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露重,将军府里依旧烛火未熄。
念儿已经高烧了两个多时辰,嘴里还一直念着卫祁的名字。
小小的人难受地蜷缩成了一团,脸色酡红。
我看着如钻心剜骨般痛,冷着脸斥问身旁的婢女:“念儿落水,为什么不提前禀报?”
身旁的人也惊恐又无措:“小主子是被国公爷家的世子推下水的,她不敢说我们也不敢禀报。”
言下之意是我们惹不起国公府只能嚼碎了放肚子里。
但卫祁是当朝大将军,在圣上面前并不是小人物,更不矮着国公府一头。
如今欺负到他女儿头上,不过是京城中现在人人都知道,卫祁的心早就挂在了兰樾坊里的月乔姑娘身上。
我和念儿,在他人眼里不过是浮萍无根,随时都可能成为卫祁的弃子。
我强忍着不掉下眼泪,一边心疼念儿才四岁却为了我不与人冲突,忍下了这些委屈,一边更是自责于自己的无用。
我轻轻掖好被子,府里派去传卫祁的小厮恰巧唯唯诺诺来禀报。
“夫人,将军的面都没见到,我们就被赶出门外了。月乔姑娘说了,将军府来人一律不见。”
这是卫祁宿醉在兰樾坊的第五日,前几次无功而返我也就放弃了。
我不善于争宠,更不想和他的新欢争个长短。
可现在请来的太医只说,如果念儿再不见到卫祁,只怕真要魇住了。
到时候高烧不退就药石难医。
我沉默着听完小厮回禀,站起身来吩咐:“替我牵匹马来,要快马。”
直到翻身上马的一瞬间我还有些恍惚,将军府里不缺烈马,我却是五六载未骑过马了。
所以大腿根部被马背硌得生疼。
可这种疼痛却让我愈发清醒。
马蹄声响起的瞬间,我恍惚记起卫祁说过的再不让我骑马射箭,要让我只要和天下女子一般做做女红赏花赏月的话。
如今是我们成婚第五年,却是为了寻他回来看我们女儿一眼,我竟然再次骑上了马。
真是可笑又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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