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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九 娶她
  余韵未消,年轻男女浅浅亲吻诉说情意。
  “咣当——”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归家的妇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的两个人。陆竞一惊,几乎是瞬间便用被子把女人裹住。
  “你们!”
  ......
  齐若娴整理好衣服,她绾得利落的发髻在刚才的激情中已经散开,满头青丝有点凌乱地披散在肩上。
  她看了一眼床上,打开了窗户,让湿气冲散屋里那股情迷的味道,然后抻下被弄脏的床单藏进了柜子里。
  外面堂屋,陆竞正和齐缘对面而坐。齐缘一手扶着宽大的袖口,一手慢悠悠地为他斟了一盏茶。
  “陆先生,请问您今后准备怎么对我们若娴呢。”
  陆竞看着那盏冒出缕缕白烟的香茶,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娶她。”
  齐缘点点头品了一口自己杯中的茶,再不提刚才发生的事。
  “这茶再好,也要温着喝,若是水冷了,就是明前的茶又如何,再怎么也没了滋味。您说呢?”
  男人听了勾唇一笑,起身搬开椅子,向后退了一大步,膝盖一弯重重地跪在地上。
  “陆竞今日在此起誓,此生必不负她。”
  双手和额头落地,齐若娴听到声音赶忙从屋里出来把他扶起来。
  “阿姨,我愿意的,你别难为他。”
  齐缘不看她,淡淡地笑着,“陆先生,请回吧。”
  “是。”
  男人朝着齐缘微微颔首,然后撩开女孩一侧的头发,贴近她耳边。
  “等我回来,一个月。”
  “好......注意安全。”
  她见男人背影转进阴影里,立刻跳起来。
  “阿姨!”
  齐缘瞧她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本来想板着的脸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来。“怎么?就那么喜欢他?”
  “喜欢,就喜欢他,等我过些天毕业了就嫁给他。”
  齐缘眯了眯眼睛,把姑娘拉到她自己身边坐下。
  “他想娶你就会回来的,急什么啊,我还没说你,你和他在一起才多久?”
  “我喜欢他一天也是喜欢,不喜欢的十年也是不喜欢。”齐若娴靠进齐缘怀里娇嗔,“还不是随您嘛。”
  齐缘一愣,随后伸手打了一下她的小脑瓜。
  “你呀,变着法地骂我呐?”
  “躲开我,自己喝碗红豆汤去。”
  姑娘羞红了脸,跺了跺脚躲到屋里去了。
  -
  陆竞没到一个月就回来了,料理完家族中事,他火急火燎地跑回来要带走他的姑娘。
  小镇拆除的计划已经被提上日程,几乎是在通告发出的几日之后,就已经有不少人搬离了这祖祖辈辈生活的河畔,到大城市里定居去了。
  齐若娴磨破了嘴皮子,才让齐缘答应跟着自己一道走。
  “我东西太多了,要不我还是不去了。”
  小姑娘听了这话加快了手下的动作,“阿姨,我的好阿姨,你要是不去,我就连个娘家都没有,你舍得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吗?”
  齐缘捏着眉心摇摇头,当初要不是外甥女这么说,她怎么也不会答应到异国他乡去的。
  两人正在里面收拾东西的时候,陆竞带着几个人站到了堂屋里。
  “若娴,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
  齐若娴从里面伸出个头来,“都是女人的东西,你们不方便,几位大哥坐着吧,我给你们倒茶——诶?这两个小朋友是谁呀?”
  陆竞把左右两边的两个小孩往前一推,“阿熠和淮谨,一个八岁,一个七岁,秦叔的儿子,我和你提过的,快叫人。”
  “大嫂。”
  “大嫂。”
  两个孩子很乖,听了陆竞的话齐声声地喊她。
  “哎,真乖。”
  齐若娴喜欢小孩子,蹲下身体打量着他们两个。
  左边的男孩皮肤黑黑的,小小年纪看着倒是稳重。右边那个,要是陆竞不说,她绝对不会觉得这是个男孩,这孩子太漂亮了,白白净净的像个小姑娘似得。
  “你也太好看了。”
  她忍不住用手指尖点了点宋淮谨的脑门,小男孩撇着嘴有点不满意。
  “我是男人,不能说我好看。”
  齐若娴一乐,“是是是,你不好看,你是帅气,行吗?”
  小孩想了想,点点头,“行!”
  她站起来到陆竞旁边悄悄和他说,“这小孩真好玩。”
  “嗯。”长臂将她揽进怀中,顾着有孩子在场这话只能小声说。
  “我就当你暗示我,早点生一个。”
  进了陆家的门,齐缘和齐若娴两人皆是被眼前的一切所惊到。
  “陆竞,你,你把家里弄成这个样子啊?”
  陆家的一半正在施工,仿若还原了小镇上齐缘家和周围的一切,就连门口那几块圆润的石头,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拿过来了。
  “喜欢吗?我觉得你就该生活在诗情画意里,只可惜这里没有烟雨蒙蒙,下雨也温柔不起来。”
  坐落在各式热带绿植里的青瓦白墙和小溪石桥的确不和谐,但这份情意还是让姑娘红了眼眶。她冲过去搂住男人的脖子,也不顾齐缘还在场。
  “谢谢,哪能尽善尽美呢,已经很好了。”
  旁边跟着回国的两个小家伙,眼睛被一双大手捂住,陆竞的脖子动不了,斜过眼去看刚刚过来的男人。
  “秦叔。”
  被叫到的男人淡笑着点了点头,齐若娴听到这声也从陆竞的肩窝里把头抬起来,转过去看他。
  “秦叔好。”
  这人的名字他听陆竞说过无数次,还没见人,秦家的事情就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你好,以后这陆家就是你说了算了,毕竟从小看他就是个软耳根。”
  齐若娴明显是没想到,这严肃的男人居然会调笑,也跟着笑出来,“您说笑了,我初来乍到,一切都听他的。”
  陆竞什么身份她是知晓的,平时如何玩闹都无伤大雅,只是断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让他失了面子。
  “大嫂,你们要办婚礼了吗?”
  宋淮谨拿开父亲的大手凑到齐若娴身边,小手摸着她衣服的下摆。这孩子好像对她身上的宋裤小衫很好奇,几乎每天都在研究那些绣花。
  齐若娴听了宋淮谨的话转过头去看陆竞,“我不太喜欢婚礼。”
  陆竞轻轻扯了下嘴角,小声地说了句“我知道。”
  他的姑娘曾经对他说过,她喜欢的是嫁衣红盖头,而不是近几年流行起来的婚纱。但穿着那衣服只能坐在挂红的轿子里,也只能入那幽深的古宅。他不想触及她失去故园的伤心事,所以婚礼的事从来就没提过。
  齐若娴满意地捏了捏他的手,这就是她胆大妄为,敢和一个认识不久的人私定终生的原因。陆竞总是懂她,就像窃听了她的心那般懂她。
  左手的无名指凉了一下,精巧的银色指环套进纤纤玉指,他抬起她的手轻吻,上面的钻石正发散着耀眼光芒。
  “听你的不办婚礼,但该有的都会有。”
  然后两个小孩的眼睛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捂上了。
  -
  陆家的庭院还没建好,齐若娴经常跟着陆竞在秦家蹭饭。
  秦家主楼是三座楼里最高的一栋,她总是站在六层的屋顶,俯瞰脚下这片土地,每次也都要感慨一番。
  “这地方的温度是真好,总是能穿得薄薄的。”
  来了泰国之后,齐若娴极少出门,大多数时间都在陆家和秦家来回转。永恒的夏季,让她一直能穿着那些仙气飘飘的衣服。最重要的是,景致之多让她手腕画酸了都画不完。
  除了在秦家,她便是在齐缘的小屋里待着。
  齐缘的小屋是最先建好的,和在镇子上的房屋别无二致。每次齐若娴来这和她聊天的时候,都感觉好像回到了那个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齐缘也是每天在里面喝茶养鱼,过的和国内一样,只是想吃集市上的酱菜就再没有了。
  她靠在竹制的躺椅上念叨着齐若娴,“你看看,就是因为你,我连咸菜都没得吃。”
  姑娘听她这么说,赶忙跑进厨房里端出一盘糕点放到她面前,然后恭恭敬敬地泡上一壶茶。
  “用这雨前的茶换怎样,临走时候我可是问过那家人,他们去了城里就不再做了,反正你也是吃不到。”
  说着又点燃一根沉香,随着茶香溢出,两种香气相互融合,充盈了整个小屋。
  外面雷声阵阵,马上要迎来一阵狂风暴雨。
  齐缘悠悠拿起茶杯呷了一口,等那股香味在齿间蔓延开的时候她看着姑娘说,“若娴,早点生个孩子吧,陆家这么大的家业,没有继承人哪行。”
  “嗯。”姑娘看着豆大的雨点落在院子里,蔫蔫地回应着。
  “是该要个孩子了,他都二十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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