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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并非赠予他
  秋意渐浓,眨眼间便到了深秋。
  临近秋猎出发的日子,宋家兄妹才收到旨意要他们一同前去行宫。
  谢妤薇畏寒,只是深秋房间里却早早地点上了炭盆。
  “小姐,公主殿下想见你。”
  谢妤薇倚在软榻上一针一线的绣着手中的香囊,眼都未抬一下,“去回了她,就说明日便要出发去行宫,今日事多,不便前去请安。”
  中秋宫宴到现在快半个月的辰光,晋宁公主都未曾想起她来。
  明日秋猎车队便要出发,今日晋宁公主召见,思来想去定又是憋了什么坏水儿在等着她。
  只是依着晋宁公主的脑子,再多的招数也只会显得她既愚蠢又可笑。
  “是……”
  丫鬟得了话,犹豫了一阵又道:“今日一早大小姐来请安时,殿下将奴婢们都遣退了去,两人在房中待了半个多时辰……”
  “奴婢趴在门上探听了一阵,并没有听见什么……”
  “知道了,”
  谢妤薇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回去吧。”
  “是。”
  一直在谢妤薇身边闷声不吭的兰桃见此,不由的出声问道:“大小姐为何还是如此……”
  不长记性。
  大小姐受辱至此,竟还不肯死心。
  “她若是长了记性又怎会是谢婉嫣……”
  那可是大晋朝最尊贵的长公主嫡女,自幼骄傲惯了,又怎么会甘心认命。
  谢妤薇看了看手中的香囊,秀眉微蹙,“到底是我的绣工不精,这上面的梅花绣的是差了些……”
  前些日子晋元帝指来为她量身定做衣裳的绣娘,那精湛绝伦的绣工到底是没学到几分。
  “小姐……”
  这几日谢妤薇一直闷在房中做绣活,兰桃瞧着那用金丝线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梅花香囊,低声道:“小姐,此物在情不在精致,小姐运动的香囊哪怕只有几针几线,在家主心里也是最好的……”
  闻声,谢妤薇眸子微微闪了闪,“这香囊……并非是送与他的……”
  “这……”兰桃面色不自然的僵了一瞬,“小姐……”
  谢妤薇瞧了瞧手中三个样式不一的香囊,柔声道:“前几日南阳哥哥送了我一把鹿角弓过来,平白收了人如此大的礼,自是要回礼的……”
  “可是小姐……”
  兰桃瞧不出谢妤薇的神色,只得硬着头皮提醒道:“这寻常女子赠送香囊给男子,都是……都是……”
  “嗯?”
  “这香囊乃表女子倾慕男子之物,若是送与宋家公子怕是不合适...”
  况且那把鹿角弓也并非是宋南阳所赠,宋南阳不过是在中间充当了送货人的角色罢了。
  若是要家主知晓了此事,那可如何是好……
  谢妤薇像是没看出兰桃的纠结一般,淡淡道:“我对南阳哥哥并无倾慕之情,想来南阳哥哥对我亦是如此……”
  宋南阳就是对她有意,也不会真的在明面上表示出来。
  毕竟当今那位圣上可是出了名的善猜忌疑心病又如此重。
  鉴于这一点宋家也绝不会允许宋南阳对她有任何倾慕之意,哪怕宋南阳有,可顾及全家,云州的几十万将士也只能憋在心里。
  可她现在所要的,偏偏是宋家这一点。
  谢舟昱想要的亦是。
  文臣武将,一旦权势过盛就会为天子忌惮,自古以来昏君便是如此。
  兰桃正欲再劝,“小姐……”
  “宋家姐姐前几日托人送了云州的杏干儿过来,我不喜甜食,你且拿去同竹苓她们几个分了。”
  谢妤薇说着,随手将三个香囊里那绣着荷花样式的香囊压在了枕头底下,“今日初一,竹苓也养了些时日了,晚间就要竹苓过来守夜吧。”
  “是。”
  兰桃见谢妤薇自己有主意也不敢再多言,只得拿着一叠杏干儿退了下去。
  刚出谢妤薇寝室门,就见一直守在谢婉嫣身边的田七,神色憔悴的进了苑子。
  “小姐可是歇息了?”
  兰桃眸光凌厉的扫了人一眼,“还未。”
  “进来罢。”
  田七进门后,直接跪在谢妤薇榻前,重重的行了大礼之后,才道:“奴婢今后誓死效忠谢二小姐,如有违背誓言,奴婢同腹中孩子死无全尸,永生永生不得为人。”
  谢妤薇倚在软枕上听着榻前跪着的人此番毒誓,眉尾轻轻扬了扬,“以后跟着兰桃她们唤我小姐就是。”
  谢二小姐...
  如今的谢家还有谢大小姐吗?
  “是。”
  田七应完,又是一叩首。
  见此,谢妤薇顿了顿才道:“起来吧,口说无凭,全看你日后如何行事。”
  田七起了身毕恭毕敬道:“小姐,今日一早三皇...慎王殿下给奴婢传了信,要奴婢想办法明日与小姐一同启程前往秋猎行宫...”
  “要你跟着去秋猎?”
  “是。”
  谢妤薇秀眉微蹙,兰桃她们探听来的消息秋猎名单里并未有慎王,只因陛下曾言要三皇子秋猎后完婚。
  如此仓促的筹备婚事,三皇子自然是去不了行宫,只是,凡事皆有变数。
  皇帝发作田贵妃,独独留了三皇子,这其中本就有皇帝的打算。
  “我知晓了,明日你同兰桃一起,扮作我的贴身丫鬟就是。”
  “是。”
  谢妤薇见人如此乖觉,从枕头下摸出个荷包递了过去,“你身子里毒素过重,这是清毒丸,每日服用,不可断,半月之后便会减轻那毒的作用。”
  “奴婢谢过小姐。”
  田七接过荷包,含着泪,哽咽了片刻,又道,“小姐,大小姐近些日子,日日清晨困顿不堪,莫不是...”
  谢妤薇抬眸淡淡的瞧了人一眼,后者连忙垂下了头,“是奴婢逾矩了。”
  “谢婉嫣那边你不用再过去,只需将慎王殿下在京中的一切事宜,写下来交于我便是。”
  “是。”
  “扶我去苑子里坐坐罢,总在床上躺着身子越躺越乏。”
  这几日太医不仅盯着谢舟昱的雅苑,更时不时的来她这儿瞧瞧,虽嘴上不说,可她也知道这是谁的意思。
  宫宴那夜,晋元帝若说不疑心她那是假的。
  尽管公主府里前前后后来了那么多太医,晋元帝心里始终还是有刺的。
  秋日本就清冷,空空荡荡的苑子里看着更加凄凉。
  晚秋凉风阵阵,屋外不似房中摆了炭盆,一出门谢妤薇就感受到了凉风的寒意。
  “小姐,你身子不好,太医不让你多走动。”
  竹苓进苑子就见谢妤薇站在屋檐下吹冷风,不由得上前叱责道边上的田七,“你是怎么伺候的小姐?不知小姐体弱不能吹风?”
  “我...”田七正欲开口,谢妤薇却一把拉住了竹苓,“好了,让我瞧瞧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田七闻声不由得抬眸看了眼竹苓。
  “小姐...奴婢这半月好吃好喝的养着,伤早已痊愈了,若不是兰桃姐姐说你不允,奴婢早就回来侍侯了。”
  说着,竹苓沉着脸冷了眼边上的田七,“你还站在这儿作甚?还不快去给小姐拿件披风来?”
  谢妤薇笑了笑,知竹苓是有意支开田七,便道:“身上的疤痕可用了药?女孩子身上若是留了疤痕日后怕是不好说亲...”
  “小姐...你也还小,竟替奴婢操心起亲事…羞是不羞!?”
  “竹苓姐姐年长妤薇,姐姐不操心,妤薇自是要替姐姐操心的……”
  田七听着主仆两人的对话,心里有一丝的庆幸。
  “小姐……”
  竹苓嗔怪的看了要田七背影,“家主病重,你怎可留来历不明的人在身边……”
  谢舟昱人不在府上,这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
  谢妤薇淡淡笑了笑,“不过是瞧着她腹中孩儿可怜罢了……”
  稚子无辜。
  更何况,田七肚子里的孩子于她而言尚有用处。
  竹苓闻言也不好再说,毕竟小姐心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她们这些做仆从的又有几个能跟对主子。
  “小姐……奴婢方才听前殿的人传信,将才午膳公主殿下一口未动,原封不动的送回了厨房。”
  “无碍……早些时候长公主来请过我,让我回了。”
  晋宁公主这一出绝食,莫不是想用孝道压制她。
  可惜了……她并非晋宁长公主之女。
  “那殿下此番……”
  谢妤薇动了动累了几日的手腕,低笑一声,“既然胃口不好,就去吩咐厨房这两日做些素食素斋,还有……再去知会太医一声,就说长公主胃口不佳,要太医开些药方,每日定时给她送过去……”
  晋宁公主想要绝食为谢婉嫣谋出路?
  “另外传令下去,如今公主府不比从前,奢靡之风要不得,从今日起梧桐苑里的用度亦同殿下苑中一般……驸马重病缠身,凡事都应该紧着驸马的雅苑和宫里的太医……”
  “是,奴婢晚些时候便吩咐下去。”
  谢妤薇点了点头,“我们苑中已经是这般光景了……就这样罢……”
  既然晋宁公主愿意饿着,那就让谢婉嫣陪着一起饿着……
  她倒是想看看每日饿着肚子同人纠缠的谢婉嫣,日后还能不能满脑子的坏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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