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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致命伤疤
  “现在可是凌晨四点,你不用睡觉的吗?”盐佟努力撑起眼皮,但大脑还处在宕机状态。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游荡?”廖守四处打量起来,深夜的医院走廊还真是安静。
  “这是什么话?”细微咽下一大口冰水,“说的我好像是幽灵。”
  话一讲完三个人就憋不住地嘎嘎乐,笑声远远飘荡出去惹来医院值班人员一声警告。
  “没什么啊,”细微把声音放低,“只是去做案件假想,了解凶手第一步——我是‘凶手’。”
  “噢,这么说你满世界‘作案’去了?有什么收获?”廖守一脸的好奇。
  细微摇摇头,“发现这市里边儿夜市也太多了,一大圈儿绕下来不亚于一场小马拉松。”
  盐佟想了想提醒道,“受害者是醉酒后失去反抗能力的人群,到也不用把所有的夜市都逛一遍。”
  “这话你得在我发现城东的成衣市场之前告诉我,”细微细数着这一晚上去过的市场,“还有猫市、狗市、花鸟市,连卖锅碗瓢盆的都有一处小市场。”
  “啊,我倒想去猫市看看。”盐佟小声嘟囔着。
  “下次带你去,城北和城西各有一处猫市,叫价差别很大。”细微的思路自然而然地又跑偏了。
  “你溜达的还挺快,一晚上主城区全逛遍了?”盐佟蛮惊讶的。
  “有车啊。”
  “就那辆两轮小电动?”
  “哦,不是,是同僚兄弟们的巡逻车,省时高效给力。”
  廖守刚想说什么却见细微转过身冲走廊另一头招手,有个穿长款外套的人正在回应她。
  “是受害者的朋友,也是和受害者一起喝酒的人,叫李小。”细微这么介绍那个人。
  一直到走近了才看到门上贴着重症监护室的牌子,等着他们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长的干巴巴的。
  “说是缺氧时间太长陷入重度昏迷了,”李小不安地揉搓着手心,“不关我们的事吧?才喝了两瓶啤酒,他平时酒量挺好的。”
  “把你知道的情况再和这位廖警官详细说说,”细微把人推给廖守,又示意盐佟,“咱们俩去取下证。”
  说罢敲了敲监护室的观察窗,里面正在做最后检查的护士递出来两身隔离衣,同时也包括帽子和口罩。
  “嚯——这个伤口……”
  “和孙四柱、周二克的一样都在右前臂,受伤时间大约在一年前。”
  “好像越往后受害者体型越偏瘦?”
  “不只是体型,作案手段由原来的恐吓胁迫演变为技术性窒息。”
  “技术什么?”
  “借助受害者本身醉酒失去正常反抗能力,以仰卧姿态击打上腹部,至呕吐物流出胃部堵塞呼吸道。”
  “为什么这么做?”
  “参与受害者的死亡过程比只是旁观更让凶手兴奋。”
  细微拿出手套戴上,动作轻巧地拨开病床上这位受害者的嘴唇,并打开捕捉仪对准口腔内部。
  “过来看,口腔内粘膜见损伤,并伴有玫瑰齿现象,眼睑点状性出血,脸颊两侧有不对称性紫绀。”
  “是不是让余法医过来做一下详细的检查?”
  “给你们俩打完电话第二个通知的就是她,再来看看上腹部。”
  体外创伤最容易识别,尤其受害者上腹部淤斑明显,不过奇怪的是看起来有两处击打点。
  较为严重的是正对胃脏部位1号击打点,皮肤已经呈现暗紫色;2号击打点向左偏移约一厘米,仅有云状红斑现象。
  廖守勤勤恳恳地记录下李小的口供,大概是廖守的面部表情太过严肃,那孩子吓的脸色惨白的奔厕所去了。
  “查……”一句话没问完廖守就被人摁着肩膀怼到墙上,还往他身上蹭了味道浓郁的碘伏。
  这边儿还没缓过来,那边细微又斜刺里冲过来,盐佟被撞开的同时还不忘再补上一‘拳’。
  “你们俩又在闹腾什么?!”廖守低头看着他们俩闹,上腹部的位置留下深浅不同的两块印记。
  “果然最后一下是受到制止才打偏了。”盐佟脱下涂满碘伏的手套,这个味道有够冲的。
  “为什么?”轮到细微想不明白了,推理前凶手一直都是一个人,怎么到这儿又多了一个人。
  “不是共犯……那就是和凶手住在一起的人?”
  “凶手是独居,所以才能在深更半夜溜出来犯案。”
  “会是朋友吗?”
  “……有这个可能。”
  “为什么不报警?”
  “不都说了是朋友。”
  “因为是朋友才更要报警,这样才算是朋友啊!”
  细微想翻给盐佟一对儿白眼,不过眼球上翻就有嘁里喀嚓的声音,果断放弃。
  “老廖,”细微又开始随性地称呼廖守,“我还没有证据,你能信我吗?”
  “要做什么?”
  “别找那天出孙四柱死亡现场的人,去蹲守一个嫌疑人,或者是两个。”
  “孙四柱的死能和这两起酒后窒息联系起来?”
  “这三起案件其实一直有三个共性,都是男性,右前臂都有旧疤,都醉酒且失去正常反抗能力。”
  “嫌疑人名字。”
  “绿植小区8栋1907住户文仓,1906住户魏轻河。”
  瞳孔地震这个词来形容廖守现在的表情最恰当不过,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立刻打电话去安排人。
  “哎,这算什么?”盐佟也想不明白了。
  “嗯……你知道有些人看起来坚强,但其实内心很脆弱吧?”细微找着比较合适的解释。
  “你是说文仓?”
  “不,我想根源还是在文仓的父亲身上。”
  “他都死一年多了。”
  “他死之前酗酒、家暴,右前臂有伤。”
  “这些都在他的档案里?”
  “有一部分在,具体的是听街坊领居说的。”
  “可信吗?”
  “人们会说添油加醋的真话,得看你用什么办法把事实筛出来。”
  “文仓多大了?”
  “18。”
  “……魏轻河呢?”
  “19。”
  “现在最为关键的是找到证据,”廖守安排好了蹲守人员,“联系案发现场辖区同志,把所有能找到的监控全部调出来。”
  “公共录像不太好说,在躲避上凶手很有一套,”细微提醒廖守,“不如调取所有出入案发现场汽车的行车记录仪。”
  “嚯!你们俩一个是大海捞针,一个是沙漠里找珍珠。”一想到要看那么多录像,盐佟的眼睛已经开始疼了。
  “周二克距离孙四柱的死亡时间为六天,王鱼距离周二克的死亡时间不足两天。”细微认真地给盐佟分析,照这速度下去,凶手要疯。
  盐佟抓了抓头发,捅了一下衣服染上碘伏的廖守,“衣服送干洗店儿吧,我出钱。”
  廖守抓起衣服看了两眼,“不行,指着这个让你俩在破案后请我吃饭,先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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