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朱棣立刻放下脑海中的所有思绪,飞奔到李景隆所在的房间。
只见此时李景隆已经睁开眼睛,望着房顶发呆。
转头看见朱棣进来,就要挣扎着起身。
“殿下...”
话还没说完,朱棣已经快步走到床前,伸手一把将李景隆按了下去。
“不必多礼,先好好养伤!”
“嘶!”
李景隆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刚刚恢复了些血色的脸刷得变得苍白。
激动之余,朱棣这一巴掌却忘记了力道。
竟然直接按在李景隆的胸口上。
毕竟肋骨还断了几根呢!
看着李景隆的反应,朱棣这也才反应过来。
赶紧将手收回来,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
一旁的朱橚斜着看了一眼朱棣。
“四哥,你可真行。九江好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差点又被你按走!”
“啪!”
朱棣回头就给了朱橚后脑勺一巴掌。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你去盯着点,看看药熬好了没!”
“奥!”
朱橚委屈巴拉的揉着脑袋,慢悠悠的往门口挪着。
一边挪,心里忍不住的爆粗口!
奶奶的朱老四,自己没轻没重的,还拿我撒气!
什么狗东西!
朱棣此时也懒得搭理他,赶紧把注意力转回到李景隆的身上。
“九江,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李景隆用力的扯出一个笑容。
“殿下不必担心,属下没事,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朱棣叹了口气,眉头也皱了起来。
“能让你亲自跑来见我,而且途中还遇到截杀,是不是查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儿?”
“是!殿下所料不错!”
李景隆说着,伸手在怀里掏出一张沾了血的纸递给了朱棣。
不想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后,让李景隆又是一声惨叫。
朱棣赶紧将东西接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份名单。
开头的一个,不是别人,正是欧阳伦。
“九江,这是?"
“殿下,属下奉命去查淮西集团圈地一案,然而却在其中发现除了勋贵,不少的皇亲涉案其中。”
“属下并没有立刻打草惊蛇,而是顺藤摸瓜,一路查到了欧阳伦。”
“然而在他的身上,属下发现,除了圈地,他竟然还…”
朱棣直接接过了李景隆的话道:“竟然还私贩茶叶,其家奴还私调官府车辆,殴打税吏对不对?”
听着朱棣对欧阳伦的罪行如数家珍,李景隆瞪大了眼睛。
你要是知道你早说啊!
害得我差点把命丢在路上!
“殿下,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份名单,就是所有涉及欧阳伦走私茶叶官员的名单。”
朱棣叹了口气,冷哼一声。
那史书上写的明明白白,本王当然知道。
不过这句话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口。
朱棣接着问道:“还有别的吗?”
沉默了半晌,李景隆继续道:“殿下,除此之外,属下还发现,自从属下到了凤阳,就仿佛一直有人在盯着属下。”
“属下也曾派锦衣卫暗中查探,却一直没什么结果。”
说到这,李景隆的语气突然一变,随即带上了些后怕。
“可这次,属下秘密离开凤阳,却被一群黑衣人劫杀。”
“属下重伤昏迷之前,曾听到崔泰清的名字。”
“殿下,莫不是上次…”
没等李景隆说完,朱棣黑着脸点了点头。
崔泰清这个名字,都快成为朱棣的梦魇了。
怎么什么事都能和他有牵扯!
不过同时,朱棣也感觉到奇怪。
李景隆只是查到了欧阳伦走私的事,为什么崔泰清要派人劫杀呢?
这操作属实有点画蛇添足了!
难道说,李景隆还触碰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朱棣又看了一眼名单,都是一些四川和陕西的官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二人都不说话了,整个房间里落针可闻,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四哥,药好了!”
然而就在此时,朱橚突然端着药罐子走了进来。
朱棣这才深吸了口气,换了个稍微轻松的表情。
“好了九江,这番你也辛苦了。”
“你就在此先好好养伤,剩下的本王去办!”
“谢殿下!”
“殿下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不可亲身涉险。”
朱棣点了点头道:“本王知道,你休息吧。”
走出房间,朱棣深吸了一口气,就觉得胸前有一块石头压着。
没想到堂堂的亲王,竟然被别人牵着鼻子溜的团团转。
“砰!”
朱棣一巴掌拍向了院中的石桌。
那石桌应声粉碎,吓得随后走出的朱棣目瞪口呆。
“四…四哥,你这是怎么了?”
说好哦,拍了桌子就不能拍我了。
朱棣摇了摇头,道:“没事!”
“老五,明日和我一起提审刘渡!”
“是!”
转日清晨。
朱棣和朱橚都起了个大早,二人第一件事就是把刘渡从监狱里提溜出来。
此时在监狱里关了好几天的刘渡貌似完全换了个人。
面无血色,形似枯槁。
“啪!”
朱棣一摔惊堂木,刘渡下意识的浑身一哆嗦。
“刘渡,本王今日只问你一件事,那沉船里的盐都哪去了?”
“殿…殿下,罪官确实不知啊!”
“不知?”
朱棣两只眼睛双眼一瞪,不怒自威。
“欧阳伦已经招认,他给你的贿银就是用来买盐的钱。”
“竟然还敢跟本王说不知道!”
“冤枉啊!”
刘渡砰砰磕头,嚎啕大哭。
“殿下,那周保确实是给罪官送来了银子,可他只说是驸马要在江苏做生意,让下官多行方便,却从未说过是什么买盐的钱。”
“请殿下明查!”
朱棣眉头一皱,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
“好,既然如此,带周保,欧阳伦。”
片刻以后,衙役将欧阳伦二人押至堂上。
欧阳伦的脸还是肿的,嘴边还残留着血迹。
看着朱棣坐在堂上,赶紧跪下。
朱棣问道:“欧阳伦,你让周保带给刘渡的银子是不是要买盐的钱?”
“回殿下,是!”
“好!”
朱棣眉头一挑,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让周保说的?”
“回殿下,罪官只让周保将银子送来,说是做生意,刘大人自然明白是买盐的钱。”
第73章 当堂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