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月察觉到了宇文耀的情绪变化,伸出了细白酥软的手,在他的衣角处轻轻扯动。
她无声地落泪,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了整整一脸。
见状,宇文耀的内心像是受到了及其强烈的冲击。
宇文耀弯下来腰,他身段很高,需要费力才能和苏淮月保持平齐。
他拿出帕巾,替苏淮月擦了擦眼泪,温声安抚,面带怜惜。
“你的嫡母如此欺负你,想来也必然没有好下场。”
苏淮月心下诧异了一瞬,无法接受自己苦心积虑,竟然只换来了他这么一句风凉话?
她的指甲微微蜷缩,内心极度不安,似在其中思索着如何接下来去做好这些事。
“可是妾身只是一个弱女子,妾身手足无措,不想再看着姨娘和弟弟受委屈,他们能养我长大,已是不易。妾身不想看着他们再受欺负。”
苏淮月紧紧扯着宇文耀的衣角,扯的她指尖发白。
而宇文耀也似乎察觉到了她异样的情绪,伸出手后,在她的背上轻轻安抚着。
他虽表面未曾说些什么,可内心已是波涛汹涌,要感慨万分。
从前他不曾真切地意识到苏淮月是如何在家中寸步难行,现在却清楚了。
苏淮月用满是泪眼的脸,紧紧地盯着宇文耀,聪明如他,当即懂得了她的意思。
苏淮月心下几度忐忑,原以为她这些日子消极怠工,只是抄了抄经文,具体的那可算得一点没做,宇文耀应当要袖手旁观,最多安抚她一番,不嫌她事情多都是好的。
自然也就不会帮忙。
苏淮月正要咬牙切齿,去思索着下一步的求助时,就见宇文耀缓声开口,吐露出来了一句:“本王自有办法。”
苏淮月像听见了幻觉似的,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却怕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美观,又不忘捋了一把发丝,脸上继续挂上破碎凄美的神色:“真的吗?王爷竟然想帮我!王爷想如何帮我?”
她这幅喜极而泣的表情,让宇文耀恍惚。
“你想让本王怎么做,本王就怎么做。”
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每日要处理的朝政之事数不胜数,哪怕是民间的百姓们,得知宇文耀也要称赞上一句,却从未见过是有一个人对他如此感谢的,缩在他怀里,要将她整个人都给他。
苏淮月此时已心花怒放,高兴的恨不得要回到了天上去,但却只能压抑性情,继续垂眸,压下情绪。
“可是妾身总不好命令王爷,不若这样,王爷若是有空,可以陪妾身回一趟苏家吗?”
苏淮月怕自己是蹬鼻子上脸,惹了宇文耀不高兴,又连忙补充:“若是王爷不愿意的话,妾身自然不会强求。王爷的时间比金子还贵,而且陪妾室去娘家,本身也是于礼不合……”
她如此纠结,生生地把宇文耀给看得笑了。
他宠溺地将苏淮月拉到怀里,把她凌乱的发丝拨弄好,察觉到她内心的紧张不安,果断道:“这天下的任何一个地方,本王都去得,为何只有你家,本王去不得?”
苏淮月怔愣了一瞬,没想到惊喜来的如此突然。
她这下是真流泪了,想到上辈子的自己,只觉恍恍惚惚,感动的喜极而泣。
她曾经因为和沈世清过了苦日子,人人都瞧不上她,辗转几十年才能到了今天的位置。
但换做是前世已经有了功名利禄的沈世清,恐怕却也做不到像宇文耀这么维护她。
宇文耀替她擦干了眼泪,拍了拍她,只见她笑了,笑得灿烂,但她红着的眼睛又像只兔子,看起来很好欺负。
他眼中瞬间染上了一丝欲念,只觉浑身燥热难耐。
不等苏淮月反应,便被他打横抱起,向别室走去。
“备水。”
听到宇文耀的吩咐,丫鬟们纷纷忙碌起来。
苏淮月没想到,接下来一整晚她都不曾安生,宇文耀这一晚的动作并不很怜惜,反而次次像要了她命似的,叫了不下五次水。
整整折腾了半夜才停下来,她已是筋疲力尽,嗓子干涸沙哑。
次日一早,苏淮月起身去请了安,宇文耀下了朝回来,她正坐在梳妆台前,研究着一会儿回娘家如何打扮。
叽叽喳喳地像个小雀儿,和昨日判若两人。
宇文耀的心情看起来很好,以至于苏淮月见到他,也只觉如沐春风。
她是初次见到宇文耀身着朝服的模样,丰神俊朗,而且紫色很衬他。
“王爷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起身迎上去,目光在宇文耀的身上暗暗打量,不免咂舌他真是好看。
他眉眼疏朗,眼里透露出不一样的神色,看似柔和,但苏淮月知道,他不是这样的。
苏淮月回过神来,对上了他温柔小意的目光。
“在想什么?”
她摇摇头,“没什么,我命翠环挑了两件衣裳,王爷若是有空,不如帮妾身看看哪个好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宇文耀来到一旁。一件是水粉色的,上面用金丝勾着流云暗纹,看着和上次回苏家的略有相似,但用的布料天差地别。
还有一件则是碧绿色,能很好地缓解外面的燥热,看着更舒适,上面又有金色云纹图案,佐以珍珠等点缀,看着高贵又典雅。
“绿色的。”
宇文耀缓声道。
不多时,宇文耀也换了常服,两人双双地上了马车。
这同样是苏淮月初次见到宇文耀的马车。
她平日里久居王府,从不曾和他同进同出,前世更不曾接触过他这般华贵之人。
马车繁复华贵,每一处都精心雕琢,以彰显其主人不凡的身份。
而车前悬挂着的两盏琉璃晶灯,更吸人眼球。
宇文耀和苏淮月相继上了马车,里面的环境则更让她惊叹。
内部明亮宽敞,铺的是羊绒毯,而中间放了冰鉴,用来消暑。
“这次回府,你不用紧张,一切交给本王就好。”
宇文耀的嗓音发沉,定定地开口,多了几分让苏淮月更加安心的意味。
“谢谢王爷。”
她点了点头,余光落在宇文耀的身上,他的确有让人挪不开眼的奇妙能力,至少苏淮月是这样想的。
但她强制告诫自己,不能犯花痴!
第二十一章 答应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