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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谁把奶团子弄哭了
  杳杳站在干枯的槐树下,掰着小手指环顾四周,见周围到处都是圆形拱窗和转角石砌,跟谢亦行院子里的格局一模一样。
  她拉了个面相和善的姐姐在空中比划两下,在后院打扫的丫鬟见到圆胖胖的小团子,笑眯了眼,“您是要找堂少爷吗?”
  “堂少爷?是什么,能吃吗?听着好像很甜。”
  杳杳歪着脑袋不解地发问。
  丫鬟点头,“听您刚才的描述,那院子的布局跟堂少爷屋里的很像,不然您去堂少爷屋里瞧一眼?”
  “怎么走?”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南边走,走到尽头往右边拐,就到了。”
  侯府堂少爷去年才上京,目前留在侯府上私塾,除了侯爷偶尔考究他的功课,一般不出现在后院。
  毕竟侯府里有一位小活阎王,要是小世子看堂少爷不顺眼,侯爷在族里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杳杳按照她的指路方向小跑迈进,走了许久,才见到一间独立的院子。
  瞧着外面的装饰,确实跟柿子哥哥住的院子差不多。
  但又不完全一样。
  柿子哥哥的院子外种的是桃树,现在光秃秃地可丑了。
  但这院子外面却种了一支红梅。
  杳杳刚要摇摇头离开,就被一道壮实的影子堵住回去的路。
  一抬头,对上一张硬朗的脸。
  少年像拎兔子一样把她腾空拽起,没好气道:“你是哪个院里的胖丫头?跑我这里做什么?”
  杳杳很讨厌别人称呼她胖丫头。
  她还在长身体呢!多吃点怎么了?
  于是杳杳握紧小拳头,用力往少年胸口一锤。
  少年被她打得哼哧一声,把人丢在地上。
  等他缓过劲,不屑地挑眉看向从地上爬起来,正在揉屁股的杳杳,怒意即起,“你这小胖丫头,怎么还打人?”
  杳杳也铆足了劲冲他喊了一声,“谁让你说我胖!”
  没想到换来两声大笑。
  “你连腰都没了,还不胖呢?”
  “就你这样的胖丫头给我当洗脚婢,我都嫌弃!”
  又被羞辱,杳杳气得兔子踢。
  这次却被少年躲了过去。
  少年仗着自己个头高,直接上手捏杳杳的脸。
  谢成风平时喜欢舞枪弄刀,力气比寻常孩子要大。
  加上年幼,下手没个轻重,杳杳的白嫩的小脸被他一碰,瞬间红了。
  谢成风故意加重力道,就想把杳杳弄哭。
  结果杳杳疼得呲牙,伸直胳膊想把他推开。
  他顿时更起劲,喊着“你有本事哭着求我啊!”
  杳杳虽然爱哭鼻子,但那是在家对着爹娘示弱,对着哥姐撒娇才使的手段。
  对付小人和恶人,她才不哭不妥协!
  杳杳鼓起腮帮,模样活脱咀嚼时的白兔。
  谢成风冷笑,“没想到你还是个犟骨头。”
  杳杳听到他的形容霎时白了脸。
  犟骨头,酱骨头?
  他要把她做成酱骨头?
  杳杳惊悚地看了谢成风一眼,见他身型偏壮,看起来很结实的样子,顿时害怕起来,拔腿就跑。
  但她的一双小短腿哪比得上谢成风的长腿。
  刚跑两步,就被轻而易举地捕获。
  杳杳逃跑未遂,敏锐察觉到谢成风的下一步举动,提前出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趁他吃痛时,铆足了吃奶的劲向草丛里钻去。
  杳杳这会儿也顾不得新衣服弄脏会不会挨骂,生怕爬得慢了,就会被吃掉。
  杳杳一边吸鼻子,一边向前闷头爬。
  鼻子、眼里进了尘灰,她也不敢揉,生怕停下来擦一下,就会被追上做成酱骨头。
  杳杳根本不敢停下,手脚并用地向前爬。
  实在累了,她就趴在地上喘两口气继续。
  肚子咕噜噜地狂叫,饿得有些头晕。
  她刚想抬手揉眼,但她的手臂变得又酸又痛,实在抬不起来。
  杳杳委屈地抽了抽鼻子,突然想家了,想爹、想娘、想温柔的大姐姐和调皮的二哥哥了。
  这次她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像大雨一样倾盆而下,啪嗒啪嗒打湿地面。
  杳杳大哭出声。
  还没哭两声,她突然被一只细如竹节却白嫩如玉的手从草丛里拎出来。
  杳杳压根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揣在怀里。
  等她扬起头,对上一双深黑如墨的眸,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杳杳一边哭,一边用眼泪去蹭谢亦行的衣服。
  跟在谢亦行身后的李嬷吓得魂都散了。
  她在侯府近三十年,亲眼看着承明侯从奶娃娃长成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娶妻生子,是府里的老人。
  仗着承明侯奶妈的身份,她没少在府里作威作福。
  有时候连韦氏都不放在眼里。
  没想到看着软弱的韦氏竟生了妖孽儿子。
  不仅性子阴晴不定,还格外记仇。
  但凡被他盯上的人,十天之内必现血光之灾。
  她就吃过这样的亏。
  谢亦行三岁时,她着急玩牌,不小心把他锁在柴房。
  隔了一日她再溜出府去玩牌,玩到一半房子突然塌了。
  幸好她跑得快捡回一条命,事后她越想越不对劲,跟其他下人对了口供,才发现问题出在小世子身上。
  从那以后,招惹小世子必遭祸事的话就在府里上下传开了。
  人人都避他如蛇蝎。
  这次要不是承明侯安排她去谢亦行的书房取他近日练的字帖,她才不会主动踏足他的住所。
  说起承明侯,明明是小世子的爹,却跟甩手掌柜一样。
  让他管教一下小世子,就百般推脱。
  偶尔过问一句小世子的学业,还得小心翼翼。
  就连韦氏都说,他这爹当得不像爹,像孙子。
  自从李嬷知道小世子有洁癖的习惯后,每次来取字帖,都不敢靠他太近。
  生怕惹他不痛快,他会让她更不痛快。
  侯府下人干活的时间都绕着他必经的小道走,全府上下没一个人能治他。
  就连在借口在别院养老的老夫人,都是为了躲他才去的。
  所以她看见杳杳不仅能近距离接触小世子,还能用他的袖子擦自己的大鼻涕泡,顿时惊地合不拢下巴,用力揉搓自己的眼皮。
  是她出现幻觉了吗?
  她刚怎么看见小世子抬手给一个脏丫头擦泪?
  天塌了。
  谢亦行见杳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顿时黑脸。
  他才跟她分开一个时辰,怎么就哭了?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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