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裴樱的丫鬟便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包药。
“小主,这是我在外面的医馆里买到的。烈性的堕胎药,药性极寒,而且听说这一包下去,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没……”
不等丫鬟说完,裴樱便接过了药,打开后闻了闻,“给我拿来水,我试试。”
丫鬟应了一声,照着裴樱说地照办。
后者将药放在水里试了试,发现溶于水,又无色。
她又先后端来了几盘糕点,同样将药粉撒上去,也很快便和糕点融为一体。
“那我们先从食物上下手。”
裴樱想到了青楼里的女子们,同样钩心斗角。
“只要有女人们的地方,就不会少了争斗。这番话倒是没错的。”
裴樱冷笑了一声,想到这接下来发生的事,她还不免有些兴奋。
“不过小主,奴婢听闻陈氏极其谨慎,饭菜是要提前派人验毒的。每次吃进去的东西都要经过下人们查验,所以想要让她就这么吃进去,岂不是太难了?到时候恐怕还容易惹出麻烦。”
丫鬟即便按着裴樱说的去做了,可也始终不认同她做的是对的。
裴樱摇摇头,吩咐道:“你去将她这药小心地勾芡在簪子上,还有指甲,衣服等用具上。左右堕胎药也不是只有吃进嘴里才有用,若是她四周都被这药物包围,她这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也难保。”
丫鬟低低地应了一声,便按照裴樱所言,乖乖照做。
裴樱时不时地去瞧上一瞧,接下来,她便是时刻盼望着自己做的事能不被人察觉,而又能悄无声息地成功。
不多时,侍女便前来告诉她事情办成了。
裴樱心安,静静地等待着陈婉君小产。
可次日一早,王府上便炸了锅。
陈婉君把所有藏有毒药的用具全都一股脑地扔在地上,面带怒意,来势汹汹地闯进赵玉沁那儿,一副要问罪的模样。
“你这是做些什么?”
赵玉沁已经对陈婉君那副得宠的模样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的。
可她还是初次见到陈婉君的脸上有了那样大的怒意。
“在这府上,人人都知道裴樱与你走得近,那若是裴樱冲着妾身下了药,王妃也不管吗?”
陈婉君极其大声,她的嗓音不轻不重,足以让赵玉沁起身,耳边的玉坠微微晃动。
她派人叫来了裴樱与其丫鬟。
裴樱一头雾水,但见到赵玉沁的脸色不佳,心里便能隐隐猜出来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
赵玉沁的脸色已经黑如锅盔。
裴樱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多时,只见陈婉君冷声开口:“我昨日便觉得身子不适,谁承想,竟然在这簪子上看见了白色粉末。一查,竟然是堕胎药。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谋算王爷的孩子是什么下场?”
陈婉君的嗓音中带有质问,语气凌厉,也更是不容人置喙。
裴樱一口咬住,满眼无辜地看着陈婉君,开口道:“陈姐姐,妹妹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我都已经审问过了,我们院子里的丫鬟,看到了你身旁的贴身侍女出现在我院子里,是否需要叫人前来对证?”
裴樱心下恐惧,可还是强装镇定。
没过一会儿,陈婉君果然叫来了侍女。
侍女一口咬定,裴樱身边的侍女曾出入过陈婉君的卧房。
裴樱闻言,只好将目光挪到了婢女身上,佯装失望地看着她:“你为何要这么做?”
侍女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与难以置信,无法确定是否要拉裴樱一起入水。
“回禀王妃,奴婢实在是无辜的!”
“你是无辜?你若是无辜,这世界上怕是没什么错误的了!来人!还不快给我狠狠地掌嘴!”
陈婉君俨然不信,不等赵玉沁劝阻,就已经一巴掌打了上去。
裴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忽视丫鬟有意向自己求饶的目光。
没过一会儿,只听陈婉君又继续开口道:“你且老老实实地说来,是否有人指使你这么做?”
丫鬟犹豫了。
裴樱沉默了一瞬,便当即开口:“我知晓姐姐必然怀疑我手底下的丫鬟不干净,可也当真与我毫无关系。我并不知道这手脚不干净的丫头何时对姐姐心生歹念,若是我知道,必然也要狠狠地责罚!”
随后,裴樱又恶狠狠地将目光挪向了丫鬟:“我看在你贴身伺候我这么长时间的份上,你的家里人我可以替你照顾。不过至于这王府究竟要怎么罚你这个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就不怪我了。”
听到裴樱这么说,丫鬟也隐隐懂得这接下来的事。
她粗重地呼吸了一声,随即便跪下来磕头:“我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在侍女未曾开口说完的间隙,宇文耀便得知消息,匆忙赶了回来。
他神色难辨,右脸上分不清悲喜。
只是气场强大,十分冷冽,俨然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陈婉君见状,当即一把扑上去,眼泪湿透了宇文耀的衣袖。
“王爷!有人要谋算妾身和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是可怕至极!我本身是不打算去说些什么的,可是谁承想,竟然她们要如此蹬鼻子上脸!”
陈婉君这么倒打一耙,让裴樱更加慌乱。
后者努力保持镇定,只听侍女又继续道:“我认为,是陈小主之前一直和我们家小主有些过节,我心里便一直有所不满,所以这才给陈小主下了毒。”
侍女又匆匆补充。
“但我们家小主并不知情,她是无辜的!”
宇文耀被眼前的情形聒噪地头疼。
他最厌恶这样的场面,可现在却无法抽离半分。
“既然如此,那就把裴樱身边的侍女重打三十大板,逐出王府,以儆效尤。日后若是还有人敢算计婉君肚子里的孩儿,那就一并重罚!”
宇文耀冷声道。
他没对裴樱做些什么,毕竟没有足够的证据。
宇文耀为了安抚陈婉君,又给了她许多赏赐,派了好几个丫鬟婆子前来照顾。
也因此陈婉君愈发警惕起来,半分不让人靠近,吃穿用度更加严苛。
第三十五章 偏要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