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奴隶买卖的老爷们我都认识,你们这支商队从哪儿来啊?”米娅大着胆子靠近这些陌生的商船,她是街上偷东西的小盗贼之一,她还只偷有钱的奴隶主。
长相有几分像欧罗巴人的非让走过来驱赶她离开,“你是做贼的?你偷钱的夹子漏出来了,赶快走开,这地方没东西让你偷。”
米娅连忙捂住身侧的口袋,但是夹子并没有漏出来,被人唬住了!米娅慌忙跑开,但是她并没有跑远,她想看看这些船的船首像,所有奴隶主的船首像她都认识。
米娅是小盗贼里最聪明最厉害的一个,她有许多自学的本领,比如如何偷偷潜入一艘奴隶船,再找到船上值钱的东西。
她耐心地等到晚上,因为什么东西都没吃,肚子饿的咕咕直叫,这样下去会立刻会被发现的。
米娅在砖缝里找到了一些食物,一块粘着蚂蚁的躺,半块圆面包,还有一些碎的不成样子的饼干和碎肉,看样子今天的晚餐很丰盛。
吃饱喝足的米娅躲在阴影里望着月亮发呆,她得等到奴隶船上的人都睡着了才能偷偷爬上去,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又是你。”
米娅没想到她抓住绑在船首像的绳子就被人发现了,她开始慌不择路地到处跑,“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非让哭笑不得地追着这个小女孩儿,“没人会伤害你,快停下来。”
“骗人,他们都这么说,可是每一个都想把我当奴隶给卖掉,我才不会让你们得逞呢,我每次都能顺利逃掉。”
“恐怕这一次不一样,”南朵一掌劈晕这个跑上来的孩子,“她看到了多少?”
“什么也没看到,她刚上船我就发现她了。”
“那么她得留下做客了。”
“她什么也没发现。”
“她已经对我们起了好奇心,不找到点儿什么她是不会放弃的。”
“如果有人来找她呢?”
“你觉得会有人找一个失踪的小盗贼?”
“可是……”
“这是她自作自受,”方晴推开她房间的窗户,告诉僵持在走廊上的两个人,“她自己明白这个道理,非让,既然你愿意相信她,那么她就是你的客人,看好她,不然你就只能杀了她。”
米娅在一阵疼痛中醒来,哦,她的脖子,那个人对她做了什么?她竟然被抓住了!该死的,她怎么会被抓住呢?
眼睛无助地眨动在黑暗里,米娅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觉到一些东西,她胆子不小,并没有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而是找到墙角把自己蜷缩起来。
“你醒了。”
有人在说话,随机上方有光落下来,很微弱,但也足够米娅打量起她被关押的地方,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之前她摸到的毛茸茸的东西,是一床被子。
“不是你抓到的我,”米娅听出了那个声音是谁,“拦住我的是一个漂亮女人,她比你厉害。”
“哈哈哈,听到你这番夸奖她至少不会生气,好了,该吃午饭了。”
外面的人敲打了一下什么地方,一个食盒出现在米娅的视线里,她跑过去敲打摸索着那面墙。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里没有缺口。”
“机关在外面,这是一间锁室,专门用来关押犯人的。”
“这么说我现在是你们的犯人了,你准备多少钱把我卖掉?我可是会杀掉敢出钱买我的家伙。”
“别担心,我们只是请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米娅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外面的人好像已经走掉了。
食物都是米娅喜欢吃的,鸡蛋、面包、鱼肉,还有一颗浆果,除了没有自由,她倒是有些喜欢这里了。
吃饱喝足以后那束光一直都没有拿走,米娅就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虽然这里一目了然,但她还是不死心地到处敲敲打打,倒是找到了打开厕所的机关。
那束照明的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关闭,那段时间就是米娅的夜光,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假装自己睡着了,这个时候就会听到有人来问她的情况,都是关于她吃没吃东西,有没有哭闹什么的。
当光亮起来的时候,就是米娅的白天,三顿饭准时出现,米娅就算是蹲在那里也搞不明白食盒是怎么出现,又是怎么取走的,但她已经学会每次吃完饭都把食盒放回原位,不然就只能堆在她的房间里。
米娅数着自己到现在为止一共吃了多少顿饭,可是没一会儿就把心思转到了其他事情上,没有人来找她,这米娅心里清楚,她只能靠自己,盗贼不信任任何人。
“可是在这里能吃饱饭啊,”米娅自言自语地告诉自己,“到了外面就只能偷东西和翻别人不要的垃圾。”
“可是这里很不自由啊,不能跳进海里去游泳,看不到星星,都没有人放狗咬我。”
“被狗咬还算是好事吗?”有人在外面嘲笑她,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不该偷听我说话,我又不是在跟你聊天。”米娅气鼓鼓地瞪着墙。
“我只是经过这里,是你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我的厨师呢?”
“厨师?”
“就是把饭拿给我的那个人,厨师是我给他起的外号,他怎么不在外面?”
“那天抓住你的人可是我,不是觉得我很厉害吗?”
“我都没看清楚你长什么样子。”
米娅忽然仰面朝天地倒在了地上,她身后的墙消失了,她正傻乎乎地躺在一个漂亮女士的脚边。
南朵抱起胳膊看着她,“那我怎么听说你认为我漂亮呢?没看清楚我长什么样,你怎么会知道我漂不漂亮?”
米娅红着脸跳起来,“我就是知道,而且,我当时闻到了你身上的香味儿,你一定是个漂亮女孩儿才会有那样的香味儿。”
南朵“扑哧”一声笑了,用手推开身边的另外一扇门,“木桶里是烧好的热水,把你自己洗干净,我带你去见你的厨师。”
米娅想逃跑的心在看见洗澡水里的花瓣后又一下子不见了,如果任何人的犯人都是这种待遇的话,她才不要去做街上四处流浪的小盗贼呢。
米娅只看见过古文明的衣服,但是她没穿过,洗干净后的她不想再披上自己那身已经酸臭的衣服,于是就这么光溜溜地站着,把开门进来的南朵给吓了一跳。
“我不会穿。”米娅一脸无辜地指着凳子上的衣服。
“好吧,我帮你。”
南朵带着他(她)们的客人经过一扇又一扇门,有些门后是空的,有些门后正有人在说话,有些门后是把兵器磨锋利的声音。
“你的客人我给你带来了,”南朵在跟一个穿着银白色盔甲的无脸人说话,“我得赶紧去换衣服了。”
米娅有些害怕地想要伸手挽留,但是被躲过去,“不,你说要带我去见我的厨师,他们是谁?你骗人!!”
无脸人摁住米娅的肩膀,“她没有骗人,我的名字可不是厨师,时间到了,我们将要送你离开。”
“去哪儿?”
“回街道上去,小盗贼你可以继续去偷东西了。”
“可是——为什么?我应该是一个模范的犯人,我喜欢说话,我会暴露你们的秘密,我不能离开。”
“你必须离开,”一个米娅从没听过的声音走过来,“小家伙,你不属于我们,你得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
“我不回去,回到街上我只能在垃圾堆里捡东西吃,还得睡在别人家的窗户底下,还会有人放狗咬我,我不走。”
米娅想跑回那间房间里去,但是路太多,她跑来跑去还是回到了那间房间里去,他们甚至都没有人去追她,他们知道她还会绕回来。
“我不回去。”米娅倔强地扬起小脸儿,她红红的眼眶背叛了她。
“小家伙,”不是厨师的无脸人注视着她,“你见过死人吗?”
“我——我杀过人,”米娅底气不足地虚张声势,“那老家伙想占我便宜,我用捡到的铁片割开了他的喉咙。”
“撒谎——告诉我你的名字?”
“米娅。”
看起来是她的厨师的人做出阻拦的动作,但问她话的人没有动摇。
“米娅,你听说过永夜军的故事吗?”
“我知道一些,但没人见过他们。”
“再好好想想。”
“可是——哦~,天呐,也许你们就是永夜军,你们不是故事里的人?!太好了,我竟然是你们的客人,我要告诉那些看不起我的小王八蛋——”
“你不能,米娅,如果你想留下,外面的世界就再也和你没有关系,你可以宣誓成为永夜军,但是连米娅这个名字都不能留下。”
“那我就可以穿的和你们一样了?当然可以,我一万个愿意,反正米娅这个名字本来就不是我的,是一个贵族小姐的,她让该死的奴隶追我,我就把她的名字偷了过来。”
“我们现在就要去杀人,你也愿意跟着去吗?”
“哦!!所以你们把船首像盖起来,他们都还以为你们是偷偷贩卖奴隶的欧罗巴贵族——当然,我想我能参加,不过得先给我一把防身的匕首。”
“匕首在战场上杀不了敌人,我们这有学徒专用的短剑,二甲,这个学徒是你的了,至于你,是第一百三十三人,你的代号是甲二丙。”
“可它听起来不像一个人的名字?”
“记住一句誓言,生是永夜军,死卫永夜旗。如果你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我们就为你举行宣誓,如果你不行,趁早离开。”
“不,”米娅坚决地寻找着无脸人眼睛的位置,“我能在街道上活下来,我就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我保证。”
第三十二章 贩卖奴隶的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