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死了你的母亲,你知道么!?”中年男子一脸震怒,深邃的双眸里汹涌着杀气。
“母亲?我有母亲么?”黑衣人笑了,却令人不寒而栗,暗紫色的眸子里随即露出了恨恨的表情,“那个恶毒的女人,自从‘定风’和‘避火’在我和玉姬体内成形后,她就千方百计要将我们置于死地!我们兄妹从小是怎样活过来的,你是知道的吧?”
“……”中年男子沉默了,只是冷冷看着对面的黑衣人。
“哈……一个凡人呢——就想把四大元素中的两人除掉!多么愚蠢……这还不够的!”音量忽然提高了,黑衣人愤然指着中年男子,像是在下达死神的宣判,“可是你居然纵容那个女人把玉姬送到了皇城里,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更何况‘水’也在那里!总是自称是我们的父亲,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嗯?我的父亲?”
中年男子一震,面色苍白下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和你们的母亲……”
黑衣人来到中年男子的面前,冷笑着借口:“是啊,你知道。你知道,所以要拆散我们兄妹;你知道,所以和那个女人联合起来欺骗我们!你所真正关注的,是我们会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而不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够了!”中年男子蓦然抬头,眼神锋利得可怕,一掌打在了黑衣人的胸口。
“咳!咳咳……”黑衣人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溢出了唇边,一双紫眸里依然神色冰冷,“看吧,我这病又发作了,这回你是不是还要纵容那个女人把我扔到柴房里?”说话间,风忽然猛烈起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帝都的大街小巷里,人们还在不停地四处逃窜,像是血脉里急速流动的鲜血。
——预示着死亡与黑暗。
大户人家的楼宇早已被掀去了屋顶,横梁不管不顾地砸了下来,瞬间砸死了几个家丁;廊柱也是孤零零地站着,几欲断裂。深街窄巷中简陋的小屋也摧枯拉朽地倒塌着,接连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哭声,以及更加猛烈迅速的奔逃声。
“你非要看着这么多无辜的生命死去你才甘心么!?”中年男子愤然看着神情漠然的黑衣人,目眦欲裂。
“你也知道什么叫‘无辜’?”黑衣人漠然看着眼前的一切,慵懒得像一只黑色的猫,“皇宫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致人死地而不留痕迹,玉姬性情柔顺,你认为她去了那里会有活下去的机会和希望么?”
“哥哥!”中年男子正欲接口,地面上却忽然传来了女子的声音,“我没有死!”
“玉姬!?”黑衣人神色一变,急忙朝下望去——那是红色!那个久违了的火一样的颜色!灰暗的天地里,那一袭红色跃动着,像是风中摇曳的一簇明灭不定的烛火。
而蓦然袭来的一掌,却将胸臆里那无尽的喜悦打散,化成了鲜血。而那袭黑衣,就像是一朵黑色的流星,从空中悄然滑落。
玉姬……我可爱的玉姬啊。要怎样对你说呢?我的爱……
“消失吧,这就是你的命运。”中年男子冷冷道,“你……终究无法和我对抗。”
“不要!——哥哥!不要!”红衣女子大声呼叫着,声音却被风打散,变得有些嘶哑。泪水早已流了满面,湿润了那张美丽的容颜。
不会的,不会忘了的。——这滴着鲜血的一切。
传说,四大元素和五行的继承者们是没有轮回的。
但这力量,会一直、一直传递下去。
腐烂的、消失的,只是辗转于这世上的几具冰冷肉体。
可是,所爱的人啊!
如果我腐烂在这世上,消失在你心里,我也会在天空的某处……
——默默地望着你。
然后,祝福你。
第14章{残照当楼泪噎喉}(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