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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演讲
  【致国会咨文(节选)】
  这样我们可以看到,从进攻者方面而言对萨姆特要塞的围攻和占领绝非一个自卫问题。他们很清楚要塞的守备军不会向他们进攻。他们明白--他们已得到明确的通告--当时只是向少数勇敢和饥饿的守备军送去面包,除非他们自己阻止这一行动而扩大了事态。他们很清楚本政府想要守备军驻扎在要塞里,不是为了去进攻他们,而只是象征性地拥有这个要塞,避免要塞使国家马上产生实际的分裂--再者如上文所表明的,相信由时光、磋商和选票箱来作最终的调解。而他们围攻和占领要塞却是出于一个完全对立的目标--把联邦的权威象征驱赶出去,由此使得联邦马上分裂。他们的目标我很清楚,我本人在就职演说中曾对他们说:“政府不会袭扰你们,你们不会受到攻击,除非你们自己挑衅。”本总统不仅想方设法使这个宣告向好的方向发展,而且用事实战胜了机巧的诡辩,使世界各国不会由此产生误会。通过萨姆特要塞事件和整个局势,这一目标是达到了。就在此时,反政府的那些人武装寻衅,他们眼前没有,也不会有一门大炮对他们进行还击,除非是要塞里那几门有限的炮,这几门炮是前几年送往那个港口去保护他们自己的,此时仍预备给予他们合法的保护。他们这一举动--撇开其他举动--已把一个问题鲜明地摆到这个国家面前--“马上分裂或者抛洒热血”。
  这场发难触及的不光是联邦这些州的命运,它还向整个人类大家庭提出了一个难题:
  一个宪法确立的共和国或民主国家--一个由人民自己管理的政府--能否反击它内部的敌人而保护领土完整。它提出一个难题:满心怨愤的人,他们人数少得可怜,以致于绝对无法根据基本法而执掌国家,他们是否能够用这个托词,或其他托词,或无礼地不用任何托词来颠覆他们的政府,从而事实上去终结人世间的自由政体。它逼得我们要问:“究竟是不是所有共和国都存在这种与生俱来的重大缺陷?”“难道一个政府不是必须强大到约束起自己人民的权利,就是孱弱到无法保证自己的生存?”
  这样来看这场发难,别无选择,只好使用政府的战争威力,用武力去对付破坏者,用武力保障政府的生存。
  林肯之所以起用伯恩塞德,因为他曾是麦克莱伦的朋友,有可能像麦克莱伦那样博得军团士兵的好感。林肯还发现伯恩塞德异常忠实和正直,从不参与军队中的政治阴谋。
  在选择弗雷德里克斯堡地区作为战场的决策上,伯恩塞德独断专行。尼古拉和约翰-海写道:“使林肯有些懊恼的是,新将领的第一个行动就是反对华盛顿当局向麦克莱伦提出过的作战计划。”哈勒克为此特地去见伯恩塞德,返回华盛顿后他就向林肯如实汇报了这一情况。林肯表示只要伯恩塞德“迅速行动”,他就同意他的计划。林肯还亲自下去看望部队和伯恩塞德,同他进行了长时间的商谈。
  这时,同盟军已在弗雷德里克斯堡布下了罗网,罗伯特-李部的7.2万人作好了一切准备,专等伯恩塞德的11.3万人前来落网。由于等架桥渡河,伯恩塞德足足耽搁了一个月。当浮桥材料还在路上时,罗伯特-李就进行了部署。伯恩塞德大军的纵队刚一过河,所有的山头都猛然怒吼起来,炮火铺天盖地打来,同盟军密密麻麻的步兵埋伏在一条凹陷的道路上等候歼灭敌人。一个同盟军的工兵指着马赖斯山前面的那片开阔平原对朗斯特里特将军说:“一旦我们开火,那片原野上连一只小鸡也别想活下来。”联邦军的马尔率领一支由1315人组成的爱尔兰旅拼命攻上山头,付出死伤545人的代价,这些伤亡者被遗弃在结冰的泥地里。汉考克指挥的一个师伤亡人数已达40%。战斗从雾气弥漫的黎明一直打到夜幕降临,联邦军伤亡人数已达7000人。伤员在滴水成冰的严寒中躺了足足48小时才得到救护。炮火点燃了茂密的干草,有些人被活活烧死。同盟军伤亡总数为5309人,联邦军为12653人。
  【对波托马克军团的致贺】
  波托马克军团:
  我刚刚读到你们的司令官关于弗雷德里克斯堡战役的报告。虽然你们没有取胜,但这次进攻并非是个错误,失败也纯属意外。你们在开阔地带同以坚固壕沟防御的敌人英勇拼杀,冒着敌人的炮火以精湛的技能成功地来回强渡河道,显现出你们具备了一支伟大军队所具备的所有优秀素质,这种优秀素质将使国家与人民政府的事业赢来最后的胜利。
  我和送葬者一同悼念阵亡官兵,向重伤者表示慰问,但相对而言我军的伤亡人数是很小的,我为此向你们表示祝贺。
  军团的全体官兵们,我代表全国民众向你们致谢。
  1863年12月30日下午和第二天上午,林肯重新写了宣言的全文,他从容不迫,写得很慢,字迹清晰无误,像经典似的庄严。他曾告诉萨纳姆(废奴主义运动的一位领袖--译者注):“我十分清楚地知道,与这个文件相联系的名字永远不会被人们遗忘。”全文朴实无华,严谨而简洁。句子既各自独立又互相映衬,浑然一体。
  元旦上午,政府行政机构和陆海军各部门的高级官员以及身佩金色绶带、头戴大礼帽的外交使团的成员,纷纷到达白宫,参加总统每年例行的招待会。白宫中长长的门廊、走道和草坪上都挤满了旁观者和看热闹的人。总统开始和人们握手致意,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
  当天下午,西华德和他的儿子弗雷德里克带着林肯亲自起草的《解放宣言》全文来到白宫。林肯曾把草稿交给他们让国务院正式誊清。作为一份完整的文件,总统必须在上面签字。他们发现林肯独自一人在他的办公室里。他们把那张宽大的纸推开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林肯把蘸水笔在墨水瓶里蘸了一下,拿着笔在纸上犹豫着,环顾左右,然后说:“在我一生中,我从来没有像在这个文件上签字这样更加确信自己是做得正确的。
  但是我从上午9点起就一直在接见客人,同人们握手,弄得我手臂僵硬麻木。现在这个签字将被人们仔细察看,如果他们发现我的手颤抖过,他们会说,‘他有点懊悔了’,但无论如何,这个字总是要签的。”
  说着,他缓慢而小心地在《解放宣言》下边写上了亚伯拉罕-林肯的名字,虽然林肯自认为“有点颤抖”,但它却是一个笔力雄浑、字迹清晰的签字。别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因为这个签字是用当天被几千人使劲握过和拉过的手写下的,而且写得比他本人或他们所期望的还要好。接着西华德也签了名,盖上了合众国的大印,然后文件就存入了国务院的档案库里。这个文件,虽然质朴审慎,但却作为最激动人心的新闻,在当天和那个月里,通过电报、书信、出版物和通报等种种途径传遍了全世界。
  演讲卷第22节解放宣言鉴于公元1862年9月22日合众国总统发布一项宣言,包括以下内容,即:
  从公元1863年1月1日起,任何一州或州内标明地区的人仍把他人作为奴隶,将被视为背叛合众国,所有被当作奴隶的人从即日起,将会获得永久自由;合众国执政府,包括陆军、海军当局,将认可和保卫这些人的自由,在这样的群体或单独一人为获得实在的自由而作的任何努力,将不采取单一行动或联合行动去抵制。
  从前述年代的1月的第一天起,由宣言将确认是否有的州或州内地区的人民背叛合众国;以下面的事实为据,任何一州或它的人民从即日起如果以该州多数合格选民选出的代表,诚挚地参加合众国国会,如无其他有力的反证,将被看成是明确的证据,表明该州和那里的人民并不背叛合众国。
  现在,我,亚伯拉罕-林肯,合众国的总统,以陆军和海军总司令既定的权力,值此发生实际武装背叛合众国当局和政府之时,作为镇压称为的叛乱的适当和必要的战争措施,于公元1863年1月1日,于上次为此目的而公开发表的宣言整整100天的时候,宣布并确定下列各州和州内地区以及那里的人民背叛合众国,即:
  阿肯色州、得克萨斯州、路易斯安那州(圣伯纳德、普拉克明斯、杰斐逊、圣约翰、圣查尔斯、圣詹姆斯、阿森松、阿桑普申、特勒博恩、拉富什、圣玛丽、圣马丁和奥尔良,包括新奥尔良城以上教区除外)、密西西比州、亚拉巴马州、佛罗里达州、佐治亚州、南卡罗莱纳州、北卡罗莱纳州、弗吉尼亚州(标明为西弗吉尼亚的48个县,还有伯克利县、阿康玛克县、北安普顿县、伊丽莎白市、约克、安公主、诺福克,包括诺福克市和普茨茅斯市,以上地区除外)--这些地区,不包括除外的地区,目前看来完全保持宣言颁布前的状态。
  以权力的效能和前述的意图,我命令和宣告,前述标明的各州和某些州的部分地区被作为奴隶的人,从即日起,将会获得自由;合众国执政府,包括陆军和海军当局,将认可及保卫前述之人的自由。
  在此我要特别告诫已宣布获得自由的人民,要戒绝所有暴力,除非出于自卫的必要;我还劝告他们,在所有允许的条件下,对合理的薪金进行诚实的工作。
  我进一步宣告,让人民家喻户晓,符合条件的这些人将被接纳进入合众国军队服役,去保卫炮台、车站和其他地方,也可以在各种舰船上服役。
  对于这一行动,我衷心地相信是一个正义之举,是宪法授权的必要的军事措施,我祈求人类对此行动作出慎重的裁断,祈求万能的上帝给予慈祥的恩惠。
  因而,为此我抬起手,盖上合众国的大印。
  于华盛顿,公元1863年1月1日,美利坚合众国独立87年。
  总统:亚伯拉罕-林肯
  国务卿:威廉-H-西华德
  林肯接到一份印好的请柬,通知他,1863年11月19日星期四,将在葛底斯堡举行国家烈士公墓落成典礼。
  预先公推在那天发表演说的是爱德华-埃弗雷特。他生于1794年,曾任国会参议员、马萨诸塞州州长、国务卿、哈佛大学校长。
  后来,葛底斯堡的戴维-威尔斯以宾夕法尼亚州柯廷州长的特派代表兼其他几州的代表的身份写信给林肯说:“各位州长授权我邀请你参加典礼。……大家希望在推定的发言人讲话以后,你,作为国家元首能讲几句话,把这片土地正式奉献给死难烈士,作为他们的安息之所。”
  当天大会的发言人埃弗雷特先生来了。他简要地说明战争是如何开始的,讲了葛底斯堡的三天战役的主要特点,探讨并痛斥了州权论,他把这些同欧洲历史上相类似的情形作了对比,然后引用了伯里克利对爱国烈士的赞词:“苍茫大地,英烈之墓。”他一共讲了1小时57分钟。
  当林肯听完埃弗雷特的演说时,他知道自己上场的时间快到了。他从衣袋里掏出稿子,戴上钢边眼镜,在椅子里挪动了一下身子,把稿子粗略地看了一遍,然后又放回口袋。这时,主持人站起来宣布:“现在请合众国总统讲话。”总统站了起来,一只手拿着两页稿纸,以高亢清晰的声音开始演说,偶尔向稿纸瞟上一眼。马萨诸塞州州长安德鲁的正式代表、《波士顿广告报》记者查尔斯-黑尔手拿铅笔和笔记本,记下了总统讲得很慢的演说辞。
  《纽约论坛报》和其他许多报纸在报道总统演说时有五处用了“鼓掌”字样,在结尾用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字样。然而,据大多数权威的目击者说,鼓掌是出于形式,是为了尊重那个场面。整篇演说辞只有十个句子,全部讲完还不到三分钟。有一个摄影记者早就准备摄下这一伟大历史时刻的镜头,他手忙脚乱地拿出底片,在三角架上装好镜箱,但是当他还没有来得及把头伸进罩布下去拍摄时,总统已说到“民有、民治、民享”,他已来不及拍照了。
  《斯普林菲尔德共和党人报》评论说:“总统这篇短小精悍的演说是无价之宝,感情深厚,思想集中,措辞精练,字字句句都很朴实、优雅,行文完美无疵,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我们久已听惯了他那平淡无奇、语病百出的讲话,因而总认为他的演说跳不出老框框。然而这次的演讲证明了他完全能够讲得很出色,正像他能够干得很出色一样。
  反复阅读这篇讲话吧,你会受益匪浅,因为它是一篇可以作为典范的演说。”
  第二天,埃弗雷特写信给林肯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如果我在两小时内所讲的东西能稍微触及你在两分钟内所讲的中心思想的话,那么我就感到十分欣慰了。”林肯马上回信说:“昨天,就我们各自所处的地位来讲,你没有理由作一篇短小的演说,而我则没有理由发表长篇大论。你居然认为我那简短的讲话还不是全盘失败,我为此感到十分高兴。”
  【葛底斯堡演讲辞】
  87年前,我们的父辈在这块大陆上创建了一个新型的国度,它源于自由的构想,它致力于所有人生来平等这一主张。
  现在,我们从事着一场伟大的国内战争,考验不仅降临了我们这一个国度,还包括任何一个源于这一构想和致力于这一主张的国家,检验它们能否长久存在着。我们相聚于这次大战的一个决斗场。我们来了,把这战场的一块奉献给为了国家的安危、而把他们的生命奉献于此处的那些人们,这是他们最后的安息地。我们这样做,十分恰当,完全合乎情理。
  但从更为深远的感受而言,我们无法奉献--这片土地。这些勇敢的人们,活着的和死去的,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业已圣化了它,远远超越了我们可怜的权力所增益或减损的。人世间不会有人在意、不会长久记住我们在这里说了什么。对于我们活着的人,当然要在此继续献身于他们尚未完成的宏业,他们在此战斗,已如此辉煌地把这宏业大大地推进。我们要义无反顾地献身于摆在眼前的壮丽使命。--从这些荣耀的死者身上我们要汲取献身的热情,他们在此洒尽了最后一滴鲜血--我们在此下定决心,不让这些先烈的血白白地流逝--这个国家,在上帝的垂怜下,将会拥有一个自由的新生--这个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从大地上崛起,将坚不可摧。
  林肯二度就职,发表的一篇演说,被已故的牛津大学校长科松伯爵誉为“人类口中--不,圣神口中的金玉良言”。
  就职那天,林肯跨前几步,吻一吻翻开在以赛亚第五章的圣经,开始发表演说,就像是戏剧中伟大的演讲一般。
  卡尔-舒尔茨说:“像一首圣诗,从来没有任何一位统治者曾经对人民说过这样肺腑之言。”
  照这位人士的看法,此次演说的结尾是人类最高贵最美丽的心声。阅读之际,总会令人想起从圣洁的大教堂传出的柔美琴音。
  【第二次就职演讲】
  诸位同胞:
  在第二次总统宣誓就职之时,已没有必要像第一次总统宣誓就职之时那样发表长篇演讲。当时那份较为详尽的声明从现在追溯来看是合时宜和正确的。现在,在这四年任期终止之时,在此期间公告不断地向外宣布每一个观点和这场伟大奋斗的方方面面,整个国家仍专心致志和全神贯注地从事于这场伟大奋斗,差不多没有什么新事可以一说。我们军队的进展,其他的一切首先依赖于它的进展,公众与我自己一样非常了解它的情形,我确信,对所有人来说有理由高兴和鼓舞。对未来前景我们抱有高高的希望,我们对这番前景是珍惜的,不作一番预言是不应该的。
  四年前在同一场合上,所有人的思想都焦虑地指向一场迫在眉睫的内战。所有人都对它感到恐惧,所有人都试图去避免它。当时我就在这里发表就职演说,我诚挚地希望尽力不用战争去拯救联邦,而在都城的叛乱代理人试着不用战争而击溃联邦--试图消解掉联邦,通过谈判来实施分裂。双方都反对战争,一方宁可打仗也不让国家继续存在,另一方宁可接受挑战也不让国家毁灭,那么战争就来了。
  占总人口的八分之一是黑奴,并不是普遍地分布在联邦的各处,只是限于联邦的南部。这些黑奴养成了一个专有而强大的嗜好,所有人都知道这种嗜好在某种程度上成为战争的起因。加强、延续和扩展这种嗜好,正是叛乱者愿意用战争来分裂联邦的目标,而政府想做的只是限制在区域上的扩张。
  任何一方都没料到战争已形成的规模或持续的时间。任何一方都不曾料到争斗的起因会随着争斗本身的终结而终结,甚或在争斗自身消歇之前已消失。每一方都在寻求一个轻巧的胜利,这样战果就缺乏本质意义和令人震憾。双方都诵读同一本《圣经》,向同一上帝祈祷,每一方都祈求神的佑助去反对另一方。这看起来很怪诞:居然有人胆敢要求公正的上帝给予保佑,从别人的面前敲榨走别人辛苦得来的面包,但让我们不要评头论足吧,这样就不会被别人评头论足。双方向上帝的呼吁都不会得到回答,任何一方都不会得到充分的回应。
  万能的主有他自己的意图。“灾难降临人世是因为世间有罪!尘世必然招来罪孽;但灾难降临于引来罪孽的人”。如果我们认为美国奴隶制是这其中的一个罪孽,是上帝的神意,必然要来,但已到了主限定的时刻了,他现在要移去这罪孽,他给予了南北双方这场可怖的战争,对于引来的罪孽予以灾难的报酬,我们将从这里看出任何什么不对头之处吗?信徒所崇尚的这些神的品性真的总来自于是永生的上帝自身吗?我们真诚地希望,我们热烈地祈祷,让战争的巨大惩罚快快离去。如果上帝意欲要让惩罚继续降临,直到250年以来奴隶们无偿辛劳堆积起的财富全都灰飞烟灭,直到每一次鞭子抽出而滴落的鲜血将由刀剑砍出的另一滴鲜血来偿还时,3000年前有一句话被说过,现在仍然要说:“上帝的判决全然真实和公正。”
  要消解掉怨恨,对一切广施博爱,要巩固权利,上帝让我们明辨这权利,让我们努力去完成正从事的事业;包扎好国家的创伤;去抚恤那殉难的战士、他的遗孀和他的孤儿--全力以赴实现和爱护我们自己的和所有国家的那种公正、持久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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