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晞等待了一整天,古画终于有了动静。
这回上面不再是长篇大论的物需,而是先表达了治腿伤的谢意,而后希望苏月晞这位“祖宗”能为他准备一些兵器,最好是弯刀或者匕首这样易藏又锋利的。
当然不强求,如果过于为难,也可以忽略这条需求。
苏月晞皱了眉,这件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好办。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连刀具都是要管制的,她最多只能弄来些菜刀或者水果刀。
菜刀不好藏,水果刀短柄,几乎做不到一击毙命,显然不符合裴敬之的要求。
“看来只能想想办法了……”
如果她还是苏家千金的身份,怎么也能搞来几个,可现在……
苏月晞看了一眼身边环境,虽然因为三枚铜板已经不是家徒四壁了,可该有的人脉地位一概全无。
她除了靠自己,没有别的办法。
无奈之下,只能继续手机搜索。
“军工匕首是有,可是都没开刃,买回来怎么用呢?”
苏月晞陷入沉思,忽然灵光一闪,在短视频搜索栏输入“开刃”。
仅要几块不同目数磨刀石,就能在十几分钟内完成一把短刀的开刃,那她完全可以购置没有开刃的军工短刀和匕首自己开刃。
如果体力跟不上,把磨刀石一起送给裴敬之也无不可。
思及此,苏月晞果断下单。
…………
次日。
流放路上,骑在马上的监军突然止步,长鞭在空中猎猎作响。
“停!”
“前方就是三河镇,需稍作休整,明日启程!”
监军翻身下马,越过众多衣衫褴褛的人,鞭子毫不停歇的落下,人群中偶尔传出几声痛呼。
“你们最好都给我老实点,若是有人敢跑,敢造反,敢惹事……”
“本监军有权将你们就地正法!”
他面相恶毒,不屑的眼神略过每一个人,最后停在裴敬之的板车边。
“还有你,曾经的裴小将军。”
监军对着京都的方向做拱手状,话语里确实实实在在的威胁。
“你是主犯,通敌卖国罪大恶极,但凡你敢生事,你老娘,你小妹,跟你一起死!”
裴敬之满脸坚毅,眼神毫不躲闪,“将军这是怕我生事?”
赤裸裸的瞧不起让监军大怒,“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能怕你一个残废?”
监军气不过扬起鞭子,却被裴敬之空手握住。
血水顺着长鞭流下,但裴敬之偏就面不改色。
他一字一顿开口,“监军,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裴某已是废人不成气候,但若监军再得寸进尺,裴某便不知自己还能做出什么事来了。”
“你……”
闻言,监军的气势逐渐弱了下去。
虽然裴敬之现在是阶下囚,可他曾经是实实在在统率万军的少年将军。
他不知道裴敬之现在还有多少忠心的手下,更不知道流放的千余人中有多少还愿意追随裴敬之。
若裴敬之真的不管不顾一声令下,他带的百余号人根本就不够看的。
到时候让裴敬之跑了,他的脑袋可留不住。
想到这,他恨得咬牙,“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
监军一走,裴姝就拉着裴敬之的手,满脸关心。
监军是习武之人,一鞭子的力道不会小,哥哥又空手接鞭,只怕手……
展开手心,果然已经血肉外翻,伤疤触目惊心。
裴姝眼眶蓄满泪水看向裴母,两人一起找出藏着的伤药,为裴敬之上药。
“母亲,小妹,不必担忧,小伤罢了……”
从前他征战沙场,什么伤没受过?
裴母不说话,可眼眶通红。
短短十几天时间,她已经从一开始看见裴敬之就哭,变为现下能忍着眼泪为他上药了。
一深宅妇人几夕之间变得如此坚韧,是幸,也不幸。
另一边,监军走到队首,两个手下早已准备好了酒菜,他拿起一个鸡腿恶狠狠往嘴里塞。
“妈的,这个裴敬之,死到临头了还装什么威风!”
手下讨好的为他倒酒,满脸谄媚,“威风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听您差使?”
监军将鸡腿骨随意丢到一旁的稀泥地里,随即就有妇孺扑上去,抢至宝一样抢了回来。
“人马都准备好了吗?”
手下赔笑,“留了二百人看守队伍,剩下的都随您前往三河镇购置粮草。”
监军点点头,喝了口酒,“买些精米细面咱们吃,再给马儿买上好的粮草,至于这些人……”
他不屑的眼神扫过饿的面黄肌瘦,无力前行的一众人,“随意买些糠,打发打发得了,不想死,就自己去啃树皮!”
他喝下最后一口酒,狠狠咬了口鸡肉,眯眼看着不远处的裴文礼和裴文域。
“上头说必须让裴敬之残着到西南,最多只留半条命,多给我派几个人,严加看管。”
手下也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监军放心,裴文礼是他二叔,一家人,下手更狠,绝不会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监军冷笑一声,拿起佩刀,“走!别耽误了明日行军!”
监军带着一队人马刚走,方太医就悄悄来到裴敬之身边。
“将军,开始吧。”
第十章 开始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