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姜镇远显得有些犹豫,多年的沙场征战让他习惯直面刀光剑影,但面对宫中的权谋算计,他总感到力不从心。
夜幕降临,姜镇远独自回到了李梦茹的住处,房间内的熏香淡淡,李梦茹正坐在梳妆台前,长发如瀑,映着烛光,更添几分柔美。
见他进门,李梦茹轻声问:“今日回来得这样晚,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姜镇远走上前,从背后轻轻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敏书提到贵妃想要为元元和七皇子定娃娃亲,她希望我能出面拒绝。”
李梦茹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柔声道:“这事确实棘手,不过,你作为元元的父亲,自应为她的未来考虑周全。”
“我心里清楚,只是……”姜镇远的声音低沉,透露出内心的挣扎,“这不仅仅是拒绝一门亲事那么简单,背后涉及的是皇族的颜面与权势的较量。”
两人相拥无言,室内唯有烛火摇曳,映照出彼此复杂的心情。
李梦茹闻言,轻轻挣开姜镇远的怀抱,转身以一种楚楚可怜的眼神凝视着他:“镇远,我理解你的难处。元元是你的骨肉,她的幸福你自然比任何人都在乎。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能妥善处理这件事,不仅能够保护元元免受纷扰,还能为我们姜家赢得更为稳固的地位。”
姜镇远皱眉,不解其意:“你是说……”
“是的。”李梦茹上前一步,轻轻搭上他的手臂,“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借助这门娃娃亲,拉近与贵妃的关系,一旦时机成熟,再以元元的幸福为由,请求解除了这段婚约。如此一来,既不失礼数,又能让我们在皇室中的地位更加牢不可破。”
姜镇远目光复杂,李梦茹的建议如同一枚棋子,在他心中掀起了涟漪:“这…是否太过权谋?元元的幸福,我怎能拿来做交易?”
李梦茹贴近,她的呼吸温暖而细密:“难道你不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在一个更为安全稳定的环境中成长吗?这不正是为人父母最朴素的愿望吗?况且,若真能因此巩固你在朝堂上的位置,对抵御外敌、守护这片土地而言,也是极大的助力啊。”
姜镇远沉默,心中天平摇摆不定。这时,一阵夜风吹过,窗外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替他忧虑。
“你再想想吧,为了姜家,为了元元,为了我们所有人。”
李梦茹轻抚他的脸颊,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随后退回到梳妆台前,背对着他,不再言语。
夜色更深,姜镇远在房中踱步,思绪万千。李梦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种子,悄悄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挑战着他的底线与原则。
数日后,一个晴朗的早晨,阳光穿透窗棂,将军府的书房内,姜镇远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唤来了赵敏书,两人对面而坐,气氛略显沉重。
“敏书,关于贵妃提出的婚事,我有了新的想法。”姜镇远缓缓开口,眼神中带着几分决绝。
赵敏书心中一紧,但仍保持镇静:“你说。”
“我想,我们应该暂时接受这门亲事。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会放弃元元的幸福,而是以退为进,寻找合适的时机,再向皇上说明一切,请求解除这段关系。”
姜镇远的语气虽平静,却藏不住其中的复杂情绪。
赵敏书闻言,脸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她紧紧握着茶杯,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镇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认为,元元的幸福可以作为换取权势的筹码吗?”
姜镇远避开她的目光,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迟疑:“敏书,你听我说,这不是简单的拒绝或接受的问题。如果能通过这门亲事巩固我在朝中的地位,对元元来说,长远来看也是好事。毕竟,强大的后台才能给她真正的庇护。”
赵敏书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姜镇远,声音冷静而坚定:“我不同意。元元的幸福和未来,绝不该被这样的算计所玷污。我们是她的父母,应当为她考量最纯粹的幸福,而非利用她的婚姻来换取利益。”
“但……”姜镇远刚想反驳,却被赵敏书打断。
“没有但,镇远。你我都知道,贵妃此举绝非出于好意。
一旦卷入那深宫的斗争,元元将面临何等风雨,你想过吗?我不求她将来大富大贵,只愿她能平安喜乐,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似乎凝固。
赵敏书猛地转身,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怒火,声音冷厉而不容置疑:“姜镇远,我告诉你,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必须拒绝那门婚事,否则,咱们谁都别想安生过日子!你以为我在威胁你吗?不,我是认真的,为了元元,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她的手紧握成拳,情绪几乎失控。
姜镇远愕然,眼前这个愤怒至极的女人是他从未见过的赵敏书,那份坚决与不顾一切让他心中一凛,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畏惧。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又觉得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敏书,你冷静一点,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我已经够冷静了!”赵敏书打断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有落下,“你身为父亲,难道就不考虑元元的感受吗?她还那么小,你就要用她的未来去赌你的仕途?我不允许!”
说完,赵敏书转身欲走,步伐却因心中激荡的情感而不稳。
姜镇远看着她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的决定伤害了她,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就在赵敏书即将迈出房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喊道:“敏书,你等一下!”
赵敏书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会再想想办法,看有没有两全之策。”姜镇远的语调低沉,透着不易察觉的妥协,“但是,今天你先冷静一下,我们都冷静一下。”
赵敏书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片刻,最终离开了书房,留下一室寂静与未解的僵局。
第一百二十章 拿女儿还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