如,反应迅猛。
  “休伤吾皇!”
  女子一声厉喝,将手中汤碗丢弃,护在床边,飞快的掏出藏在腰带中的软剑,挽着剑花便向蛇月如刺来。
  蛇月如还未回应,逐风已经飞奔进来,忙制止住那女子,“嫂嫂,这是师傅!”
  经他一喝,蛇月如也知道了这女子的身份,乃是淳于昊的皇后,世人皆知,淳于昊后宫只此一女,冠宠后宫。
  蛇月如也没有多做纠缠,飞奔到床前去查看淳于昊的情况。
  几年未见,淳于昊的面相并未有多大的变化,眉目不羁,浓眉大眼,气度不凡,颇有帝王之风采,但此时他面色呈现非同寻常的青色一片,嘴唇乌黑,皮肤下的青筋突起,面向恐怖诡异,浑身也开始泛青色,有些肌肤甚至已经破开,露出了狰狞的血肉,甚至那血肉之中也呈现青色一片,若不是胸口一点微弱的起伏,蛇月如都以为他已经身死。
  蛇月如大惊失色,连退几步,喃喃着摇着头,眼中震惊溢显。
  “师傅,师兄和大臣们所中的毒是一种,那毒虽然难解,但是我也能配出解药,但师兄服下之后,没有半点的起色。”逐风摇摇头,那毒分明有解的,但不知道对方加入了什么其他成分,闻所未闻,逐风头疼万分,几日几夜衣不解带还是找不出破解的方法。
  蛇月如为淳于昊轻轻的盖好被子,心中翻江倒海。
  “风儿,这毒,你的确解不了。”蛇月如无奈的叹口气。
  “师傅,那到底是什么毒?”逐风从未见多蛇月如如此震惊的神情,忙追问。
  蛇月如扫一眼众人担忧的目光,正色道,“你师兄中的是妖毒!”
  “妖毒?”
  众人面面相觑,均是不知道这妖毒为何物,就连冷傲和林婠婠这两位毒医高手也皱起了眉“师傅,妖毒为何毒?”
  林婠婠将众人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有些事情,我还是告诉你们的好!”蛇月如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想不到这人族的战争,竟然有妖族来搀和,“妖毒,便是妖族之人的妖气,将之混入毒液中,进入了人体,妖气便会令人浑身溃烂,不日便声息断绝而死,好在昊儿重的妖毒并不深,且那下毒的妖族之人的妖力并不高强,还有救,若是那下毒的妖族再强大些的话,便能令人渐渐的妖化,成为不人不妖的嗜血狂魔。”
  蛇月如的话,激起轩然大波。
  妖族?妖毒?这也太颠覆他们以往的认知了。
  世上还有妖精?
  冷傲还想问关于妖族的事情,却听见‘噗通’一声,淳于昊的皇后跪倒在地,以头撞地,“求师傅救救皇上!”
  “快请起!”蛇月如忙接那女子扶起,眼前这女子不过二十出头,虽然是花容月貌,但却是英气勃发,与花轻轻气质有些相像,她也疲劳异常,几日来一直在淳于昊的身边衣不解带的照料着,面对这惊天的变故,她一直保持着坚强,不让别人看出她的一点懦弱,但此时乍一听蛇月如说能够救活淳于昊,激动得眼圈红红,强忍了许久的泪珠终于滚落而来。
  对于这女子蛇月如还是知道许多事迹,他是定国公之女,名杨姿,将门出身,一门忠烈,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其家族一直追随着淳于家族,她与淳于昊更是情深意重,与他一同打出了这片江山,即使是他最艰难的时刻也不离不弃,实属世间难有的好女子,从淳于昊给蛇月如的几封飞鸽传书中也可将他们深厚的感情窥知一二。
  “我来了,自然也是要救昊儿的。”蛇月如说这,便对着逐风嘱咐道,“去拿一碗清水来。”
  逐风飞快的出了养心殿,不一会儿便端来一碗清水,蛇月如接过清水,“都是自家人,师傅有些事情便不得不与你们说!”她接过水走到床边,将被子掀起,又叫皇后杨姿脱去了淳于昊的外衣,露出了青色一片的躯体。
  “这世间有三界,天界、人界、妖界,我们所处的便是人界,这世间也有三族,人族、妖族、神族,三族居人界,妖族居妖界,互不干扰,但是也有些妖族在不干扰人界正常秩序的情况下栖身在人界。”
  一众人听得一楞一愣,许久都未能从这震撼人心的消息中回过神来,蛇月如已坐到淳于昊的身边,逐风似乎反应过来,忙追问,“师傅是说,东吴之中,有妖族人。”
  “嗯!”蛇月如轻嗯一声,便是肯定,牙齿在指尖上咬出一个口子,伤口处渗出了一大颗鲜血。
  “那妖毒应当用什么解?”逐风继续追问。
  “仙药,仙丹,只要含有仙气的东西,甚至是神族的血液!”蛇月如将鲜血滴入清水中,搅拌一番,送到淳于昊的嘴边,细细的灌了几口下去。
  见此景,众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林婠婠一声惊呼,“师傅,你不是人!”
  蛇月如白了她一眼,“有你这么骂师傅的!”
  “不是,我是说师傅你原来是仙女!怪不得你永远都不会老!”
  林婠婠的惊呼正是众人此时心里想法的写照,想不到这世间还有如此耸人听闻的事情,传说中的仙妖竟然真的存在!
  怪不得师傅长生不老,怪不得师傅美丽不似凡人,怪不得师傅可以几日不吃不喝,怪不得……“其实师傅也不是神族!”蛇月如将血水喂了淳于昊几口,手伸进手中,将血水均匀的浇在淳于昊的身子上,一点点,全身都湿透。
  “人族和妖族若是修行到了一定的阶段,便可以飞身化为神族,我是妖族,但我从小吃了许多仙丹仙果,虽然还没那无破虚空化身成神族的实力,但这身体却是神族的。”
  但众人眼中,蛇月如已经俨然成了仙人一般的人物,蛇月如也懒得解释,专心的为淳于昊解毒。
  那混合着蛇月如血液的水浇在淳于昊的身子上,如热冷水浇上了烧得通红的热铁般发出‘呲呲’的声音,不一会,便见着他身上浮起条条袅袅的乌烟,其臭刺鼻难闻,恶臭难挡,那黑气缭绕在周围似乎有意识一般不肯离去。
  黑气越聚越多,自淳于昊的身体中慢慢的透出来,最后他的身子终于回复了平常的体色,尽管苍白无比,但好歹毒性消除了。
  那妖气在床榻上方聚拢,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隐隐约约的龙形模样,盘旋着身子做最后的挣扎,还可听见那模糊的龙嘴中发出微弱的啸声。
  看着那龙形,蛇月如眸中寒光一闪,掌风袭出,带着妖力将那龙影拍散,妖气烟消云散。
  “昊,昊!”杨姿已经上前去察看淳于昊的情况了,似乎听到了杨姿的呼喊,淳于昊那沉浸了几日的眼皮,竟然微微的动了一下,缓缓的睁开了一个缝。
  一点盈盈之光的眸子,落在床边的杨姿那带着泪花的小脸上,轻轻的张开苍白的唇瓣,“姿儿……”
  “是我,昊,你终于醒了!”
  自从淳于昊中毒,杨姿寻来了逐风却也无能为力,朝堂****,外有叛军作乱,内有佞臣趁机反水,她以一国皇后身份镇住企图要求和的朝臣,稳定局面,主持大局,心力交瘁,加之淳于昊昏迷不醒,生死不明,更让她悲痛欲绝,此时爱人终于清醒过来,强忍了几日的泪水,此刻统统都宣泄出来,大颗大颗的滴在淳于昊的脸上。
  “别哭,我……没事。”
  苍白的嘴唇缓缓的一张一合,微弱的字节自喉见发出,断断续续,但终于还是清醒过来了,淳于昊目光微微的偏转,向四周看去,首先便见到的是逐风。
  “老四,你怎么在这儿……还有婠婠,轻轻……”当目光落在那一旁一脸欣慰的绝色女子身上时,他目光大变,“师、师傅!”
  “昊儿,好好养伤,有师傅在!”
  蛇月如握住他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大手,送去一个‘有师傅在一切OK’的表情。。听闻了她这样说,淳于昊才安心的合上眼,进入了沉睡。
  “风儿,你留下好好照顾师兄!”
  “是,师傅。”逐风领命,淳于昊身上的妖毒已经清理干净,剩下的逐风能应付得来了。
  “姿儿你给我说说如今朝中的形势。”
  “额,是师傅!”还没从淳于昊醒来的惊喜中回应过来的杨姿,一个激灵站起来。
  几人退出养心殿,独留下逐风在照看淳于昊。
  经过杨姿的叙述,蛇月如将东吴如今是形式大致了解了一下。
  威武大将军战功赫赫,东吴被外戚掌权之时,仍坚守边关,防止了敌人趁虚而入,本也是一名铁铮铮的英豪,是以淳于昊才放心的将东吴一半的兵权交到他手中,却不知道今次为何会突然造反。
  “师傅,这件事必定与神龙教有关!”杨姿斩钉截铁的道,颇有一番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说起神龙教,杨姿眼中的冷意几乎化为实质。
  “神龙教?”蛇月如挑眉,果然跟他们有关,淳于昊所中的妖毒便是蛟毒,妖气所化的虚影便也是蛟形的,看来这神龙教的势力绝对不止明面上看到的这一点。
  众人认真倾听杨姿的叙述,“今年来神龙教在我东吴境内兴起,渗透得非常快,许多地方的百姓均是神龙教的教徒,他们的势力和影响力日益壮大,甚至连朝中的大臣都是神龙教的教徒,以他们所谓的神龙为尊。”
  杨姿攥紧了拳头,因为几日来的劳累而布满血色的眼一片愤恨,“这几年陛下一直在镇压神龙教的活动,但是他们的异常神秘,且力量十分强大,朝中许多大臣都被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收买了,处处维护神龙教,陛下今年实行新政,将那些保守昏庸且还是神龙教教徒的大臣明升暗降,削去了实权。”
  “几日前,朝中书名大臣联名上书,要将神龙教定为国教,百姓必须人人信仰,还要奉神龙教中的一名长老为国师,年年进贡童男女三百对,陛下以‘国师尚在’为由拒绝了,谁知那日之后几日,边关便传来战报,威武大将军起兵造反,而且还对外宣扬陛下忤逆了神的旨意,他要替神惩罚他。”
  “战事一起,我父兄请命率领十万雄狮前去镇压,谁知朝中部分大臣却联名上书要陛下顺应神命,对神龙教俯首,被陛下驳回,第二日朝中主战派的大部分官员便身重奇毒,就连陛下也中了那毒。”
  蛇月如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有了妖族的介入,她便知道了神龙教的如此耗费力气装神棍的目的了。
  哼!邪门歪道!
  “现在全国上下一片混乱,人人都说陛下是邪魔,忤逆神的旨意,合该有此劫,朝中尚未中毒的大臣也信了那谣言,也纷纷主张要向叛军妥协,将神龙教定位国教,人人信仰。”
  “神龙教,神龙教,又是神龙教,他们到底要干嘛!”听了神龙教的诸多劣迹,林婠婠突然如暴走的小兽般,来来回回的踱着步。
  “不过是借着所谓神的名义,把持朝政,愚弄百姓。”花轻轻分析道。
  “师妹说的有道理!”杨姿唤花轻轻为师妹,目光转向了蛇月如,“但是现在有妖族的介入,我等凡人对于妖族并不了解,想必师傅知道得多一些。”
  蛇月如方才已经将所有关于神龙教的事情都仔细的拉了一遍,“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信仰之力!”
  听她这一说,众人都是满脸疑惑,面面相觑,但都很有默契的不做声,听蛇月如继续说,“妖族也与人类一般,有正道人士,也有邪魔外道,一般妖族只要潜心修炼,便能修成手段,也有一些妖族不思进取,不择手段的‘另辟蹊径’获得妖力!”想通了这一切,蛇月如的眉头都拧成两股麻花,“所谓信仰之力,就是人族对于某些神祗的信仰,便会无形之中形成一种念力,助神祗修行,也有些妖族会在人界做些善事,来获得人族的信仰,借此获得信仰之力助本身的修行,这本来也无可厚非,也算是一条正道,利用功德来提升本身的修行。”
  说到此处,蛇月如的眸中寒光乍现,“但神龙教不仅要信徒的信仰之力,更要信徒死去的灵魂!”
  想起天下第一庄时,灭杀神龙教之人的那日,蛇月如亲眼见着神龙教之人的死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走,那必是有妖族之人在吸取他们的灵魂,“若是信徒的灵魂被收,便会被妖族之人吸收,其魂灵便会从此消散于天地,失去轮回的机会,永不得超生!这是天地绝不能容忍的!”
  还有那被进贡的童男女,想必也是遭了蛟族的毒手,成了蛟族之人的口中餐!
  “现在神龙教在大陆四处兴起,他们的目标是这个人界所有的人,其心颇大,必须早日找出那神龙教身后的妖族之人将之剿灭,不然这世界必将大乱!”
  以往众人虽然不相信神鬼之事,但听蛇月如这一说,不由得后怕,若是天下尽入神龙教之手,那不知道有多少生灵要惨遭毒手,死后都不得超生!
  “妖族之人便教给我去处理!”众人还未出震惊出反应过来,蛇月如出口悠然道,“对了,姿儿,快将中毒的大臣召集进宫,我去为他们解毒。”
  “是,师傅!”
  杨姿乍一听蛇月如如此说,惊喜之余,飞快的奔出去安排解毒之事,淳于昊不在,一直都是她这皇后在忙里忙外,东吴皇宫才不至于大乱。
  杨姿飞快的奔走了,蛇月如站在白玉阶上,摇摇望着远方,眼中迷蒙一片,想起了南宫啸的脸。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是否会因为自己的突然离去而暴跳如雷?
  基本可以断定了这战乱四起的幕后黑手便是神龙教,南唐基本已经落入了神龙教的控制,想必那场入侵北唐的战争也是神龙教幕后主导。
  南宫啸,你一定要给我好好的!
  “师傅!”花轻轻和林婠婠还在一旁候着,花轻轻看着蛇月如那蹙眉的模样,有些担忧的道,“师傅,那神龙教背后的妖族真的是传说中行云歩雨的龙吗?”龙,一直便是百姓心目中的真神象征,若是对方真的是龙的话?
  一向自信满满的花轻轻也涌起了点点的无力感。
  蛇月如嗤笑,“龙那是妖中皇者,数量稀少,被天庭安排了行云歩雨的差事给他们,也勉强算得上是神,但那神龙教背后的却不是龙,而是蛟,蛟虽然形似龙,但是和龙有天壤之别!”她也看出了花轻轻眼中担忧,不由得笑笑,“放心,你师傅我虽然现在妖力浅薄,但是师傅自然有自己的手段,管叫那妖族之人来得去不得!”
  蛇月如此时眼中的光彩,花轻轻和林婠婠并不陌生,每每露出如此胸有成竹的光彩,她们就知道蛇月如必定是有办法的,一直来积压下的闷气也舒缓了不少。
  “走,我们一起去给朝臣解毒!”蛇月如一手一个,将林婠婠和花轻轻挽着,往皇宫的另一边去了。
  “好啊,有师傅,一切都搞定!”
  “对,世上就没有能难倒师傅的事情!”
  三人不同一般的师徒,反而如姐妹一般,甚至蛇月如站在他们两人之间,还显得年纪小一些,三人如姐妹一般说说笑笑的走远了。
  “师傅,你是什么妖啊?”言语稳重,一听便知是花轻轻。
  “啊!我知道!”声若铜铃,机灵洒脱,是林婠婠,“师傅一定是狐狸精!”
  “找打!你拐着弯骂你师傅我吧!”
  “哈哈,师傅肯定是狐狸精!没错的!”林婠婠笃定道。
  “好啊你,看为师不打烂你的屁股!”
  两人一前一后追了出去,花轻轻看着这师不师徒不徒的两人,无语向苍天。
  天啊!别说我是她养大的!
  夜幕下的东吴都城,正是人人来人往之际,东吴繁荣,从那四季不断的夜市上便可瞧出一二。
  此时京城中人心惶惶,这夜市自然是比以前萧条得多了,但是也还是繁华一片。
  华灯初上,人潮拥挤,热闹一派,京城中最繁华一个地段,一栋压制的小楼矗立,门楼之上,写着‘云月楼’三个飘逸的大字。
  云月楼的内部,一个压制的小院中,一月色衣衫的年轻公子正在树下抚琴。
  那琴声如此悠扬,婉转,令听者无不为之陶醉。
  正是蛇月如曾经在北唐云月楼中轻抚的那曲,如今在追月的手下,已经炉火纯青,熟练十分,比之蛇月如的曲子,更添几分飘逸之感。
  一曲罢了,葱根般白的手指停在琴弦之上,追月暗暗的叹一口气,唇上自嘲般的浮上一点微笑。
  他此时脑子里全是蛇月如的影子,那笑颜如花的绝美脸庞,如烙印般的印在脑海的深处,刻骨铭心,不管他如此努力挣扎,却是难以抹去半点,反而越发的深刻,直映入了他的灵魂之中。
  为何,要对她如此眷恋?
  追月,她本不是你的!
  “公子,有客来访。”月旎进来轻声汇报道。
  “不见。”追月想也没想,便回绝了,手指抚上了琴弦,又欲将那弹奏了千百遍的曲子再次弹奏一遍。
  月旎的面色似乎有些难为,那客人……
  “追月宫主,好大的面子啊!”
  一绝美的女声,自院落的门口传来,听其声,便知那声音的主人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追月那停留在雅琴之上的手指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抬头,看着那倚在门口笑盈盈看着他的黑袍女子,面上浮上了一抹淡雅的笑意,“在下该唤你独月公子,或是月姑娘?”
  看着追月,蛇月如的心情没有来的一阵爽快。
  追月如风,每每一见他,蛇月如便如一阵清风迎面,直吹得她浑身都舒爽。
  “追月宫主想叫什么便是什么。”蛇月如笑笑,移步走向了绿树之下抚琴的追月。
  这处小院戒备森严,但蛇月如却进来若闲庭漫步,追月面上毫无异色,但月旎却是大惊失色。
  她明明在外等候,怎地就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公子,小心!”
  不敢多想,月旎已经护在了追月的身前,如临大敌的看着笑语盈盈走来的蛇月如。
  很难想象,此女竟然轻轻松松的便躲过了众多暗卫的视线出现在此,若是她对追月有杀心,那后果不堪设想!
  “月旎,退下。”追月起身,淡淡的道,含笑的目光落在蛇月如的面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也能发出如此温暖的笑意。
  月旎不甘,但是还是退到了追月的身后,目光还是警惕的看着蛇月如,生怕她突然发难。
  追月轻抬素手,轻薄的衣衫下滑,露出了洁白的如雪皓腕,“请。”
  蛇月如也不扭捏,径自上前,与追月相对,席地而坐。
  此时,追月正席地坐在一方檀香木案之前,那岸上摆着一方古琴,点着不知名的雅致香料,蛇月如一进来便闻到一股子清淡的香气,如追月其人,明明看似温暖,但其实却是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追月宫主,真是好兴致啊!”纤细的手指伸出,玩着那香炉之上缭绕而上的淡淡。
  追月笑笑,“月姑娘说笑了,在下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想你独月门遍布四国,月姑娘应该是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我寒舍?”
  “我来这里做什么自然会与你说!”蛇月如那灵动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贵客来了,月宫主不出来迎接到罢,怎么连口茶水都没得喝的?”
  “这倒是在下疏忽了!”追月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而对月旎,“去为月姑娘沏壶上好的碧螺春来。”
  “是!”月旎警惕的看了一眼蛇月如,转身去了内室之中。
  “这还差不多!”蛇月如满意一笑,继续把玩着那袅袅升起的乳白色的青烟,追月却是独自轻抚琴弦,清亮的琴音响起。
  那琴音,时而如流水宣泄,时而如飞花飞扬,变化多端,美妙无比,正是蛇月如演奏过的那一曲,被追月反反复复的练习了无数遍,蛇月如微微的合上了眼,听得有滋有味的。
  一曲罢了,月旎也奉上了香茶,蛇月如大大方方的捧起茶水,一口一口的品尝着。“如何?”
  追月眼眸里带着笑,等着蛇月如的品鉴。
  蛇月如美美的喝下了一口茶,抿抿美唇,轻抬眼皮,这才缓缓出口。
  “有进步。”
  月旎就不高兴了。
  公子琴艺天下无双,这几个月来,他就只弹这一曲,可以说是练习了无数遍了,怎么在这女子的口中,竟然只是淡淡的三字?
  追月似乎也猜到了蛇月如会这样说,他继续将十指放于琴弦之上,“那听听在下最新做的一曲如何?”
  “好,奏来。”
  蛇月如放下了茶杯,满眼的期待。
  追月这才整顿了笑意,面色变得严肃,似乎连眉头都微微的皱起了一个小小的凸起。
  又一曲仙乐奏来,蛇月如静静的听着那曲。
  曲子中,蕴含着美妙的情愫,每一个调子都犹如被赋予了生命般,如此多情,如此柔和,如少女对月思念的哀思,蛇月如听着那曲,眼前竟然慢慢的浮现了一副美轮美奂的画面。
  一个绝美的少女对月而舞,水袖盈天,婀娜妖娆,那美丽的身姿与月光争清辉,一舞倾城,再舞羞月,最后那少女的身姿如风般飘逸而去,竟然承风随着月儿,追逐着那月亮而舞。
  曲音突然停顿,追月看着蛇月如的那恍然的模样,面上带着淡然的笑意,“看到了什么?”
  “追月。”
  追月不语,但是面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曲,便名‘追月’。
  曲子继续,那画面真如真实的呈现在蛇月如的面前一般,那女子依旧舞得美轮美奂,美人对月起舞,缠绵而又美得如此不真实。
  追月看着听得一脸陶醉的蛇月如,心中豁然开朗。
  能懂他的曲,唯有眼前这女子。
  夜幕渐渐的降临,这里的乐曲却是一直未停,一个听得陶醉,一个弹得投入,香炉之上的青烟依旧在缭绕,案上的清茶已经冷却。
  别人不知道,此时那身处乐曲之中的两人的感想。
  他们的思绪早已经远离了现实,进入了那乐曲之中的世界,正并肩身处月华之下,看着那对月而舞的美人,看着舞,品着月,真真实实,如在眼前。
  夜色渐渐的浓重,梦幻的月色铺满了大地,也晕染了这一小院,月旎已经有事退下了,院中只余深陷琴音的两人。
  眼前的月色,与他们共同所见的那幻想之中的情景重合,蛇月如突然起身,几步移出,身姿婀娜的如同幻想中的美人般对月而舞。
  黑色的衣袖舞得天地失色,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回眸都是如此的绝伦,那无骨的纤手,那柔软的蛇腰,无不夺人心魄。
  不知道是那舞促了曲,还是曲应了舞,舞和曲都渐入佳境,达到了共鸣的高潮,两人的心灵都如同得到了一次升华,如此美妙。
  这世上,能弹出此曲的,除非追月;能配上这曲的舞,唯有此舞!
  追月时而低头倾情抚琴,时而抬头,看着眼前那对月而舞的美人,唇角的笑意如此隽永。
  你,比曲里的美人更美……
  最后一个音符完美的落下,蛇月如也结束了最后的一个舞姿,身姿如行云流水般的落于追月的面前,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面上带着悸动的粉红。
  她瞧着追月的神采,灵动的眸子里泛着寻到知己的光彩,“好曲!”
  追月轻抬素手,赞赏道,“舞更好。”
  “那我的舞,可配得上你的曲。”
  追月以前认为,他的曲,怎可用这世间的平庸之舞来玷污,但今日,他方知,他的曲,只能由她的舞来诠释!
  “美人一舞,曲色也淡。”
  蛇月如低头笑笑,在追月面前,她总是拿不出平日里那副猥琐的嘴脸来,似乎对这眼前这如仙人般纤尘不染的男子,不敢生出半点的玷污之意,怎敢出来那副尘世里的嘴脸来对待他?
  “既然知音难求,那为何不把酒言欢?”
  “酒性太烈,还是茶好。”追月端起茶壶,茶水已经凉透,那茶壶中透出了刺骨的凉意,追月心念一动,一股强劲但却不强横的内力自丹田涌入了手心,将那茶水瞬间温热,他垂眸为蛇月如倒上了一杯,又为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两人举杯,相视一笑。
  “千金难求,知音难遇。”
  “我先干为敬。”
  蛇月如仰头,喝下了一杯茶,追月也举止高雅的喝下了手中那杯。
  蛇月如从那空灵的境界中醒过来,看看月色,才想起了正经事没做。
  “不知不觉已经月上树梢了,我也叨扰了这许久了,实在不好意思!”蛇月如起身,便要离开,今晚她本是出来打探神龙教的底细的,但一见着这云月楼,便不禁想进来看看追月,没想到一看就忘记了时间。
  一见她要走,追月有些失落,忙起身,下意识的想挽留,但是又不知道该用何说辞去挽留,只得无奈的道,“我送姑娘。”
  已经起身转过身躯的蛇月如突然回首,面上带着狡黠的笑意,“这夜半无人之时,正是偷鸡摸狗之时,不知道追月宫主有没有那个兴趣,随我走一遭?”
  偷鸡摸狗?
  追月似乎也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事,脚下已经跨出了一步。
  “在下追月光明磊落,倒还真是没做过那鸡鸣狗盗之事,今日也很是想尝试一番。”
  “走吧!”
  蛇月如不再多说,已经飞奔出去了几步,追月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云月楼,往京都之中的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宅子去了。
  龙府,神龙教的据点。
  虽然知道此处的底细,但是独月门和朝廷之中的却是对此毫无办法,几番下手也毁灭不得,强悍得残存至今,如今这朝野动荡,这里更是光明正大了,时时有神龙教的人进进出出,那传说中的神龙教护法便在此处。
  龙府那高墙之外,影影绰绰的阴影之中,有两个人影正蹲在那里,静静的等着巡逻的侍卫走远。
  一波侍卫巡逻而过,那阴影里的两人飞奔而出,一个是蛇月如,另一个自然便是被蛇月如给诱拐而来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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