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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霍尧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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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杉山庄开业那天,正好是周末。
  山庄在南五环,靠山环水,地势一顶一。这里前身是个酒庄,碰见了金融危机加之老板经营不善便顶了出去。
  盛芙然接手后,圈内几个朋友投资入伙,各种装修后还差一千万空缺,连织循着这个机会,果断入股。
  开业来的客人并不多,都是看盛父面子上来的部下,一番恭维后。盛芙然假装喝得半醉,退了出去。
  朋友阿九说:“芙然,你确定这山庄能挣钱,之前不是想弄酒庄来着。”
  “确定。”
  她道,“酒庄太过曲高和寡只能维持小康,但鱼龙混杂的山庄业务广来钱快,能发财懂不懂。中国人说到底流行酒桌上谈生意,你让他们对着红酒灯光一个屁字都蹦不出来,但再高雅的人吃吃喝喝之后都能朋友遍地。”
  “说到底你们眼光就不如连织....”
  话落,暗昧光线在珠帘间流转,连织撩开朝他们走来。
  盛芙然啧啧:“连大老板,我该说你心大吗?山庄开业都能姗姗来迟,不怕你股份被我败没了。”
  连织不在意笑笑,“我那就一点散股,败就败呗。”
  旁边几个人虽不在菁华大,但都是盛芙然圈内的朋友,连织呡唇一笑。
  其他人淡淡点头,没有多结交的打算。
  他们一走,盛芙然带连织参观山庄。
  她之前来过很多次,但这次细看才发现装修低调奢华,墙砖和灯饰都是顶级材料,扶手和花雕怕是重新请了师傅设计。
  盛芙然道:“要不然你和我一起专心经营山庄算了,保证你穷不了。”
  “算了,我建筑所的实习工作都够我忙。”
  连织摇头,“你就安心让我当个收钱的小散股吧,我胸无大志。”
  “也是,我明年也得去电视台报道。”
  说着盛芙然手搭她肩膀上,“我一直挺纳闷你当初怎么放心将一千万拿出来,哪怕是同学,不怕我骗钱或是个老赖。”
  她一身江湖气,谁能想到是家里背景让人咋舌。
  连织笑道:“直觉吧,当时我有点小钱正好想投资。你话身老赖去创联拉投资,一口一个建立京式最大娱乐王国,我在旁边都被忽悠了。”
  盛芙然笑了。
  连织亦然。
  但理由并不是这个。宋亦洲给她的资料里四通八达范围之广,菁华大有背景有地位的盛芙然就在其中。
  她是标准的红三代,地位高够低调。
  在菁华大一溜开豪车,成就了不起的青年男女面前,她平凡得几乎挖不出来。
  但连织入校就在紧盯着她的动向。盛家管得严,不给多余的闲钱让她折腾。得知她想创业,连织立马入伙,并极力支持将酒庄该为山庄。
  人脉和地位会渗进各个行业方方面面,别看现在盛家现在不支持这位孙女创业,不久后会不遗余力帮她。
  连织有预感,这里以后会成为京都豪商们的休闲之所。
  权能生钱,有时候这些人嘴里漏出的半点消息,就能让她吃上时代红利了。
  山庄不过一年便大变样。
  山水共秋色,古朴宅院绕着高尔夫球场,是不可多得的宝地。
  盛芙然道:“之后我打算将这里弄成会员制,如果京式试点成功,那么这里作母店。我会去长珠三角再选两处,将红杉酒庄这个招牌彻底做大做强。”
  她这副说辞就跟喊口号似的,但连织知道她有实力,拿酒杯和她一碰。
  “祝你成功。”
  盛芙然笑:“不,是祝我们成功。”
  .....
  两人下山时,盛芙然开车将连织捎回学校。
  她今年研三,课基本没有,在车上的时候朋友发来消息,进电视台的的事情搞定,连工牌都给她准备好了。
  “地方台?”盛芙然道,“你知道地方台我是不去的。”
  “肯定是中央啊,不然怎么配你大小姐身份。”
  “真的?”盛芙然道,“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
  那边报了个位置。
  盛芙然挂断电话,对连织说。“陪我去个地方行吗,我去拿点东西。”
  连织:“行啊。”
  盛芙然开车去的地方是一家私人会所。
  她进包厢的时候连织就在走廊等她,这里长巷四通八达,端餐盘穿旗袍的服务生跟游龙似的在期间穿梭。
  她无聊靠在一旁,挑高房梁水晶灯绚烂,路过的人看了她好几眼。
  服务生端着果盘推开某个包厢的门,言谈欢笑声涌出来。
  连织顺着门缝瞧去,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昏昧光线里,霍尧穿着件松垮的条纹衬衣,手臂慵懒搭在沙发檐上,袖口的金色条纹微波荡漾。
  旁边的女人贴上来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再撒娇摇摇他胳膊。
  他嘴角牵起一丝浪荡,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霍尧来这纯属演戏。
  霍企山最近察觉出他有些不安分,要脱离掌控了。于是在集团给他安排个闲职,时刻监视。
  出来谈笔生意霍尧也如他所愿几句搅黄,猖狂得像是个没大脑的富二代。
  合作公司的老总请他出来,希望能将今年的成交价降低5%,其他人也挨个哭穷。
  助理冲他拼命使眼色,不可。
  霍尧跟没瞧见似的,眉梢一挑“行啊。”
  “小霍总果然是个爽快人,照我看来比您父亲更有前途。我敬您一杯。”
  霍尧举杯和他一碰。
  大腹便便的老总冲会所的姑娘使眼色,那姑娘便跟柔软绸缎似的贴上来,又给霍尧添了杯酒。
  霍尧目光往外挑,轻佻地睨着她。
  “叫什么名字?”
  “柔柔。”
  有人调侃:“哪里最柔?”
  包厢里的男人都笑了出来,霍尧将弧度挂在嘴角,姑娘脸上娇羞更甚,贴近霍尧耳边说着什么。
  他闻到那股浓烈的香水味,眉头已经轻拧起来,偏偏面上还没个正经。
  有人推开包厢门,霍尧漫不经心往外一瞧。
  就在此时看见了连织。
  对视的短短一瞬,她眼睛叫人想起了冰凉的湖水。两秒对视,她目光收回,不带一丝感情地离开。
  包厢门关上,热闹此起彼伏,有人在叫他。
  可霍尧脑海一片空白,连演戏都忘了。
  几个老总正要举杯敬今晚的傻大个,就听见桌上的酒瓶噼里啪啦砸落在地。
  霍尧手撑过台子,直接跳了出去。
  正要出门的服务生被他一撞,男人猛地拉开还没关牢的门,跑了出去。
  连织刚走过转角,就被一阵力道猛地往后一拉。
  “连织!”
  霍尧气喘吁吁看她,额前碎发凌乱而张扬。
  对视间她纳闷不解,他反而有些不敌,闲闲道。
  “你怎么在这?见到哥哥也不打招呼。”
  连织道:“陪个同学在这里拿点东西。”
  她越平静,霍尧便越烦躁。
  刚才那一眼对视像有烈火烧过他喉咙似的,他想说什么。
  “刚刚——”
  话没出口,盛芙然来了,眼神十足八卦。
  霍尧道:“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她摇头,“我和朋友一起回。”
  霍尧眼神往旁边一扫,盛芙然十分识趣,自己先离开了。
  .....
  回学校路上,街道两旁灯光如流线划过车窗,车内一时静谧无声,只有低低的音乐声流淌。
  霍尧不时转动方向盘,然后手指不时轻点昭示他烦躁的内心。
  他眼透过车内后视镜,间或往旁边觑一眼。
  她正出神地望向窗外,耳廓泛着莹润的光泽。
  连织很困,思想放空什么都没想。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连织。”
  “嗯。”
  “有些事情并非眼见为实。”
  连织扭头看他,对视之间霍尧反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大概是从未和人解释过。
  “刚才在包厢,是逢场作戏。”
  男人漆黑的眸子里满是专注,连织没说话。
  霍尧道:“你不信?”
  “不是。”
  连织道,“这不关我的事,是不是逢场作戏是你的事,不需要和我解释。”
  她声音明明温润,霍尧却从不知道伤人的话还能这样说,短短两句,像是设起了十万重山的防备。
  霍尧兀自冷笑了声。
  “是不关你事,但我就要说,嘴巴长我身上管得着嘛你。”
  连织看出这人又发病,懒得和他说话。
  她越无所谓,霍尧便越烦躁。像是一只手掐住他喉咙,气上不来下不去,胸膛也憋闷得难受。
  “你不是说是我朋友嘛?”
  他攥紧方向盘,不阴不阳道,“帮你朋友把把关,提防我误入歧途不是应该?”
  男人黑眸里盛气凌人,连织道。
  “你是个成年人了,不对自己负责还想别人对你负责,这合理吗?”
  霍尧嗤道:“说得你好像对我负过责似的。”
  “那你想我怎么负责?”
  她转而看他,有光掠过眸底,明亮晶莹漂亮得不像话,独独没有感情。
  霍尧所有话骤然卡在喉咙。
  车子停在菁华大门口,他也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伸手故意揉乱她的头发。
  “比如看到我招呼不打就跑,这合适吗?”
  “哎呀,你别弄我头发。”
  她怒目而视,他漫不经心笑了,气氛重回安全区。
  刚才那场争执不痛不痒。
  连织推门下车后。
  霍尧就在车里注视着她的背影,宽敞的街道,女人一次没回头,反而越走越快,越来越模糊。
  他黑眸幽深,突然就被刺了那么一下。
  一年了,霍尧原以为这点点感情会随风起,随风灭。毕竟前二十多年他也不是没经历过情爱。
  可独独,这次是星火燎原。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她。
  这一年她将他们的掐死在朋友关系上,行动言语各种上枷锁,霍尧竟不知道有人能冰凉成这样。
  似乎一年前车站那次嚎啕大哭带走她所有情绪。
  宋亦洲走了,她也不会再爱别人。
  脑海里一有这念头,一阵涩意沿着霍尧喉咙上下蹿行。
  他翻出根烟想抽,然而口袋空空。
  他这才想起来,车里已经很久没放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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