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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合该我没眼色
  天色破晓,蒋天南在蒋家大门如约而至等待何年夕的出现。
  直至霍亦琛这大忙人都出现了,何年夕却还是处处没见到踪影,蒋天南不免怀疑跟男人嘀咕:“是不是我钱给的不到位,大师不愿意来了?”
  霍亦琛想起了昨晚找来的两个鬼,眉尖一蹙,沉思:“不…她不会。”
  肯定的话落下,何年夕就出现了,只是脸色苍白,走路一瘸一拐,似乎是情绪不高,像是遇到了什么事。
  只是,何年夕不说,霍亦琛也不会问,他们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但恐怕是跟昨晚那两个鬼有关。
  蒋天南跟没长眼似的,忽略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激动道:“大师,药浴现在要熬上吗?”
  “你这脚……怎么了?”
  “不着急。”何年夕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打了声哈欠道:“脚不碍事,犯三弊五缺的惨了,过几天就好了。”
  下一秒,男人双手从她脖子伸出,将手上的墨镜轻轻给她带上:“有些大,将就用。”
  两人靠的近,何年夕还能闻到男人身上清爽的沐浴香味,迟疑了下接受了:“谢谢霍生。”
  这是蒋太头第一次正经行针,不仅霍亦琛跟蒋天南在场,连蒋父也在场,见了她更是客气的嘘寒问暖。
  “三位怕不是要看着我行针吧。”何年夕挑眉,眨眼间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蒋天南以为她要用什么不传针法怕自己偷学了去,就道:“怕啥,我们又学不会。”
  何年夕轻笑:“不是,行针要脱衣服,你确定要看?。”
  蒋天南闻言脸一红,侧头想要拉着霍亦琛出去,却发现男人和他老豆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站在门外聊起来了。
  “………”
  合该他没眼色,是个傻子,这两人眼睁睁看着他出糗。
  “那我出去了,我妈咪交给你了。”蒋天南黑着脸说。
  何年夕一摊手,转过头,接过蒋太塞给她的杯子,便道:“太太昨晚睡的如何,早饭吃的香不?”
  “全是你昨晚的施针的功劳,这是我睡得最好的一觉,今早我喝两碗米粥呢。”何年夕笑道。
  何年夕道:“来来,夫人真听话,听话的病人有礼物吃。”
  她从药匣子里摸了块玉佩出来。
  蒋天南扒着门框双眼晶亮,眼巴巴地瞅着。
  何年夕将一块水头不错的玉递给她,道:“小东西,给夫人解闷。”
  蒋太:“……”
  怎么哄她跟孩子一样,这要是她的女儿该多好啊。
  她也没犹豫,接过来把玩在手里,入手的一瞬,她冰凉的掌心一阵暖意,仿佛有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不禁喟叹出声。
  “那我关门了。”
  蒋太点头,换了一身丝绸睡衣,半身倚在了沙发上。
  何年夕定了定神,点了根香,将一套金针拿了出来,捻着金针在大椎穴浅浅的刺下,由浅至深,紧按慢提,感受到手下的身子一僵,便轻声安抚道:“夫人放松,我给您唱段经文吧。”
  她捻着金针向下刺入穴位,随后右手拇指向前,边捻边按,三进一退,嘴里吟出一段太上老君清静心经,经文流畅,仿若在唱诵。
  一旁的老医师直呼神奇的看着蒋太,后者本是因为针刺而感受到酸胀僵着身子,可在何年夕似唱诵的经文流出后,她的人渐渐松弛下来。
  她本就是蒋家专门请来调养蒋太的女军医,一开始对何年夕的出现并不以为意,本以为又是个骗子,结果越看越惊奇。
  女军医看得分明,又看何年夕,咋舌于她能一心二用。
  下针本来就要平心静气不便打扰的,何年夕却还能唱经,这样的年纪,这样的稳,怕不是小时便开始学医了吧?
  女军医看何年夕的眼神都有几分敬畏了。
  有本事的人,不分年龄,本事够大,就会让人敬畏尊重。
  何年夕没注意女军医的眼神,她在大椎穴刺下后,又分别取了几支针,让蒋太将上衣半脱,以同样的手法在八髎穴刺下。
  “这,这个地方有何讲究?”女军医替她帮蒋太卷起里衣,露出后腰接近臀部那,看到那几支金针,忍不住问了下。
  何年夕揉捻着金针,三进一退,如此九次,抽空回话:“这是八髎穴,正常来说这一块是柔软的,可夫人这里是僵硬的,还会觉得疼吧?而这一块主妇人保健,夫人年轻时应该生理期时常出问题,或崩漏或延迟?”
  “对,您说的全都中了,我时常会给夫人熬姜汤加入阿胶,难不成也是您说的寒症带来的问题?”
  何年夕说道:“是,寒症导致的淤血堵塞,加之强行怀孕,所以导致脸上生产大出血后,寒症入骨,四肢麻木,懂?”
  “受教了,可眼下的医师哪里懂这些,况且思想守旧,女人有病也情愿忍着。”女军医叹道。
  别看现在港区眼下被租界掌控,提倡男女自由恋爱,可越是豪门世家越是讲究女人清白问题,骨子里还是带着老祖宗的规矩,有什么病痛也忌讳男医师看病。
  要是换了那些豪门世家名媛,家里管束的更严,更会砸千金在家族培养女医师供名媛看病。
  何年夕这精湛的医术恐怕会引起不少豪门世家抛向橄榄枝。
  蒋太发出一声痛呼,两人的交谈顿时一停,何年夕的动作缓了些,问道:“夫人是太疼了吗?”
  “痛,但是很舒服。”蒋太叹息,她都多少年了,没在这样的时日感受到身体热暖。
  “痛则不通,慢慢的就好了,还有,药浴会比现在更痛。”何年夕轻声说了句狠话。
  蒋太表情没管理住,手指抖了一下,这……
  何年夕笑了笑,半蹲下来,又在她两足底部的涌泉穴扎下一针,而后又在她的两个手腕各下两针。
  “夫人,我现在用的针法叫烧山火,所以你会感到针刺时身体有温热,当然拔除寒症,也不仅仅是如此就可以了,这是先让您提前适应。明日,我就会换另一种针法,再配以药浴,内服祛寒经方,正式替您拔除寒毒,大概要连刺三天就好了。”
  蒋太听着差点就要转过身来,这纠缠她几近一生的寒症,三天就好?
  真的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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