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真掏出胳膊粗的大针头，程远赶紧老实下来，不再贫嘴。
　　这钱，不挣也罢。
　　实验内容其实没啥大尺度的，就是用各种仪器检查，然后江妙在电脑上做着记录。
　　一系列流程很快结束，在程远穿上衣服准备收钱离开时，江妙却忽然开口。
　　“程远弟弟，陪我吃个饭吧。”
　　程远脚步顿住。
　　“这个真得加钱。”
　　啵！
　　回答他的是开红酒的声音。
　　十五分钟后。
　　程远哼着歌，在厨房煎好两块牛排。
　　有外快赚，他心情很好。
　　等他把牛排端到桌上，瞥见红酒已经下去小半。
　　再看江妙，此刻晃着酒杯，媚意丛生的脸上，蕴着酡红，像颗熟透的苹果。
　　可那双眸子，却没了平时伪装出来的温柔妩媚，而是带着说不清的愤恨怨怼。
　　程远敏锐的察觉到不对。
　　酒后乱X？
　　不像。
　　更像是酒后乱切片。
　　程远赶紧放下牛排：“江姐，少喝点。”
　　江妙冲他一笑，却是笑不达眼底：“我的酒量没那么差。”
　　“另外，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花钱养的一条狗，还想管教主人了？”
　　说着，她夺过酒瓶，又倒了一杯，吨吨吨的灌下去。
　　不近人情的模样，与清醒时判若两人。
　　程远知道对方喝多了，拦也拦不住，只能举着手后退。
　　对于江妙的话，他倒无所谓。
　　又不耽误挣钱。
　　爱说啥说啥呗。
　　谁知，忽听咚的一声，江妙醉倒磕在桌子上。
　　均匀的呼吸声起伏。
　　程远松了口气。
　　酒品还行。
　　看来不会举个大针筒到处追自己。
　　很快，他扶着江妙回到卧室。
　　不理对方的哼哼，给她盖好被子，转身正要离开，忽然手被人扯住。
　　回头一看，刚才还睡着的江妙，此刻已经醒了。
　　眼睛瞪得像铜铃。
　　要坏！
　　猎杀时刻！
　　不祥的预感应验。
　　知性柔媚的声线，此时已经换上了接地气的川江口音。
　　“你要爪子！”
　　“瓜娃子，你不要和我两个扯把子哦？”
　　翻译一下，就是别想对她图谋不轨。
　　江姐，逼格掉了……
　　程远尝试着抽手，解释道：“姐，我正经做买卖的，可绝对没想碰你！”
　　“你不想碰我？”
　　江妙如同受了天大的冒犯，脸色恼怒，把程远抓的更紧：“我长地这么好看，你不想碰我？！！”
　　程远憋了几秒：“那我想碰？”
　　“呵……”
　　江妙冷笑。
　　随即咬牙切齿。
　　“我就晓得，你们男勒没一个好东西！”
　　“渣男，背时！通通都去死！”
　　她俏脸抓狂，眼神里有种没被理智污染的清澈。
　　程远：“……”
　　这客户踹了得了。
　　喝酒前：小龙女。
　　喝酒后：李莫愁。
　　这种贵妇与怨妇丝滑切换，只靠一杯酒的主儿，程远也拿不准是精神分裂还是酒蒙子。
　　反正江妙扯着他巴拉几句，就开始连哭带嚷，基本都是在骂男人。
　　程远跟哄小孩似的，一边给她盖被，等她踢掉又重新盖：“好好好，男人都是狗……”
　　赚点钱不容易。
　　各位男同胞，只能委屈你们了！
　　足足折腾到大半夜。
　　程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累的直接睡着。
　　醒来的时候，已经周日中午。
　　确定今天没客户，他打扮一番，又去超市买了不少零食，坐着公交去医院。
　　几个护士似乎都与他相熟，热情的打着招呼。
　　程远一路应付，终于推开妹妹的病房。
　　“哥！”
　　一个看着六七岁，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正坐在病床上，朝他用力挥着手。
　　程远赶紧上去，捏了捏瓷娃娃般的小脸，捧着她的额头猛亲起来。
　　“笑笑，快说想哥了！”
　　“带好吃的就想，没带就不想！”
　　小丫头嘎嘎笑着。
　　“啧，小小年纪，这么物质！”
　　程远不乐意了。
　　也不知跟谁学的。
　　他晃了晃那袋子零食：“我再给你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想想想！哥哥真好！”
　　程笑笑接过零食的样子，跟程远收钱时的笑容，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如出一辙。
　　亲兄妹，没跑了。
　　背着妹妹下楼，看她在草坪上撒欢的玩耍，程远不禁露出温暖的笑意。
　　与他应付客户的深情假笑截然不同，他发自内心笑起来时，纯净如少年。
　　这一幕，刚好被这里上班的江妙撞见。
　　她看着程远的笑容，目光闪烁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半天，她才上前打招呼。
　　程远见到来人，自然的走了过去。
　　“又来看妹妹？”
　　程远点头。
　　他知道江妙在这里上班，妹妹平时也受过她关照，心里还是带着感激的。
　　没等他说啥场面话，手机忽然收到江妙的转账。
　　“这是昨天给你添麻烦，额外奖励的。”
　　江妙说话时有些脸红。
　　想起自己酒后的荒唐模样都被看去，就觉得尴尬。
　　她本不想提，只是今天听同事说起，程远的妹妹又要做心脏移植手术，觉得对方很不容易，就借口这件事转些钱。
　　“谢谢江姐。”
　　程远看着两万块，喜滋滋收下。
　　突然觉得江妙多耍耍酒疯也挺好的。
　　这么好的女菩萨，喝点酒怎么了？
　　喝！不要停！
　　再不行，自己回头给她灌点！
　　……
　　欢乐时间总是很短暂。
　　转眼间，到了新的一周。
　　周一大清早，程远就去网红店排队买好早餐，不理会周围的指指点点，等在何青青宿舍楼下。
　　舔狗的自我修养。
　　别看他认钱不认人，但只要给了钱，服务包到位的。
　　这时候，手机来了信息。
　　备注：钻石林老五。
　　哦，林殊颖那个冤种老爹。
　　【今天小颖回校，你负责保护】
　　林殊颖是他第三位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