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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消沉日子
  石磊这阵子有些消沉,自己就像蝼蚁一样活着,苟且的日子里只有一个朋友,那就书籍,也只有书能给他些许的慰籍,但那也只是虚无缥缈,究竟路在何方呢?可也没办法,读书早已成为习惯,就在那小雨的冬夜里,随手作了一律:
  倚床翻旧籍,灯暗字干枯。
  听雨寒风过,看人沉寐呼。
  何来愁几许?欲辨意全无。
  唯扯藏身被,自温梦里途。
  显然知晓和想法越多的人越痛苦,假如石磊和宝树一样,该干活干活,该睡觉睡觉,或者一时有些转脸就忘的梦想,也会很快乐地活着。可他偏是不甘心、心思重的人,他也曾怀疑自己不是干大事的料,但下意识总是不愿承认。石磊这大半年几乎又是一无所获,学习的路子走不通;工作等于混日子没有未来;学技术没有机会;钱也没存下多少;创业也不大可能;就连喜欢的人也不知去向......
  尽管人生有许多的不如意,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人们在不断降低梦想的同时,也会生成一些新的梦想,也许是更为实际的梦想。石磊还是决定目前先这样吧,过了年再重新开始吧,此时他的想法还是偏向学个技术比较靠谱。
  这天下班后,住在附近的小钟买了几个菜,喊石磊和宝树到他家吃饭,石磊也买了两瓶普通的白酒带了去。
  小钟的住处也是非常简陋的出租屋,穿过长且黑暗的过道上了三楼,是一间十几平带阳台的屋子。屋子里床、台子、锅碗瓢盆等,虽有些凌乱但还是比较温馨,毕竟这家有女主人。石磊和宝树也能感受到主人的热情,小钟忙活在阳台洗菜烧饭,小钟老婆热情的招呼他们坐,还拿出些瓜子让他们嗑着玩。不一会儿,小钟的小舅子余浪带着女朋友也来凑热闹。
  对余浪的事迹,石磊早有耳闻,他年龄和石磊相仿,一样是长得超帅的那种,虽然气质上差石磊很多,但特别会哄女孩子,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别人都说起码有一个加强排!最牛的时候一两天就能搞定!他也不愿意上班,成天东晃西晃地靠女人过生活,眼下女朋友的颜色很普通,听说家庭条件还可以,跟他偷跑出来还没几个月,可已经为他打过了胎。为了省钱,余浪还带着人家小姑娘去上了环。也可以看出宝树跟余浪不是很和睦,宝树是老实巴交不知女人是什么味道的人,但心里也想呀!自己又没那个本事,见到女人半句话都不敢说,标准的羡慕嫉妒恨!
  喝酒的时候很热闹,小钟特意洗了老家才用的小酒盅,说这样喝酒有意思。先三后两喝了再讲,你敬我四杯我还你四杯,吵吵闹闹不亦乐乎!迷糊中石磊惊讶地发现自己将来或许会成为小钟这样的人,他又不敢想象。
  小钟三十几岁,已经在砂轮店干了好多年,工资也就七八百,老婆是保洁员,薪水还没他高。虽然他们的面相都很不错,可能是因为长期生活工作的艰辛,明显比同龄人要苍老许多。他们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都放在老家读书,由丈母娘照看着,暑假的时候也接过来过一阵子。小钟每提到自己的父母和兄弟都是咬牙切齿的恨,他排行老三,因为一些经济矛盾,他父亲和大哥还动手打过自己老婆,老婆又一直都在吹枕边风,所以情况很恶劣,几乎是仇人的样子。
  当然,清官难断家务事,谁对谁错也说不清。不管怎样,看他们整天都很快乐幸福的样子,小钟心甘情愿地包揽了家里的所有家务,连老婆的内衣袜子也会洗净叠好,不时地还会带些小东西讨老婆欢心。老婆虽然时常会有些怨言,但她已经习惯了在家一手遮天的感觉,偶尔也会帮小钟买件打折的衣服,让小钟高兴个好几天,也舍不得穿。小钟也很会精打细算,每次买菜大都萝卜、青菜、豆腐等,肉只割很少兑多些素菜烧烧,鱼也都是买最便宜的白鲢,一条能够吃上几顿。他不抽烟,家里会时常备一些最便宜的散装白酒,吃饭的时候会喝上两口,还会哼着小曲儿。对于小舅子的游手好闲,时常来混吃混喝,小钟也无可奈何,说轻了没用,说重了又怕不高兴,只好随他去了。
  这天晚上宝树喝醉了,石磊把他扶回去的路上就吐了。回去后不但不睡,反而缠着石磊讲理想讲报复。石磊不耐烦地说让他别白日做梦了,宝树一下子火了起来!他把吃饭的桌子掀翻了!还打碎了几个碗碟!石磊本来就很郁闷,这么一激也有些火气,但毕竟是同室友,想想还是算了,于是就推他倒床上睡觉。可宝树仍旧不依不饶,两个人开始扭打起来,但都没下狠手,好像是两个失意的年轻人的一种发泄,打了一阵子也就各自睡了,谁也没往心里去。
  佳佳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显然不似以前那样懵懂的小女生,已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美丽花朵。她对石磊的心却和以前一样,他的英俊沉稳、仗义重情、幽默风趣,以及在她眼里举世无双的才华一直吸引着自己,是在学校里那些追自己的男生所无法比拟的,他们轻浮浅陋,俗不可耐!
  前两天回来,她给石磊带了几本他一直想要的书。见石磊的鞋子旧了,又偷偷的去买了鞋子送给石磊。石磊哪好意思收这些东西呢?可那都已经买了又能怎样办呢?石磊废了好大功夫塞钱给她,她就是不要,似乎还要生气的样子。石磊虽然一直对她没有想法,但是内心还是挺感动!这个城市也只有她对自己这么好!这些事当然会被身为母亲的志凤有所察觉,她不止一次的明里暗里提醒过石磊,让他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也让石磊很无奈,自己也是无心插柳柳成阴呐,加之国权和小青老是排挤自己,于是下定决心做到年底就不做了!
  说说讲讲就要过年了,路上已经有不少拖着行李回家的人们。石磊也跟志凤说了回家的日期,同时也提出了结工资的事情,但他没说自己不做的事情,他也怕结不到钱。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志凤却出尔反尔!
  “小石啊,我不能给你之前答应你的工资,因为我们又招了会计小青,她也帮着干活了,但是肯定比以前要高,这过年要账也不好要,我们的钱也都欠在外面,昨天跑了一天,也就要到两千块钱!你先拿着,明年如果你还来的话,明年再说吧!”老板娘说道。
  石磊默不作声地接过钱,心想当初也是胡大炮答应的工资,也不大好说什么。盘算一下虽然克扣了不少,不过平时都对自己还行,算了!明年再找下家一定要把工资谈好,一个月一结,不能再吃这种哑巴亏了!眼下还是想想怎么跟佳佳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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