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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铁马冰河入梦来}(2)
  水……呵,水。
  是不是当初上天选择他来驾驭“水”,便是这个用意?——从之前遥遥的观望,到巨浪袭来的恐惧,再到被淹没以后彻底的自由和宁静……好累,好疲惫。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模糊了周围一切的存在。
  血火冲天的世界里,他只是下意识地机械地动作着,无色的透明的弑水剑刺入了一个又一个温热的躯体,有种腥甜的液体飞溅开来,落到了他一度雪白的甲胄上,落到了他冠玉一般完美的脸颊边,飘散如凋零的落花,张扬着各式各样的舞蹈,妖娆而多情。
  口中氤氲着腥甜的味道,视线里蔓延着鲜红色的光,透过他的肌肤,一点点渗入到他的心里。渐渐地,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却清晰地浮现出了那么多人的脸——
  茹漫、雨真、阿娜尔,还有……
  还有……
  “那你有考虑我的感受么?离开了那里,我投身何处?”
  渐晓东风瑞满山,奴家未觉日三竿。……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只求春梦永不断,孔雀东南,不见残红日日来相伴。……
  “不、不要……我喜欢……我喜欢他。我做不、做不到……”
  ……回首几度春秋换,素手拍遍白玉栏。……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对不对?是啊,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都诧异!这都是老天的安排……都是老天的安排!安排我饱受折磨来到你身边,然后再看着你去迎娶别的女人!哈哈哈哈哈……”
  ……青丝还懒心犹叹,黄花纷乱,怪道双燕终究须分散?
  ……
  怪道双燕……终究须分散!?
  有歌声。
  一点点回荡在黑甜的梦境里,无数个碎片渐渐凝聚起来,隐约组成了一个水绿色的模糊身影……然后所有的一切都褪了颜色,只有黑白一片……以及火一样的红。
  黑色的夜。白色的雪。红色的女子。
  “夕颜!我要杀了你!——如果我不能和你再一起,我一定要亲手毁了你!”
  那么……毁了我吧……
  ——毁了我!!
  ……
  仿佛是应了他心中不断回荡着的话,三枚泛着幽蓝色的光的银针忽然间刺破了空气,朝着他的面门直扑而来。夕颜一惊,本能地挥剑格挡,银针被击得微微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噗噗噗”三声轻响几乎是同时响起在了身边一名己方士卒的身上,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那名士卒便化成了一滩黑色的粘稠的血水。
  针上喂了剧毒。夕颜心下这样想着,定睛去看那放针之人。
  ——对方穿了黑色的夜行衣,莫辨敌友,身形修长健硕,应该是个男子。
  “好久不见,为何如今却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竟是女子的声音!
  不多时,一名身材纤细的女子自那名黑衣男子身后走出,黑色的连帽斗篷将那女子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脸陷在斗篷的阴影中,看不真切。
  然而,那女子似乎并不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径自抬手拂开了一直罩在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清丽无双的容颜。
  “夕颜,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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