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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中毒
  她本是不了解这些的。蛇性秽乱,其毒最凶,这还是从青丘那儿知道的。
  青丘本是狐仙之族女君,与她很是投缘。飞升之后便来了欲海作仙官,平日两人聊聊天上地下哪个神官模样俏,哪位仙君腰身好,一来二去便以姐妹相称起来。
  青丘本便是狐,事奉阴阳,又修合欢,男仙君都尊她一声青丘菩萨。病心时常笑她:“哪里是菩萨,怕是夺命的妖女罢”。
  青丘就道:“神姬姐姐莫要取笑,我是没有姐姐的天骨神身,惹得郎君们众心捧月般供着。只得用那蛇毒、秘果的,骗些仙官们的真心来尝了。”
  是了是了,那时青丘小瓶子里装的,就是这等青色的蛇毒。
  眼前天枢呼气已带白霜,浑身热得厉害,眼角因情起而发红,勉力拂袖,声音已然喑哑:“你……快走!”
  病心回头看看浓雾障气,又看看眼前男人:“小师叔若金丹内焚,仔细走火入魔。那时候,谁也别活。”何况如今她不过凡胎肉骨,进入毒沼生死难料,略一思忖:“泉眼水流清澈寒冷,小师叔不若进入水中运气调息,或会有所化解。”
  天枢已耐至极限,推开病心,转身便扑通一声投入冰冷的泉水之中。
  “小师叔──”病心追上两步朝泉眼之中探看,只见漆黑的月色之下,水流渐渐荡漾开几圈涟漪,深不见底,哪里还看得见人。
  稍待了五息,却还没见天枢起来,唯独看见一件轻衣徐徐浮上水面。
  病心暗说不妙,伸手往水里捞人:“小师叔?”
  却见水中猛然伸出一只手,哗啦一声将病心拽入水中。
  冰冷的泉水中贴上来男人发热的臂膀。还不待她看清,只觉得唇齿被蛮不讲理地撬开。
  天枢的嘴唇是柔软而温热的,舌尖却霸道又灵巧,强取豪夺般篡取她的味道。
  “唔……”病心略是闷哼一声。
  她声音细弱而甜腻,整个身子柔若无骨,好似要化在水中一般。分明说十八年岁,腰却如蛇般细,身子软得要命。天枢因毒染得双眼发红,整个脑子里只叫嚣着一个荒唐的念头。
  病心骤被吓了一跳,不想这毒如此猛烈。寒冷的水温却熄不了他的燥热,依稀可以看见天枢宽阔的肩头水珠蒸起了白雾。她尝试着唤他:“小师叔……”
  这一声让他似乎回闪了零星的清明,他的嗓音低哑又危险,似极力在寻找最后一丝理智,“……给我一剑,快走……”
  他忍耐欲望的样子太好看。宽阔的胸膛和颀长的脖颈因温度而紧绷,湿漉漉的黑发贴在匀称的肩背,呵出暧昧的白烟。那泉水荡着细微的波纹,不断漾在他精致的喉结上,在晦暗的月光下反射出晦涩的光泽,瞧着极是可怜。
  病心耳畔是他低沉的哀求,伸手却够不着那把长剑,越是抬手越往他怀里坠。
  索性她是那般的性子,是最放肆最多情的。挣脱不得,便也罢了:“嗯……”
  咫尺之间,他只听得见心跳的鼓动:“叫师叔。”
  “啊……师叔……”
  她的声音太柔软。
  天枢的理智终是崩塌如山倒。
  她神灵之躯,与他一次,自然无上修为自天地入他内丹。熏心的妄念就像是入魔般不断摧毁心防,四肢百骸灵气窜流,温热异常。他只以为她乃是天生炉鼎,却又想起她师门有师父、师兄,不知可有合修。一时心疼、贪妄、震动与心爱之物竟属于过他人的愤怒、妒忌,齐齐涌入意识之中,便又发起狠来。
  足足一个时辰,当真折腾得病心又些眼前发黑,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迷糊,疲惫中不只又被抱在青石上不知天地方向,才昏昏沉沉眠了过去。
  沉沉黑暗之中,身体柔软得像羽毛。
  软得就像,堕天时落下来一样软。就像是,宇宙中心的黑雾一样轻。
  时间还未开始的时候,混沌之雾中诞生三位上神。
  紫霄君司掌宇宙一切规则与法度,永恒沉睡于混沌黑雾的中心。每一混沌纪元,紫霄君醒来一百年,更改星辰,扶正日月。尔后,再陷入沉睡。
  长生君司掌万物有灵,统帅九重天三百正序神官仙人,主正阳光明,生生不息。
  神姬病心,司掌一切贪嗔痴枉,爱恨别离。尊欲海之巅,领酆神玄仙,判万事万物恒远死寂。
  自时间伊始,她与长生君就主所有黑白阴阳,逆正昼夜,已十八个混沌。
  她迄今仍就不知,为何那日,长生君要骗她。为何那杯能锁她通天神力的渡厄饮,是他递过来。
  十八个混沌太长,长到她记不住很多事情。可唯独长生君,只有他们两个,是神不孤独的证明。
  为何是他……
  眼前渐渐有光,脸上有些潮湿。
  病心睁开眼睛,见天枢正在擦她的脸颊。
  “做噩梦了?”他身着单衣,神色复杂,“怎么哭了?”
  病心坐起来,有些怔忪:“小师叔。”
  天色已明,雾障散去。她伏在泉眼边的青石上醒来,身下枕着天枢的外披,梦中竟然哭洇了一片。她看了看自己的掌纹──更加清晰了。闭眸运气,已有灵力流转。
  天枢澹道:“那只妖兽已被我斩杀,内丹喂给你了。或是造化缘故,你已突破筑基。”
  不过是她的神魂本便掌管合和与情爱,因此而变得更强,也是自己的造化罢了。
  她并不点破,打量天枢。
  他身后微有法光,看起来更加俊美轻逸,仙骨犹现。
  天枢道:“我不知为何,已结成元婴。”他似有踌躇,“或许是你,不知你可有听说世上有人体质特殊,可为他人成道,或许是──”
  “炉鼎的缘故?”病心恹恹道,“恭喜小师叔。”
  天枢看不透她,却将她打横抱起来,笃定而认真:“我没将你当作炉鼎。既是有这一遭,自会一直护着你。”他微微一哂,眉目疏朗,“走吧,带你复仇。烧了你那仇人的家,打他,屠他满门。”
  烧了九重天,屠灵修仙神满门。听起来就让她喜欢。病心心中沉郁轻了几分,勾住他的脖颈:“小师叔不御剑吗?”
  “毕竟私自下山。大白天被万剑山看到,应付麻烦。”
  “小师叔是怕他们说我们两私奔了吧,师父定会气坏的。”
  “你师父如今也别想把你带回去。”
  “我们去哪儿?”
  “理城,拿一样东西。”
  “理城有什么好吃的吗?”
  “烤酥酪。”
  “甜的咸的?”
  “甜的……”
  “那甜辣烫是甜的咸的?”
  “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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