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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胶印学徒
  第二日,石磊很早就来到了七彩厂,在门口等了很久才见陆续的有人来。他跟老板到办公室登记了一下,周四平又把他交给了周海涛,周师傅很和蔼地带着石磊去了车间。
  大车间里外面是装订,里面是一台进口四色机。有五六个女孩和三四个妇女已经在做着折页,其中有一个石磊好像还认识,应该是那回在老厂发喜糖的小李,石磊只是微笑着点头而过。她们见到石磊似乎眼前一亮,然后又相互的窃窃私语。
  胶印机旁已经有五个人,有的在装料;有的在装版;有的在调墨;也有的在吃买来的早饭。周师傅一一的介绍给石磊认识,并且说让石磊先适应一两天,这本是两班人马,每班三个人,过两天就分班。石磊也逐个打了招呼,感觉这里的氛围还是比较自由松散。
  当然这里周海涛最大,不但技术最好,而且是老板的堂弟又管生产,所以大家都是心服口服地听他安排;其次是外号叫老四姓杨的师傅,他是周海涛的把兄弟,本地人,虽然是做了很多年的胶印,但为人慵懒,整天就是荡来荡去的混时间;另外一个干活主力师傅是石磊的半个老乡,外号八吊,名叫马伟,为人粗俗好斗;还有两个副手张光波和刘发财,他们大约都接近中年,光波师傅是老板的师弟,原先都是制版出生,他来这里也就一年而已,老婆也在楼上制版,他们原也是外地人,但是有个叔叔在这边法院工作,帮他们在这里安了家,小日子也算滋润;刘发财是泰兴人,娶了个四川老婆,原来是做切刀工,后嫌累工资又不高,改学胶印也就一年而已,此人拖拉懒惰,性格孤直;最后一位年龄和石磊差不多,一样也是徒弟,叫吴昊天,才来三四个月,是本市另外一家印刷厂的公子,来这里只是为了锻炼,显然是干不久的人。
  他们之间肯定有江湖,因为活就那么多,有人干少了就有人要多干,还有受到重视程度会直接影响到工资待遇。老四和八吊之间;光波和发财之间;发财和昊天之间;八吊和发财之间等等,都有着相互看不惯或是利益的矛盾,勾心斗角犹如家常便饭,偶尔也会吵架、干仗,好在有周海涛镇住,才该干活干活,该磨洋工磨洋工的相安无事。可毕竟是面和心不和,这石磊一来便各有了一番打算了。
  开始时也都不和石磊说话,该干嘛干嘛好像视若不见,让石磊感觉似乎有一种排斥的氛围。这种感觉每个人都会有,往往到陌生的环境感觉会被有所孤立,其实别人已经有了固定的交际圈子,当然你很难融入,除非他们的确需要你!
  过了两个小时后,刘发财招呼石磊过来洗拆下来的PS版,石磊自是很高兴地按照他说的步骤清洗起来,虽然很脏,但有事干也好呀。
  发财过去后,八吊过来对石磊小声道:“你别听刘发财那个狗日的,他懒的要死,这本是他的活,看他死出去抽香烟了吧。”
  石磊只是微笑着说没关系搪塞一下,光波又来道:“你姓石是吧?”得到肯定回答接着道:“小石啊,八吊刚才跟你说的我都听到了,你也别理他,新来学徒总要吃些辛苦的,慢慢来啊,你还是多听周师傅的吧,我跟你说这里很多人都是混时间,所以你也别太认真了!前两年这里是非常繁忙,外面院子里停满了来料加工的车子,因为外面也很少人家有四色机,而且利润还很高。不过现在不行了,外头进口机器多了,而且这个机器毛病很多,印出的活质量也不好,所以渐渐地也不大忙,只是有些老单位还做做......”
  石磊听了不少光波讲的事情,感觉光波这人还是比较实在。自己又是不会偷懒的人,所以脏活、累活都抢着干,也给大家留了个好印象。
  第二日上午,吴昊天和张发财突然打了起来!原因是昊天早看发财不惯,昊天本是公子哥,脾气又暴躁,刚来时也让发财使唤来使唤去,早就不高兴!
  今天自己在搬料已经很费劲了,可见发财就坐在那里玩不帮他,于是叫道:“刘发财!娘的!就整天来混时间,我都累死了!你也不来帮忙!”
  刘发财也怒回道:“我混时间管你鸟事!小狗日!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妈的,教会徒弟打师父!”
  “你个不要脸的是谁的师父?我就打你怎么了!”昊天愤怒道,说着便拳脚飞来,显然发财难以招架的住,幸好众人上前来开。可昊天仍旧不依不饶跑到装订上拿了剪刀,拽住发财的衣领就要刺!虽又被人拉过,可发财仍被吓了半死!
  从此发财再也不敢小看昊天,只能时不时地欺负一下石磊。当天下班时,周师傅来通知石磊上晚班,也就是下午五点到夜里一点,石磊、刘发财和周师傅一个班。因为晚上印的都是些简单的单色说明书,所以石磊只要任务就是齐纸。虽然他也在印刷厂做过,可那里大都是以包装盒为主的硬板纸,这里却是非常薄的书本纸,非常难齐!石磊只有认真地练习,就在他洗纸差不多的时候,一个礼拜的中班也结束了。
  这段时间后,石磊也渐渐地融入七彩印刷厂的氛围,他老实肯干的性格也使得人缘不错,没和谁有什么过不去。因老板去了甘肃,所以厂里更加的有些懒散。老四成天正事不干,却时常去帮装订上压书、打包,主要目的还是去和那些姑娘、妇女们聊聊天,打发无聊的上班时间,他的资格太老,这个厂建厂时他就在了,且工资远远又低于同行,也就没人说他什么,说了他也当没听见。八吊也时不时的跟装订女工开着露骨下流的玩笑,惹得人家不时地追打着骂他,他这个外号果然名有所出!石磊也似有似无地注意了这群女人几回,只见除了老板娘的妹妹是个打扮妖艳的胖妇之外,其余都是外地来打工的人,几个少妇和一群小姑娘的模样都很好看,尤其有一个女孩特别吸引石磊的注意。
  她叫刘玲玲,长的跟石磊在学校里暗恋的那个女生很像,不紧是容貌、就连神态和动作都很像!很漂亮!很优雅!可石磊渐渐发现昊天似乎对她有意思。昊天虽没有石磊帅气,但也是一表人才,又是个富二代出手大方,厂里很多人都受过他的好处,男同事发好香烟,女同事买零食。他也尽显他的优越感,每天必须带两瓶旺仔来喝。而刘玲玲似乎家庭条件也不错,每天必带营养快线来喝,有意跟昊天来个匹配。
  就在石磊打量她们的同时,她们当然也会打量着石磊,正值青春年华的石磊不能说举世无双,也应是百里挑一的相貌和气质!自然也会吸引她们会芳心暗许。玲玲和石磊有过两次目光触碰后,她便停止带营养快线,对昊天爱理不理。昊天也有所察觉,在别人的鼓动下,准备大胆的表白!
  昊天想来想去,都是现代人就不必扭扭捏捏的了,而且对自己也是信心满满!这天早上,昊天跑到花店包了很精致的十一朵玫瑰。一路上捧着这束娇艳欲滴的花朵非常的高兴,不时地凑近闻香,心里幻想着玲玲很多种美妙的表情,以及求爱成功后的种种美好,心田不断地有甘泉蜜水向外喷涌。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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