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霍大学士的话记在心里,这是明珠之前交待的。因为他们已有了杀手锏,所以根本不用跟霍大学士多说什么,但是要听清霍大学士说了些什么话,这样才能了解他的进攻重点。虽然杀手锏能证明许多东西,但是也不排除霍大学士突出怪招。
这时,霍大学士又道:“其二,夕颜皇子进城刺杀丰魁,是因为知道丰魁在城中守将。但是他的消息来源,既不是王国的情报机构,也不是军中的敌情暗探,而仅仅只是听闻阿娜尔之言。我们知道,阿娜尔是梵凛王国教皇的爱女,她之前并没有随军前往,为什么就知道战神丰魁在虎踞城内呢?这个暂且不提,就算是她真的知道,可是夕颜皇子在大举进攻之时,听到她的片面之辞,竟然就完全相信,而一改过去猛攻的势头,改为亲身犯险行刺。皇上,我相信这件事说出来,满朝文武没有几人会相信吧,基至于整个王国都不会有人相信,因为这根本就没有一点道理。”
皇上被霍大学士的言语迷惑住了,他看了夕颜一眼,说道:“夕儿,你有什么解释的,可以直言。”
夕颜道:“父王,霍大学士刚才所说的两个疑点的确存在,可是也只是怀疑,并不能肯定。就像霍大学士所说,没有人能证明我去过虎踞城,那么,也可能理解为,没有人能证明我没有去过虎踞城。所以我认为,在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情上面要下一个定断,实在是不可能的,所以没有辩论的必要。”
皇上闻言一愣,为夕颜的这一番话暗暗叫好,而霍大学士也明显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在自己强大的攻势之下,夕颜竟然能够保持如此冷静,并且说话锋锐无比,一下便指到了问题的实质。
事实的确如此,刚才所说的两个疑点就是无法定断的,正因为无法定断,所以才称之为疑点。霍大学士力图让这两个疑点的解释对自己有利,而夕颜只是一句话指出本质,就让他的解释归于无效。
明珠在夕颜进宫之前,虽然他并不知道霍大学士到时会提出什么样的问题,但是他教了夕颜一个基本的诀窍,那就是要严格按事实说话。因为夕颜是当事人,他是了解整个事情真相的人,而且事实的真相就是夕颜无辜。从霍大学士的角度来说,他就是要在这些事件当中,找到自相矛盾的地方,而每一件都不可能完全吻合,如果夕颜为了把一件说得圆满而隐瞒修改一些事实,那么到后面就会被霍大学士抓住把柄。如果真是那样,夕颜就是有理说不清了。因为一个前言不对后语的人,是无法让人相信的。
如果夕颜完全说实话,即使有些事情解释不圆满,但是当整个事情罗列出来之后,它们就会成为一个完整的整体,任何人都无法推翻。其实这就是人世间最简单最质朴的道理: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如果假的变了真的,那就说明骗子让你迷失了本性,他让你的心里把假的认成了真的,所以你就会看到真的。如果真的变成了假的,那就是你自己迷失了自己。
所以,夕颜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头脑,抓住对方出现的每一个破绽,然后又理有节的进行反击。当然,他之所以能保持冷静,正是因为他无辜,所以他才能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和霍大学士进行辩论。
听了夕颜的话之后,霍大学士也冷静了下来,看来他是低估了夕颜,所以这一回合他吃了点亏。不过他并不会就此罢休,以他的多年经验,又怎么可能败在夕颜的确手上?这世上唯一能让他失败的,只有事实真相。
就像先前夕颜所说神秘女子的事情,有了武零离的证言,还有当时在场所将士百姓这些旁观者,他霍大学士再会雄辩,也绝不可能将此事说走。
第一百零七章 三朝元老为大局(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