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国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陷入困惑。
“婳儿,这件事若能解决,你父母会增添一个月的寿命,所以无论用什么方法,引导他找到真相吧。”
银镯中传来玄冥的声音,我回过神,目光落在了缄默无言的男人身上。
我抬步走近,轻声道:“李先生,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能一下子拿出七位数的钱来,一定非富即贵!
李保国抬眸,“我是做画廊生意,平时也会自己画几幅画。”
画廊?
白娘见李保国心情转好,立刻开口道:“对了,前几天云婳姑娘还画了一幅画呢!李先生要不要看一看?”
我有些羞赧,“我的画作是随便涂鸦的,比不上大师。”
“没事没事!我也就随便看看。”
说到李保国感兴趣的地方,他眼里顿时有了光。
我将画作从房中拿出,摆在了他的面前。
李保国却一下子惊喜了起来,仔细端详着我的画。
“恩人,这画作上的女子怎么没有脸?”
我实话实说:“此画是由我的梦境而来,在我梦里,一直看不到这个人的面容。”
白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李保国对我的画爱不释手,激动的开口:“恩人,不知道您这画怎么卖?我觉得您实在是个绘画的好苗子,若坚持下去,一定会成功!”
我摇了摇头,“李先生说笑了,我的画不卖,只是涂鸦之作。”
“哎。”李保国惋惜一声,“对了,过几日我的画廊开业,恩人既然对绘画感兴趣,不如去看看?里面都是我从各个地方搜集的作品!”
我从小学画画,并不是因为我对绘画有多么大的天赋,而是我生性对此感兴趣。
听到他这样邀请,我一下来了兴趣。
“好啊!多谢您!”
夜晚,阴风阵阵。
白娘攥着我的手,紧张的问道:“云婳姑娘,您真的要去参观李先生的画廊吗?”
“怎么了?”
我点点头,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副关切的模样。
白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云婳姑娘,李先生不干净,我恐怕您此番去遇到事情。”
话音落,银镯发热,独属于玄冥清冷的语气传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男人的话阴阳怪气,白娘想多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好奇的问:“连李先生自己都不知道的病因,我们能够查出来吗?”
“呵。”
玄冥冷笑,“他不是不知道,是不敢承认。”
我呆愣愣的听着,似是涉及到了一个从未有过新的领域。
不敢认?
我心里默念。
云家的诅咒是不是也与此有关?
可是我爸我妈并没有逃避,也认真忏悔过,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们呢?
一股苦涩从心口溢出。
白娘见我神色异常,安慰的拍了拍我,“世事无常,无愧于心就好。”
我抿唇微笑。
一场秋雨一场寒,深秋的天气逐渐有了凉意,接连几天的大雨将树上仅剩的落叶刮散。
黑色的奔驰SUV出现在小巷当中,与周围古朴的建筑格格不入。
我撑着伞走到了豪车面前,第一次坐这样豪华的车。
李保国带着我来到了市中心,在最繁华的商场内,我看到了他的画廊。
画廊位于最里面,属于宁静一带,门口还贴着横幅——李大师公益画廊。
看来他还是个善人?
我心低默道。
“是善人就不会被这些东西缠上。”玄冥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抬眸,忽视了他在银镯里的话,和李保国一起踏入了画廊中。
长廊幽深,灯色昏暗,为保护有画的色彩,灯光用的是暖色调,并不明亮。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总感觉这个地方阴森森的有些让人胆寒。
我看向李保国,男人依旧是西装革履,没有丝毫的异样。
“玄冥,你有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风吗?”
我心低默默对玄冥道。
可是进入画廊当中,玄冥便再也没有开口。
我心里有些害怕,目光落在了长廊中的画作上。
这几幅画作都是风景画,并没有半分异样。我看着色彩明亮的画作松了一口气。
还没有彻底松懈下来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画作当中!
我定睛继续看,黑色的身影消失!
消失了?!
我几乎要扑在画作上观察,可是就是不见刚刚出现的身影!
“怎么了?”
李保国见我如此慌张,急忙问道。
我白着脸摇摇头,继续参观剩下的画作。
一股阴冷的风传来,我看向一排排油画,里面竟然不约而同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女人披着头,看不清脸,只站在油画当中,阴森森的望向我。
我顿时汗毛直立!
“怎么了?”李保国紧张的跟在我身边,关切问道:“恩人,你看到什么了?”
“你...”我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李先生,你看不到画里的女人吗?”
李保国扑哧的笑出声,“恩人,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的画作都是风景画,以景色为主,怎么可能会有女人?”
同时,他看向旁边在欣赏的客人,“请问您能看到画作里的女人吗?”
客人摇摇头,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似是在看一个疯子。
现在的我确定,这个画廊中,除了我,没有人能看到那个女人!
我看着画中披头散发的女人,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她站在大大小小的画中,似有似无的看着我。
“云婳?!”
还没有等我细细感受画中的女人,一个熟悉惊讶的声音传来。
少女一身时尚的打扮,紧身衣搭配宽松工装裤,身后还背着半人高的画板,手中拿着笔记本,看样子是来这里学习的。
是云柔,小叔的小女儿。
云柔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面色不善,“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市中心,当然不是我这种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人能来的。
我还来不及说话,云柔一下就看到了我手腕上的银镯,放下手中的笔记本就拽着我的手,面色大变:
“云婳!你这个贱人!你要害死我们云家是不是?!”
她扯着我的手腕,双眸充血的狠狠瞪着我!
不少参观画廊的人都围了过来。
“云柔!你疯了吗?”
我想甩开她,但是云柔却丝毫不松。
她的力气大的可怕。
李保国有一瞬间的怔愣。
随后立刻喊来了保镖,将与我撕扯得云柔掰开。
云柔像是杀红了眼的牛犊,死死的盯着我,那双眼像是要盯出血来一般。
“恩人,我将她赶走了,您没事吧?”
李保国让保镖以寻衅滋事的由头将云柔送走,随后关切的看着我通红的手腕。
手腕上的镯子被云柔撕扯出一道明显的红痕,清晰的手印在我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我揉了揉发痛的手臂,轻轻摇头。
“您还是给我介绍下这几幅画的来历吧。”我将注意力又重新放回画作上,淡淡开口问道。
这一次我的重点不是在画上,而是在李保国与这些画的渊源上。
树人症不会无缘无故的落在他身上,而画作里频频出现的女人也一定与他有关,若是能解开这个谜团,可能李保国的病就迎刃而解。
也许是因为画廊的缘故,从我踏入画廊开始,玄冥便一直没有开口。
不。
也许是那个女人。
第十三章 画中的女人