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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余震
  张诚和沈青芳也席地而坐,简单地吃了点东西。
  “青芳,你休息一下吧,你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张诚关切地说道。
  沈青芳摇摇头:“我不累,我还得安排接下来的救援工作。”
  张诚看着沈青芳疲惫的面容,心中充满了心疼。
  “青芳,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你倒下了,谁来领导大家?”
  沈青芳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没事。”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充满了默契和信任。
  震后的黄旗山县,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血腥味,令人窒息。连续几日不眠不休的救援,让张诚和沈青芳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眼球布满血丝,却依然强打着精神。
  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昏黄的灯光照在铺开的名单上,触目惊心。
  “一千三百二十一人……”沈青芳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每一个数字都重若千钧。
  张诚紧抿着嘴唇,拳头攥得紧紧的,骨节泛白。
  他拿起名单,粗糙的纸张摩擦着指腹,像是在抚摸着一个个逝去的生命。
  “还有三百多人失联……”张诚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继续搜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沈青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青芳,你休息一下吧。”张诚看着沈青芳憔悴的面容,心疼不已。
  “我没事。”沈青芳摇摇头,目光坚定,“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帐篷外,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张诚警觉地问道。
  一个浑身是灰的救援队员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报告沈县长,张主任,刚刚发生了余震!”
  “什么?!”沈青芳和张诚脸色骤变。
  “震级不大,但是……”救援队员犹豫了一下,“但是,北山那边……可能发生山体滑坡!”
  北山脚下,正是安置灾民的临时营地!
  “快!立刻组织人员转移!”张诚当机立断,冲出帐篷。
  沈青芳紧随其后,高声喊道:“所有人员,立刻前往北山,协助灾民转移!”
  警报声划破夜空,惊恐的哭喊声此起彼伏。
  张诚和沈青芳冲到北山脚下,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惊肉跳。
  山体上,巨大的裂缝触目惊心,随时可能崩塌。
  山脚下,灾民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大家不要慌!保持冷静!有序撤离!”张诚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声音被山风撕扯得支离破碎。
  沈青芳组织救援人员,引导灾民沿着预定的路线撤离。
  “快!快!这边走!”
  “不要拥挤!不要推搡!”
  “孩子们!老人!先走!”
  在生死关头,人性的光辉闪耀着。
  救援人员奋不顾身,帮助老弱妇孺撤离危险区域。灾民们互相搀扶,互相鼓励,展现出强大的凝聚力。
  就在这时,山体上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不好!山体滑坡了!”
  张诚和沈青芳的心猛地一沉。
  巨石裹挟着泥土,如同咆哮的猛兽,从山上倾泻而下。
  “快跑!”张诚声嘶力竭地喊道。
  时间仿佛凝固了。
  生死一线间,张诚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沈青芳,自己却被滚落的巨石砸中……
  “张诚!”沈青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山谷。
  她疯了一般扑向那堆还在滚落的碎石,全然不顾危险。
  “张诚!你在哪里!”她徒手刨着石头,尖锐的石块划破了她的手指,鲜血淋漓,但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张诚!回答我!”她的声音嘶哑,泪水模糊了双眼。
  周围的救援队员也冲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搬开巨石。
  “沈县长,危险!让我们来!”一个队员试图拉住她。
  “滚开!”沈青芳一把甩开他,继续疯狂地挖掘,“张诚!你不能死!”
  她的指甲断裂,鲜血染红了石块,但她依然没有停下。
  “张诚!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她绝望地哭喊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尽。
  “沈县长,您先冷静一下!”另一个队员焦急地劝道,“这样太危险了!”
  “危险?”沈青芳凄厉地笑了,“张诚是我们的战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希望也一点点地破灭。
  “沈县长,我们用工具吧!”一个队员提议道。
  沈青芳这才意识到自己徒手挖掘的效率太低,她颤抖着接过队员递过来的铁锹,一下一下地挖着,每一下都像是挖在自己的心上。
  “张诚……你一定要活着……”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突然,她的铁锹碰到了一个硬物。
  “这里!这里好像有东西!”她激动地喊道。
  周围的队员立刻围了上来,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周围的碎石。
  一块沾满鲜血的衣角露了出来。
  沈青芳的心猛地一沉。
  “快!快挖!”她催促着,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
  队员们加快了速度,一块块巨石被搬开。
  终于,他们看到了被压在巨石下的张诚。
  他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沈青芳颤抖着抚摸着那片衣角,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快!把他抬出来!”她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人声。
  队员们小心翼翼地搬开最后的几块巨石,露出了张诚的身躯。
  他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胸前一片血污。
  “医生!医生!”沈青芳声嘶力竭地喊着。
  一个年轻的医生挤了过来,迅速检查了张诚的伤势。
  “沈县长,”医生脸色凝重,“他胸腔积血,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那就手术!”沈青芳毫不犹豫地说道。
  “可是……”医生面露难色,“这里条件太简陋了,根本无法进行手术!而且山体还在滑坡,我们根本送不出去!”
  “送不出去也要做!”沈青芳的语气不容置疑,“他还有救!我不能让他死!”
  “沈县长,您冷静一下!”另一个年长的医生劝道。
  “就算我们冒险在这里进行手术,感染的风险也非常高!没有无菌环境,没有足够的医疗设备,手术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你说怎么办?”沈青芳红着眼睛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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