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侯拿着御赐的宝剑,带着剩下的护卫直接站成一排。
韦氏正在思索自己是拿锅还是拿铲子时,发现自家儿子也出来了。
眼看自家儿子就要出门,韦氏连忙上前阻拦,“行儿,你先回屋,把杳杳看好。”
谢亦行无视韦氏的劝阻,绕过她继续上前。
看着自家儿子自信的步伐,韦氏又紧张又忐忑。
看来这件事并没瞒过自家儿子,他还是知道了。
她跟侯爷本不想让儿子接触那么多外人,就是怕有人造谣。
造谣成功,毁了自家儿子声誉是小,丢了命是大。
造谣失败,她又怕闹出人命。
以行儿的脾气,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但现在他们侯府箭悬在弦上,不得不跟对面的那一伙人硬刚。
算了,还是让行儿试一试吧。
儿子总比她有手段。
承明侯就没韦氏这么开明。
听着外面那帮人要把自己儿子抓去烧死,他就来气!
谁家孩子不是自家人心头肉捧在掌心长大的,他们说烧死就烧死,有没有人性?
于是承明侯放下狠话,想要取他儿子的命,就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外面那一群人典型的欺软怕硬,料定他不在院子里,便抄着家伙上门,得知他在家中,又纷纷表示自己只是路过。
狗屁路过!
他们就是来找事的!
承明侯三两下就用御赐的宝剑给眼前的几个人削了个光头!
吓得一众人纷纷往后退了三尺。
见到被他剃头的几个人纷纷用手抱头,欲哭无泪,又无处诉苦。
因为是他们带头来的,也活该被削头。
承明侯也真是的,身体之发受之父母,他竟然当众削了他们的头发!他们又不出家!
造孽啊造孽啊!
但承明侯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反倒还觉得自己太仁慈了。
这帮人都想要他儿子命了,他只是削他们几根头发。
一想到这里,承明侯就想让他们断子绝孙。
不把别人的孩子当孩子,他们自己也别想要孩子了。
正打算动手时,身后突然响起爽朗的男声。
“让开!”
承明侯和护卫把小院的入口处堵得水泄不通,连只麻雀都不放过,谢亦行身高不够,只能出声让护卫给他让出一条小道。
承明侯见到自家儿子独自一人淡定又坦然地从身后走出来,吓得手里的宝剑差点掉在地上,连忙出手一拦,想要把人给塞回去。
“你来做什么?”
这可不是让他玩乐的时候,平日里承明侯也算纵着儿子,他在府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外面他要是自己不吃亏也没问题,但现在眼前一群人想要要他的命,他现在出来就是送命。
谢亦行看见自家老爹做出阻拦的动作,眼神不悦地瞟了他一眼,“你不信我?”
承明侯喉头一哽。
什么信不信?他这个做爹的难道还能不相信自己儿子?他只是不相信人性!
对面的那群人连他和杳杳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简直就是纯畜生!
谢亦行看出他眼底的态度,语气从容,“既然信,那就让开。”
承明侯对上自家儿子坚定决然的眼神,心头的焦虑一下子消失了。
现在他更担心的是这后山够不够埋下这么多人了。
承明侯想要劝自家儿子悠着点,但谢亦行似乎没有功夫听他唠叨,直接走到队伍最前面,冷脸看向其中一个光头,“是谁带的头?”
光头见到谢亦行这么一个小人,腰杆顿时挺直。
干不过他老爹,他还干不过一个小人吗?
光头勾唇冷嘲,“民愤而起,用不着人带头。”
谢亦行沉声,“你的意思是,所有人都是自愿的?”
他大眼一扫,足足有几十人。
这么算起来,几乎要用完他储存的所有磷火。
谢亦行握了握小拳头,上下打量对他咬牙切齿的光头,无视周围带有敌意的视线,刚要转身回去交代护卫再拉一桶磷火出来,结果刚转身,光头就张牙舞爪想要扑上来。
就在光头快要接触到谢亦行时,承明侯眼疾手快地扒出宝剑,干脆利索地砍下男人的手臂。
男人惨叫一声,跟被砍掉的手臂同时倒在地上打滚。
鲜血溅到谢亦行的衣领处。
谢亦行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顿时脸色发白。
承明侯用余光捕捉到自家儿子逐渐冷下的黑眸,心底咯噔一下。
只见他转过身,手里拿着的匕首已经出鞘。
承明侯小心盯着儿子,生怕他伤了自己。
但他不知道的是,短短一个月时间,谢亦行已经将匕首用的轻车熟路。
当众人把视线都停留在他身上的匕首时,却没人注意到谢亦行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却是银针。
血流不止的男人脸色变得灰白,用通红的眼球瞪着谢亦行的小脸,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妖怪!你果然是妖怪!”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谢亦行突然上前两步,将手里的匕首抵在他脖颈的位置。
刀刃锋利,刚还骂骂咧咧的男人顿时闭嘴。
一阵阴寒的气息从他脚底直冒上头。
男人的家人想要上前,却被承明侯府的护卫逼退。
男人顿时孤立无援,只能绝望地躺在地上,顿时变怂,“小世子,我错了,我再也不叫你是妖怪了,求你放过我。”
谢亦行没有回答的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他鲜血淋淋的手臂。
虽然被砍掉了几个穴位,但还有几个穴位可以凑合着试一试。
没等男人求饶结束,谢亦行只用一只手就可以行针。
大概封了几针,他便起身对自己父亲点了点头。
承明侯见自己儿子认真地施完针后,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红润。
就连流血的手臂都止血了。
显然自家儿子给他施的是救命针!
就连男人都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以为小世子要救自己。
眼底的恨意顿时变成感激。
直到谢亦行拔针离开,男人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向他磕了几个头。
但谢亦行没有接受他的感谢,而是幽幽地转过身子往院子里走。
承明侯有些不理解,低声问儿子,“你这是做什么?刚才那个人可是想杀你。”
“我知道。”
谢亦行难得回应自家老爹,抬起头对他眨眨眼,“所以我并没说那个针一定能救他。”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小世子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