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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终身执政
  胜利与和迫使拿破仑成为一位受到普遍颂扬的英雄。为了表彰拿破仑的业绩,1801年5月4日,法国议会通过了执政任起再次延长10年的决议。然而,拿破仑对此并不满意,他的目标是要成为终身执政。他向参议院提出了这一要求,可遭到参议院的否决。他没有因此对参议院大加责难,而是对议案作了不动声色的回避性答复,他说:"如果人民的愿望要求参议院授与这10年任期,我将服从这新的牺牲。"他希望能从人民那里获得更大权力。
  1802年5月10日,法国议会顺应了拿破仑的愿望,决定将下述问题提交人民决定:"是否任命第一执政为终身执政?他能否有权指派继承人?"布告张贴在巴黎城内,人们驻足观看。许多人读过以后,发自内心地说道:"法兰西现在和将来能够献给执政官的一切,永远低于他为法兰西所做的一切。"5月12日,选举活动开始。警察局秘书处、每个市政厅、每个法院书记室都摆上了两个登记簿。赞成拿破仑为终身执政的在一个簿上签名,反对的则在另一个簿上签名。警方人员混杂在选民当中,精心地搜集着选民的反应。可是,警探所听到的每一句话都是赞扬执政官的。
  选举在兴高采烈的气氛中进行,反对者寥寥无几。最终选举结果不言而喻,但巴黎市民还是怀着某种激动心情等待公布最后结果。2个月后,统计结果出来了,3568885名法兰西公民赞成波拿巴荣任终身执政官,反对者仅8374人。人们沉浸在无比兴奋中,似乎法兰西命运会由此永恒地确定下来。
  1802年8月2日,拿破仑终于被任命为终身执政。尽管许多效忠共和政体的将军,如卡尔诺、马塞纳、莫罗都投下了反对票,但那也无济于事了。
  不久,拿破仑又向审议各种新法典的委员会表示赞成罗马法关于过继的规定,他说这样选定的嗣子比亲生儿子还要亲。人们十分清楚拿破仑是想过继一个他兄弟的儿子作嗣子,因为约瑟芬已无法为他生儿育女。1802年8月4日,保守的参议院以一项简单法令授权他用遗嘱证书的方式指定执政一职的继承人。现在连感觉最迟钝的人都已看清第一执政已大权在握,恢复帝制是迟早的事了。
  这两项参议院法令公布之后,一些有利害关系的谋士纷纷聚集到第一执政的周围,提出应恢复古代的各种称号,说这比共和国的各种形式更能同人民托付给他的新权力相配。然而,老练的拿破仑认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切得等待时机。他对布里昂说:"到时候一切自会来的。不过,布里昂,你要明白我必须首先采用尊号,这样,我要授给的其他称号就自然有了来源。最大的困难已经克服,无须再瞒骗什么人。人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终生执政同帝位之间只有一步之差。但是,我们必须多加小心,保民院有些爱找麻烦的家伙,但是我会提防他们的。"
  拿破仑要当皇帝的念头引起了一个女人的严重不安,那就是波拿巴夫人。约瑟芬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生儿育女了,一旦拿破仑成了法国的皇帝,皇帝难道不应赋予自己的臣民一个属于自己血统的继承人吗?为了有自己血统的继承人,皇帝难道不会同自己离婚吗?每想到这,约瑟芬便不寒而栗。不久前,拿破仑的弟弟吕西安曾向约瑟芬暗示,第一执政必须同别的女人有个孩子,以便有个继位的嗣子。约瑟芬为此抽岂不止,同时又气愤难忍,她认为这是吕西安给拿破仑出的馊主意。有一天,约瑟芬不待通报便径自走进丈夫的房间,她红光满面,温柔地坐在拿破仑的膝头,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和脸庞,柔声对他说:"我恳求你,波拿巴,不要做国王!是吕西安怂恿你为王的吧?别听他的。"拿破仑和平地回答她:"你疯了,可怜的约瑟芬,是你们圣日尔曼郊区家庭的那些富贵老孀妇,还有你们那帮罗许富科给你讲的海外奇谈吧!……好吧,现在别打搅我了,你去吧。"约瑟芬仍然放心不下,"离婚"两字始终像恶梦一样萦绕着她。她从拿破仑的沉默寡言和他所流露的表情中,感觉到大祸即将临头。拿破仑时而闷闷不乐,默默无语,似乎在疏远她;时而又像往昔那样激情漾溢,温柔体贴,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对她说:"我可怜的约瑟芬,我永远也无法与你分离。"如今的约瑟芬就好像是被允许在屠刀下苟延残喘的囚犯,随时都会得到一张死刑判决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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