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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我在试探你
  天大亮时,何年夕爬起来怔愣了许久,直到第一抹晨阳透过窗户映射进来,如死水的眼睛才有了灼热的感觉。
  她叹了口气,这才摸起床边的黑布遮上眼睛,自从上回眼睛对光有感觉后就再也没有进展,依旧看不见。
  该死的天道,这是打一棒塞个甜枣给她!
  何年夕打坐吐息后走出房门,就听到了熟悉的吵嚷声。
  “何小姐,早!”郝老板态度极其客气站起来打招呼,怕何年夕建议突然上门的唐突。
  何向荣将一碗八宝粥和油条放下,老神在在道:“这两位先生找你有事,既然醒了我就去找你卓叔下棋了。”
  何年夕对他提早过上退休生活早就习惯了,直截了当问:“这位先生,想问什么?”
  这话问的不是郝老板,而是他身旁的中年男人,何年夕感受到了紫气萦绕,当下明白中年人是从政的。
  她不恼怒郝老板的突然送上门的生意,因为眼下她缺钱,好缺!
  苏少谦目光审视的上下来回打量眼前的冷漠的少女,更因为是瞎仔起了疑心,他等了这么久就是为见一个后生仔,而这个后生仔当真跟郝生说的一样能解答他疑惑?
  对此,他对何年夕的能力持怀疑的态度,因为太年轻了。
  官场什么样尔虞我诈的手段他没见过,更怀疑老友是被眼前的瞎仔骗了。
  何年夕迟迟没有听到回答也不恼,在苏少谦犹豫踌躇如何开口时,替他给出了答案:“先生是想让我给您的事业指点迷津吧?”
  苏少谦狐疑半晌,随后望向了老友,以为是老友提前跟何年夕说了,可郝老板却摇摇头,他连何年夕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何来的提前泄密一说。
  就连这次突然上门找何年夕都是抱住能不能碰到人的心态来的。
  何年夕抿唇笑了,拿手帕将手擦干净:“我能解,不过……您能付的起我的卦金吗?”
  苏少谦剑眉一沉:“多少?”
  “十五万。”
  这诊金让苏少谦暗自倒吸了口气,这简直跟狮子大开口没两样,这也让他对何年夕起了探究:“卦金我付的起,可你要怎么让我信你有本事?”
  “我办公的地方离这很近,不如请小姐移步去瞧瞧?”
  “好,稍等。”
  何年夕一听挑眉,这是存了心试探她的修为,不慌不忙的收拾了小包背上,顺带拿了张纸留下便签贴在门上。,等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道:“好了,走吧。”
  郝老板对于门上的留言匪夷所思,忍不住问:“何小姐,这是还有客人?”
  “不是,跟你们一样。”
  何年夕浅浅应了一声后就没有多透露。
  郝老板吃惊,那岂不是也能算出他们今早会登门,他一想到这忍不住看向风轻云淡的少女,忍不住赞叹这能力和气度迟早在未来成高不可攀的人物。
  ………
  等霍亦琛带着方嘉艺来找何年夕时,还真看到了何年夕留下的嚣张留言沉了脸色———“方小姐留下,霍生请回。”
  方嘉艺见字欣喜,挣扎怒骂了起来:“看见没死扑街,滚,给我滚远远的!”
  她就知道,巨佬还是偏爱她的。
  霍亦琛周身气场阴沉骇人,仅仅沉默一瞬就撕了留言,不客气的刷了何年夕的房卡进去了,丢下方嘉艺躺在沙发上就休息了。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规矩的人,只是这么多年的在霍家的训化留在外人的刻板影响,以为他是最守规矩的。
  何年夕此时不知霍亦琛在她的地盘上休息,要是知道高低会收费,她此时跟着苏少谦到了办公室。
  他们来的时间正逢员工休假所以没什么人,苏少谦却显得很谨慎,就怕被政敌看见。
  毕竟事关他的升迁之路。
  他这么谨慎,何年夕却悠哉散漫,很随意在办公室赚了一圈,转头就走,“没问题。”
  苏少谦这回算是真愣了,愣过之后不由脸上现出薄怒。
  她就是这样给人看风水的?!
  苏少谦虽不怎么信这些,求助于何年夕也是被逼无奈之举,但他也能看得出,她实在是很草率。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风水师是怎么跟人看风水的,苏少谦也是知道些——最起码要拿个罗盘,对着办公室的每个方位探查一番才对。
  而何年夕却是在他的办公室晃了一圈,瞎就算了,连罗盘都没有,这就告诉他没事?
  然后就要他15万的诊金?这瞎仔是不是缺钱缺疯了,骗到他这里来了!
  这就是郝生说的很厉害的大师?
  苏少谦是又恼又怒,自己从政多年,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草率地对待过!
  但恼怒之后,便是失望、失落,乃至沮丧。
  如果不是真被逼到了绝路,他是不会做出请求风水大师这样的事的。
  现在领导班子里,对方胜局已定,是个人都看出来他不可能连任了。
  他这些年做出了这么多的政绩,由内地投资引进香港,将中岛经济发展推了起来,当年的中岛可连经济中心的边都沾不上,住在中岛的港人大多数拿补贴,住樘房。眼中岛经济站起来了,看着成效在即,形势大好,正是要出成绩的时候,他自然是不甘心将这些拱手让人。那
  不等于自己铺桥,为他人搭了登山之梯?
  这一番努力,岂不是为他人作嫁?
  他不甘心,但却翻盘无力,只能等着被宣判失败。
  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老友找的何年夕身上,她可谓是他绝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知她却是这种态度……
  苏少谦皱着眉,脸色从恼怒到失望再到绝望,何年夕感受到了他绝望的气压,却是淡然微笑,接了杯水悠悠喝了起来。
  而苏少谦此刻哪管她为何如此?
  他心境已乱,绝望之后,多日来的忧焚涌上心头,让他一瞬间心力憔悴。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已如死潭,摆了摆手,“算了,本来就是我自己将希望寄托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郝生,送她回去吧。”
  说罢,他便很累地站起身来,想回家休息。
  哪知苏少谦在转身后,何年夕却出声喊住了他——她其实早知苏少谦的问题不是出在风水上,而是犯小人,之所以愿意来办公室查风水,只不过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
  这场官灾对苏少谦来说是大劫,从苏少谦来找她时,即便是看不见,没摸脉,依旧察觉到苏少谦身上的紫气在慢慢被霉运吞噬。
  只要霉运沾上一点,人喝水都塞牙缝,当霉运累积到一定程度,不仅事业受阻,就连性命也堪忧。
  如果她帮了他,让他夺下掌控中岛的权,势必会改写之后中岛的政局,打乱本该有的因果。
  这因果可不小,她不知道苏少谦值不值得她这么做。
  这不同于何年夕平时给人治病,改改运程的小事。
  风水相师这个职业的人,给人化劫,便是要介入别人的因果。
  那些小灾小难,因果也小,苏少谦自然是不惧,但像这样的大劫,她却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化的。
  要看这个人品性,他若度过这一劫,日后为恶,那会影响到居住在中岛的港人,虽然影响不大。可不大的影响汇聚起来如汪洋,那岂不是连累自己要帮他承担恶果?
  所以,何年夕便小试了苏少谦一下。
  当人走到绝路的时候,看见一棵救命稻草,一心以为会得救,结果抓上去时却断了,这样的心理落差是个人都会承受不了,迁怒他人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苏少谦没有。
  他有失望,有失落,却压制了自己迁怒的怒气,明白一切虽然是他拿来何年夕试探的,结果好坏与她无关。
  绝望之时还能有这份明白人的心境,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确实是为官的料子,不说刚正不阿,可也稳重务实。只不过中年应有官灾之劫,没挺过去一辈子碌碌无为。
  但是看苏少谦的反应,何年夕将纸杯放下,心中有了决定。
  更何况她让何以琛建立基金会也会受到阻力,必须扫清一切障碍。
  “苏生,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试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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